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說了能怎樣
李軍的麵包車已經等在了村口，我也沒再跟孫秀蓮扯這個話題，反正，這事兒不著急，我上學離開還有一陣呢。
下午沒啥事，我想起朱雀讓我去看看孫秀蓮的家人，說是練手，不知道讓我練啥，索性又跟她提了一句。
但是孫秀蓮聽我要去她家，臉色有些不太好看，撇了撇嘴給搪塞了過去，我也不好再繼續強求。
不得不說，接下來的兩天，風平浪靜，也是我認識孫秀蓮以後，難得的平靜。每天除了日常工作，就是要在晚上送孫秀蓮回家，之後自己再回村去。
這兩天，羅二河並沒有再來騷擾孫秀蓮。不知道是被我打怕了，還是在暗處憋著什麼壞水，反正是沒有見到他。
而這一天，我回到村裡，卻看到一個人影鬼鬼祟祟的閃過。
按理說，沒有哪個不開眼的小偷會關顧我們這裡，所以，好奇心還是驅使著我跟上去看看。
這個黑影看上去有些眼熟，不過距離比較遠還是不好確認。
緊跟了兩步，才到了村子深處。對方拐了一個彎，便閃到另外一條路上，當我追過去的時候，便已經沒了蹤影。
「奇怪了。」我嘟嚷了一句，向朱雀問道，「你看到是誰了嗎？」
「太遠。」朱雀也是拿不準，「不過要是我沒看錯的話，應該是那個李德財。」
「是他？」我很疑惑地向著黑暗中看了一眼，「這都半夜了，他到這裡來做什麼？」
「誰知道呢？」朱雀笑了笑，「沒準夜敲寡婦門，指定是見不得人的事情。小孩子還是別打聽了。」
「你這算是為老不尊嗎？」我很鄙視的吐槽了一句，還是下意識的順著那條路向裡面走了幾步。
這邊過去，就是本村的池塘了，可能是朱雀剛才的話引起了我的好奇心，因為，池塘邊的房子，就是我們村劉寡婦的。當我臨近劉寡婦家的時候，卻趁著夜色，看到裡面有一個黑影。
「我了個去，還真讓你猜對了？」我這也算是發現了新大陸，剛要過去瞅一眼，卻發現那人不是要進屋，而是準備離開。劉寡婦還拉著他說了幾句。
「那不是李德財。」我跟朱雀說道。
「嗯。跟剛才那個黑影不是同一個人。」朱雀回了我一句道。
「奇怪，那李德財去哪裡了？」劉寡婦家裡的那人已經走了出來，我趕忙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卻也看清了對方是誰。這跟剛才那個身影根本不是同一個人，也就是說，我之前追過來的那個人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裡。
回到家，這件事我還是覺得有些蹊蹺，劉寡婦的事情就不說了，跟我沒關係。
但是那個疑似李德財的傢伙到底去了哪裡？大半夜的要做什麼？
難不成，跟他兒子說的有關？想著想著，我也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白天再忙活一天，也就把這事兒給忘在了腦後。
到店裡的時候，卻看到一個年輕男人正拉著孫秀蓮要往外走，而孫秀蓮則是一副不情願的樣子。
我趕忙攔了過去，擋在了他們面前，「馬上中午要營業了，你去哪兒？」
「你誰啊？沒你的事！」那男人很不客氣的說道。
我看了孫秀蓮一眼，她此時明顯的很不情願，但卻沒有向我求助的意思。我也只能先回了店裡。
而這一次，我對孫秀蓮的印象可以說是大打折扣。以前無論是那兩個夜裡欺負她的小混混，還是李家兄弟，又或者那個羅二河，我都覺得她是受害者。
但是這一次，我卻覺得是我太天真了，孫秀蓮這個女人本身就是不清不楚，身邊到處都是這樣的男人圍繞著。
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我是真的再懶得管了。
「哎~~~~」王哥看著店外，被帶走的孫秀蓮，不由得嘆了口氣。要知道，他平時可是很少關心身邊的事情的。
「王哥嘆氣做什麼？」我好奇的看向他問道。
「這丫頭，可憐啊~~~」王哥又嘆了口氣，最後一句還拖長了音。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你不要記恨她當初整你。」王哥以為我這句話，是在記恨當初孫秀蓮耍我那次。
「她也是想多賺些錢。你看見沒？那個是她弟弟，又來跟她要錢了。她才來上幾天班啊？都沒開支呢，哪兒供得起他這麼個花法？聽說她家還欠著一屁股債呢。」
「哦？」聽了王哥這麼說，我才知道我誤會了孫秀蓮，追出去的時候，已經不見了他們的蹤影，也只好悻悻的走了回去。
一直到了中午，飯點的時候孫秀蓮還沒回來。我一邊忙活著招呼客人，一邊不時的向門外瞥上兩眼，一直是心不在焉，甚至於，還給客人們上錯了菜。
好在王哥出面幫我打了圓場，要不然又得被他們投訴，到時候鬧到老闆那裡，又得扣工錢。
直到午餐時間快結束，孫秀蓮才趕了回來，幫最後兩桌客人結了賬，便一個人在吧台發獃。
看上去，她的情緒不高，似乎有什麼心事的樣子。
「那個~~~」我走到吧台錢，略微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你~~~，沒事吧？」
「我？沒事啊，我很好啊。你看我能有什麼事？」孫秀蓮假裝洒脫的沖我笑了笑，但我看得出，她笑得很勉強。
「那是你弟弟？」我小心的問道。
聽到我又提到她弟弟，她不由得皺了下眉頭，沒好氣的想了我一句，「關你什麼事？！你算什麼東西？管的也太寬了吧？」
被她這麼突兀的罵了一句，我心裡肯定是不爽，但是畢竟她心情不好，也是可以理解，「我就想看看你有沒有事，沒別的意思。」
「呵呵？是想看我笑話吧？」說著，她居然眼淚就落了下來。
「羅小年，你有意思嗎？我不就是前幾天逗了你一次，害得你被罰了工錢。之後我也找你和解了，你還有完沒完？」
「哎~~~」王哥這時候坐在一羅餐桌邊，一邊翻看著他那本泛黃的書，一邊嘆了口氣，「造孽哦。」
孫秀蓮瞪了我一眼，便沒再說話，而是繼續一個人在那裡發獃。我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能心不在焉的擦著桌子打掃著地面。
「其實你是真的錯怪小羅了。」王哥這時候抬起頭，悠悠的說道。
「你都不知道，剛才你不在，這小子光顧著看你回不回來，菜都給人家上錯了。」
「多管閑事。」孫秀蓮小聲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是說我，還是說的王哥，但是我偷瞄她的時候，發現她正看向我這邊。
只不過眼神交匯的時候，她又把頭扭到了一旁。
「行了行了，你別掃了！跟我出去轉轉！」過了片刻，她才沖我喊了一聲。
我放下手裡的活兒，瞅了她一眼，「去哪兒？」
我們也沒走遠，就是到了旁邊的小廣場，一個很小很小的廣場。在那裡坐了下來。
孫秀蓮也不說話，只是把頭靠在我肩膀，直接開始哭了起來。
身子一起一伏，足足哭了半個小時才結束。之後她坐直身子，隨手擦了擦眼淚，「走吧，回去。」
「你真沒事？」我這時候才終於開口問道，「你弟弟到底找你幹嘛？你有什麼事跟我說。」
「呵呵。」孫秀蓮乾笑了一聲，「跟你說了能怎樣？你是我什麼人？能幫我什麼？還不是我一個人扛？」
「我，我~~~」我尷尬的撓了撓頭，「我別的幫不了你，但是有人欺負你的話，我能幫你揍他。你也是知道的，我打架很厲害。」
「噗嗤。」她終於是真正笑了出來，「你啊，還真的是就會打架。那好，下次他再來，你幫我揍他，把他打怕了不敢來找我。」
「到底怎麼回事？沒準我真能幫你呢？」我還是有些不甘心，這些天我倆接觸下來，也算是熟絡了。她這個人倒是本質上不算壞，就是牽扯到利益，會儘可能的讓自己多賺些便宜。
「幫不了的。」她搖了搖頭，苦笑了一下，「那傢伙又在外面惹事，讓我給他兩千塊。這已經是這個月第三次了。
我哪兒有那麼多錢？留下幾百塊吃飯，也就剩下七百全給了他。但是他還不滿足，說過兩天還來找我。
我是受夠了。你說說，你能怎麼幫我？還真幫我揍他一頓？
他那種無賴，就怕你揍過之後賴上你。更何況，你又不是一直在這裡，過不了多久你走了，他就會變本加厲，你幫不了的。難不成你還能給我錢不成？」
「倒也不是不可以。」我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啊？呵呵，別搞笑了，臭弟弟。」她大咧咧的拍了拍我肩膀，「我就當你說好聽的逗我呢，你自己上學的錢都沒湊夠，還有閑錢給那個無賴？」
「我是說，我可以考慮之前你的提議。」我跟她說道，「你來幫我管蘑菇那一塊。算上你，算上我爸媽，加上王伯和小翠，你們五個人上午釆蘑菇，下午你回店裡上班。就是要在我們村和鎮上兩邊折騰你吃不消。回鎮上還好說，你可以做李軍的車回來，但是每天要去我們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