第17章 你真好
周獨寒不愧是出身世家,咬文嚼字起來,就算是這般曖-昧的話,說出口時也是文縐縐的。
還溫聲表示:今晚就可以試試。
林雪皎一下子被說得昏頭轉向,差點就一口答應了下來。
還好2208在他耳邊瘋狂咳嗽,這才勉強把人攔住,沒自己傻乎乎地就往陷阱裡頭撞。
周獨寒的笑意溫潤:「小師叔不妨欺辱欺辱我。」
林雪皎不擅長拒絕別人,手指揪著衣角,指節微微發白,慌聲道:「不、不用了。」
「小師叔何必見外?我如今已是奴僕之身,自然是一心想要好好侍奉小師叔的。只要小師叔舒服了,無論做多屈辱之事,我也是願得。」
周獨寒的聲音低啞,口齒清晰,特地咬重了「侍奉」兩個字,落在耳中之時,恍若電流躥過,讓人耳根一麻。
林雪皎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抬起濕漉漉的眼睛,像是再逼迫一下,就要為難地哭出來了。
「真的不用了……」
還好,周獨寒並沒有強求,只嘆了一聲:「那好吧。若是小師叔想要了,就儘管吩咐,我必枕戈以待。」
林雪皎的舌尖抵了抵上顎,沒敢說話。
只是在心裏面想:他才不會想要呢。
……
月影疏落,雲消風散。
夜色下,雲浮山上格外地清靜。
林雪皎靠在窗前,推開一條縫隙,悄悄往外看。確定不見他人的身影后,這才縮了回去,抱著被子將自己裹做了一團。
他長長呼出了一口氣,肩膀也隨之放鬆了下來,眼睛一眯,忍不住發出了舒服的喟嘆。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了2208的聲音:【完了】
林雪皎本來還在犯困,一聽這話,頓時一個激靈,瞪大了眼睛,警長地問:「什麼完了?」
2208:【……我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林雪皎:「什麼事情?」
2208沉痛地吐出了兩個字:【考核】
林雪皎的嘴唇微微張開:「啊……?」
看樣子,他也壓根不記得這件事了。
2208:【為了促進工作進度,每月都要進行kpi考核,對收集的仇恨值進行定量定數標準,不達標者,系統將對其採取一定的措施】
這一連串的話擠到了林雪皎的耳中,聽得他是頭昏腦漲,漂亮的眉眼中滿是茫然。
2208:【簡單的說,考核不達標,要受到懲罰】
林雪皎咬住了唇角,小心翼翼地問:「我達標了嗎?」
【沒有】
林雪皎膽子小,這麼一說,頓時就小臉蒼白。
懲罰什麼,一聽就很恐怖。
他翻身而起,屈膝坐著,雙臂抱著膝蓋,被軟綿綿的被子裹著,看起來整個人就是一小團。
皺著鼻子問:「還差多少呀?」
2208:【……】
差多了。
不,準確的說是——完全沒有動過。
但它見林雪皎這麼認真地做著任務,又不好意思說仇恨值還是個零,只好含糊其辭:【差很多】
林雪皎一聽就急了,連話都說不利索:「那、那怎麼辦?」
這種情況,對於2208來說也很棘手。
它不知道問題究竟出在哪裡。
是周獨寒太難搞了,還是林雪皎太軟太笨了?
亦或是兩者都有?
2208每次發布的任務都是正兒八經的,經過系統精密的分析,足以收集到足量的仇恨值。
可偏偏每次進行到一半,都會突然一個急剎車,拐向一個難以控制又古怪的發展。
在沉默了片刻,它說:【再試試】
林雪皎:「怎麼試?」
【找周獨寒試試】
林雪皎默默地把下頜縮在了被子里,過了片刻,才悶聲說:「不是已經試過很多次了嗎?」
【之前的不行】
【現在,控制變數】
2208非得要在這次把問題的結症給找到不可。
不然的話,到了這個月底,仇恨值還是一動不動,系統會自動判定本月的kpi失敗,對宿主進行懲罰。
而現在距離月底也沒兩天了。
不能再摸魚了,得加把勁!
危機感都要提起來!
林雪皎覺得有一點點的不妙,喉嚨一緊,帶著:「怎麼變?」
2208沉吟片刻:【之前,太嬌、太軟了,你嚴肅點】
林雪皎抿了抿唇角,想要做出一副嚴肅的模樣來,可就算小臉努力板正,濕紅的眼角還是把他給出賣了。
2208:【……】
飯要一口口吃,當反派要一步步來。
就先這樣吧!
於是它說:【把周獨寒喊進來】
林雪皎攥緊了被子的一角:「叫他……做什麼?」
2008理所應當地說:【折騰他一下,別讓他太舒服】
林雪皎慌亂地眨了眨眼睛,「哦」了一聲,隨後湊到了窗戶前,細細弱弱地喊了一聲:
「周獨寒,你、你在嗎?」
夜色寂靜冷清。
安靜到能聽見心跳砰砰作響,一陣口乾舌燥。
他用舌尖潤了潤唇角,心中期待著周獨寒沒聽見,或者直接不在。
可事與願違。
沒過多久,就聽見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一道身影落在門口,遮擋住了月色。
但他並沒有進來,而是先抬手叩了叩門扉。
林雪皎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之前為了不讓周獨寒進來,他把門鎖給掛上了,現在又得去主動打開。
他猶豫片刻,耳邊又傳來了一道低沉的嗓音:「……小師叔。」
同時2208也在催促。
林雪皎只好跳下了床榻,赤腳走到了門前,想要解開門鎖。
可是燭火黯淡,眼前身影的壓迫感又太強,他一時心慌,手指撥動門鎖,叮噹作響。
明明夜間寒意料峭,他的鼻尖卻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過了好一會兒,這才解開了鎖。
「嘎吱」一聲,兩扇門敞開,月光隨之流淌了進來。
林雪皎站在門口,一身單薄的裡衣披在身上,從脖頸處生出了一點素錦一般的白。
在床榻上來回一遭,裡衣凌亂褶皺,偏又下來的匆忙,褲腿被折了起來,一對勻稱的小腿就這般明晃晃地擺在了面前,白得晃眼。
他似乎是察覺到了這窺視的目光,腳趾動了動,連看都不敢回看,慌忙跑了回去。
跑得匆忙,赤足踏在冰冷的白玉地磚上,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響,猶如大珠小珠落玉盤。
身影未曾有停留,慌亂地鑽到了被子里去,拱了拱,看起來成了一座小山。
等到周獨寒反手關上門,緩步走進去的時候,那座小山還在止不住地顫動。
周獨寒的目光一頓,俯下-身來,想要看看躲在裡面的人如何了。
可還沒靠近,就聽見裡頭硬著聲說:「不準上來。」
周獨寒的動作一頓。
小師叔一向怯怯軟軟的,連說話都不敢高聲,更不用說是這般正經地命令使喚人了。
不過,這乍一聽是疾言厲色,但仔細分辨品味,隱隱能察覺到些許的色厲內荏來。
像只貓兒。
眼睛瞪得滾圓,口中斯哈斯哈地呼氣,時刻防備著,想要用小爪子撓一撓人。
卻不知,那爪子傷不了人,倒是撓得人心痒痒的。
周獨寒垂手斂眸,等待著下文。
果然,沒等多久,就見那被子拱了拱,鑽出了個小腦袋來。這眼睛果然是滾圓的,眼尾也是濕漉漉的,卻偏要做出嚴肅的模樣。
「你……」他到底還不熟練,磕絆了一下,「你不準睡,給我守夜。」
周獨寒見他這般板著張臉,還以為是什麼大事,結果等了半天只是守夜,不免有些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