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意意，是我。」◎
宋幼意看著他笑了笑，嗓音細柔。
「你不會介意的吧？」
這句話雖然是問句，但卻帶著一個不軟不硬的刺。
賀憬偏過頭看她，沒有說話。
她的態度很冷淡。
自從昨晚之後，她的態度就發生了變化，改簽航班，不願意和他一起走。
一副不想靠近他的樣子。
他承認，在看到宋幼意前任的名字的時候，確實有點亂了心緒。
上樓后，宋幼意明顯再次給程郁回了電話，再次下樓找他的時候表情是欣喜的。
久未有過的慌亂和嫉妒突然間滋生。
而他原本精心準備好的一切，通通都被打亂了。
他想，他的意意沒有安全感，他一直在等一個合適的時機，親自告訴她，他是真的想娶她。
而原因無關其他，只是因為喜歡。
他一直覺得昨晚是那個合適的時機。
但他還是失誤了。
他準備好的婚戒，依舊完好地放在絲絨小盒子里，沒有機會拿出來。
第一次鄭重的親吻，放在絲絨盒子里的戒指。
以及，即將說出口的喜歡。
全部都沒有送出去。
賀憬收回視線，抬手整理整潔依舊的袖扣。
他想起今天早上楊九語發來的話。
【畢竟那是第一個和她談戀愛的男生，就算分手了，應該也會有點遺憾？】
【怎麼了？難道小舅媽和前任舊情未了？】
【舅舅，讓我來開解你！！】
賀憬面無表情地把消息逐條刪除，眸色漸深。
他的指尖不輕不重地敲著，才緩緩出聲：「一會下飛機后，我讓人送你回學校。」
「不用了，我有人來接。」
宋幼意想都沒想，就直接拒絕了。
其實她沒有事先聯繫人來接她，但是氣勢要先擺足。
賀憬盯著她的臉，過了好一會，才出聲：「好。」
宋幼意垂眸說：「這段時間我會很忙，會住在學校，如果沒事就不用聯繫了。」
她想冷靜一下。
「畢竟你應該也挺忙的，不是嗎？」
賀憬沒有回答，過了一會才說：「因為比賽？和你的……」
賀憬停住，沒有繼續再說。
宋幼意頓了頓，回答：「不是。」
下了飛機，助理那邊小聲提醒：「賀總，老爺子吩咐您回老宅一趟，如果不去，恐怕不好交代。」
賀憬語氣很淡：「我知道。」
這是耐心殆盡的表現。
身邊助理一噤，不敢再說話。
去拿行李時，一位身著西裝的助理還是跟在宋幼意身邊。
「夫人，我送您回學校。」
「你回去吧，有人來接我。」
「這……」
「意意！」關月微正在向她招手，一邊向她走來。
關月微來的速度還挺快。
「我朋友來接我了，就不用再麻煩你。」
助理無法，只好禮貌道：「那夫人，我先走了。」
宋幼意直接離開，她在等行李的時候，臨時給關月微打了電話，而關月微確實上道，立刻帶人過來機場接她。
只是沒想到這個人是程郁。
「宋同學，好久不見。」程郁白衣黑褲，極其簡潔，正準備伸手紳士地替宋幼意接過行李。
宋幼意笑了笑，卻沒有接受：「謝謝，我行李不多，一個人搬就好。」
「這個時候讓你們來接我真是不好意思。」
關月微跟在她身邊，極其激動地撞了撞宋幼意的肩膀，用口型表示「好帥」。
宋幼意笑了，小聲說：「喜歡就上啊，還等什麼？」
關月微撇了撇嘴：「算了，這種人屬於可遠觀不可褻玩，還是純欣賞比較好。」
說完，她才問宋幼意：「不和你好不容易到手的老公一起走嗎？」
她大概知道昨晚宋幼意和賀憬在一起，本來以為宋幼意今天會和賀憬一起，但只見到宋幼意一個人。
宋幼意沒有回答。
關月微才看出不對：「怎麼了，和賀憬鬧彆扭了？」
宋幼意卻給了答非所問的答案：「還好。」
關月微這下確定，是鬧彆扭了。
關月微想要逗逗宋幼意，小聲和宋幼意咬耳朵：「他和賀憬，你覺得哪個好看？」
「賀憬。」
這種問題宋幼意從來沒有猶豫過。
其實程郁也很好看，是越看越耐看的類型，但賀憬的好看太過於驚艷，那一雙桃花眸只需要笑一笑，就覺得冰雪消融，人間芳菲皆在他的眸子中。
「看吧，就算鬧脾氣還是想著他。」關月微好整以暇，「得了，應該沒兩天就會好。」
但宋幼意只是輕聲說了句：「算了。」
關月微有點疑惑：「什麼算了？」
「沒事。」
上車后，程郁開車，關月微坐在副駕駛，宋幼意坐在後座玩手機。
突然聽到關月微的哀嚎：「我去，我剛剛收到通知，比賽時間居然臨時提前了！我們該不是要通宵改作品吧？！」
程郁笑了：「這種情況會有，所以做好心理準備。」
他們就比賽這件事聊了起來，關月微嘰嘰喳喳說了兩三句，程郁也會接話，氣氛居然還挺融洽。
關月微本身性格就是屬於開朗那一掛，就算是不太熟的人也能在她三言兩語之間和她迅速熟稔起來。
他們倆還在聊天，已經討論到準備叫大家出來開個小會。
關月微卻問：「意意，你吃飯了嗎？」
宋幼意搖頭，關月微說：「那我們先去吃飯吧，和我們團隊一起？因為計劃有變，我們打算開個小會。」
「不啦。」宋幼意說，「會打擾到你們的。」
「我不是很想吃飯，想回去睡覺。」
關月微看出宋幼意的低落，也沒有強求：「好哦，你睡醒會餓，我給你帶點吃的回去吧。」
宋幼意回到寢室，寢室里沒人，她簡單收拾一下就睡了。
或許是想了太多事，她睡得很沉，一直睡到傍晚才醒。
就算是睡醒了，她的情緒也不太高，一邊吃東西一邊和關月微聊天。
駱瑾正在護膚，卻提起一件事：「對了，聽說最近會舉辦一個宣傳片大賽，好像含金量還挺高的，你們參加嗎？」
關月微：「我已經和人組隊參加另外一個比賽了，不知道能不能分出時間來。」
宋幼意心裡有事，沒有接話，手機卻亮起，進了消息。
那瞬間，她的心裡有點凌亂。
但發消息的只是她的輔導員。
【幼意，周一上午有空嗎？老師找你有點事。】
宋幼意手一頓，回了好。
「嗯？老師怎麼突然這時候找你？」
「估計是宣傳片比賽的事，老師們好像還挺重視的，應該就是找你聊這個。」
周一，宋幼意到了教師辦公室，輕輕敲了敲門。
裡面傳出一聲：「請進。」
宋幼意這才推門進去。
輔導員是一位很年輕的女老師，平時對宋幼意也算照顧，她看著宋幼意，語氣和善：「來，幼意坐。」
宋幼意客氣道；「老師您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其實就是找你聊聊最近宣傳片大賽的事情。」攝影系的老師都認識宋幼意，一是成績確實優異，二是長得漂亮，一見難忘。
對於成績厲害長得又好看的學生，沒有老師會大著嗓門和她說話。
老師還親自給宋幼意倒了一杯水，看著宋幼意說：「幼意，你在我們系裡面是年級第一，我們也知道你已經往時尚圈上發展，對於商業廣告攝影方面你已經非常熟悉，就是不知道對這次的宣傳片比賽感不感興趣？」
宋幼意：「我打算參加這一次的比賽。」
輔導員滿意地點點頭：「多參加比賽不會有壞處的。」
輔導員又說：「去年的國獎你當之無愧，你成績很優秀，這次的比賽含金量也很高，如果能拿到獎項，今年的能獲得國獎的幾率也會大大提升。」
宋幼意抬頭，語氣堅定：「老師，今年的國獎我也一定要拿到的。」
輔導員看著她，有些驚訝，但隨後笑著說：「平時看你安安靜靜的，難得看你這麼有衝勁，這是好事。」
宋幼意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她確實要拿到國獎。
因為賀憬就是屬於連續拿三年國獎的人，她有一個小小的私心，就是和賀憬出現在同一個宣傳欄上。
那她也要爭取到今年的國獎。
其實之前的她，膽子很小，對於這些東西也相當佛系，從來沒想過。
但遇到賀憬之後，她才知道這個人有多優秀，所以總是一點點去努力，希望能夠再靠近他一點點。
輔導員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
「幼意，你在聽嗎？」
宋幼意這才回過神來：「我在聽的，老師。」
「你的照片攝影上的技術很優秀，這也是有目共睹的，但宣傳片大賽不是照片攝影，更偏向影視攝影。」老師苦口婆心地說，「但老師更想你不要拘泥於一方面，可以往影視攝影上再發展發展，這樣你在履歷上也會更加完美些。」
宋幼意想了想，確實如此。
「我也是希望我們系能再出一個國獎，我這邊可以給你介紹一位導演，她正在籌備一個電影，這段時間老師要帶其他系的同學去採風，你們的課也不算多，如果你考慮好了，我和那邊打聲招呼，你可以找個時間去學習一下影視攝影一方面。」
她聽了老師的話，覺得確實有道理，平時她都會把時間花在她的平面攝影上，電影攝影方面確實不夠圖片攝影優秀，但也能過得去，比賽上高手如雲，用她不太擅長的方面去參賽，難度確實有點大。
如果能去學習一下，對這次比賽是很有好處的。
「那就謝謝老師了。」
回到寢室，她先是整理了自己的拍的一些小作品，發到導演助理的郵箱中。
做完這一切，她發現手機屏幕彈出新的消息。
【我這個月不在北城，你周末回馥園住，趙阿姨會在。】
宋幼意垂下眼睫，沒有回這條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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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憬難得在工作時，走了神。
上面彙報的人已經停止彙報，正一臉忐忑地看著賀憬。
賀憬坐在下面，高挺鼻樑上架著金絲邊眼鏡，表情平淡，似乎沒有帶上任何情緒。
剛剛彙報完的人有點緊張，該不是他的方案出了問題吧？
往前的經驗告訴他，如果是賀憬來聽彙報，就會以一種看似溫和實則犀利的方式告訴他，方案哪裡不對。
但今天確實有點反常。
他不由出聲提醒賀憬：「賀總，您看……」
賀憬這才抬頭，溫聲說：「抱歉，剛剛走神了。」
眾人有些懵，賀總居然在工作中走神了？
這種概率堪稱普通人中百萬大獎一樣罕見。
會議結束，助理識趣地跟在賀憬身邊，彙報賀憬想要知道的事情。
「賀總，夫人最近確實是在忙，也參加了比賽，但是一個宣傳片大賽，為了這個比賽，夫人正在準備實習的事情，過段時間進劇組當實習攝影師。」
賀憬抬眼問：「就只有這些？」
「是的。」
也就是說，她拒絕了程郁的組隊邀請。
「但是夫人所在的劇組，有江恣南。」
助理小心翼翼說完這句話后，才看向賀憬。
賀憬：「知道了。」
其實冷靜下來，也能想得明白，當天在機場追星，應該是幫她的好友拍照。
因為以宋幼意現在的能力，根本不用這樣追星。
而根據他對宋幼意的了解，她也不像會追星的人。
她的性格，根本不會隨便將一份情感寄托在不熟的明星身上。
剛剛遇到宋幼意的時候，性格乖軟得出乎意料，是一個極其循規蹈矩的好學生，從來不會做任何出格的事。
唯一的一次，也是因為他生病。
他生在賀家，最討厭任何循規蹈矩的存在，他父母早亡，他和堂哥是由賀老爺子一手教導出來，從小就被教導行事要雷霆手段。
其實當時的他已經不需要任何資助，高額的獎學金和實習足夠他生活得很好，但或許是太無聊，又或許是對她好奇，他倒願意花時間去教宋幼意一些東西。
但他從來沒想到，他一個最討厭循規蹈矩的人，卻會心甘情願被一個乖乖女套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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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推薦的導演很快就聯繫了她，安排好時間，宋幼意就可以進組實習了。
宋幼意作為一個實習攝影師，率先進了組，她跟的劇組是一部古裝劇，所以很多戲份都是在郊區山上拍的。
因為之前沒有幾乎沒有進組接觸過影視攝影，她的任務是負責跟機，管理一些攝影器材以及一些素材卡。
進組后，她和攝影組的工作人員打了招呼，大家看上去都很好相處，宋幼意原本還有些緊張的心情才放下來。
宋幼意跟了兩三天，也逐漸熟悉了攝影組的流程，掌機的攝影師也會教她一些鏡頭運鏡之類的操作，和其他人相處的還算融洽。因為在郊外，不方便市區來回，宋幼意也跟著劇組住酒店，吃盒飯，雖然味道一般，也也能吃的下去。
但兩天後，劇組的各方面待遇大大提高。
大家都好奇福利怎麼突然好起來了，經過打聽才知道原因：「聽說是有新的投資方爸爸很大方地給劇組投了一筆錢，所以整個劇組的待遇都好了起來。」就當大家都在好奇這個大方的金主|爸爸是誰時，宋幼意卻在劇組裡看到賀憬身邊的何總助。
她瞬間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估計那個大方的投資方爸爸就是賀憬。
導演對待投資方爸爸還是相當畢恭畢敬的，甚至帶著何總助到處逛了圈，但何總助似乎對攝影組情有獨鍾。
攝影指導只好給何總助一個個介紹，介紹到宋幼意時：「這是我們的實習生小宋。」
宋幼意站起來，禮貌打招呼：「何先生你好。」
找到合適的機會，宋幼意在休息的間隙，何總助終於和宋幼意單獨說上話，語氣立刻就恭敬起來：「夫人，賀總還在國外，我也是過來看一眼，如果有什麼事情，或者有什麼不習慣，隨時都可以聯繫我。」
宋幼意有點無奈：「別在這裡叫我夫人，何總助。」
何總助下意識答：「好的夫人。」
宋幼意：「……」
宋幼意沒有再糾結這個，也知道賀憬只要想知道她的活動軌跡，自然會有人彙報給他。
她不知道說些什麼，畢竟已經快兩個星期沒有見到賀憬了。
何總助很貼心地彙報賀憬的近況。
聽完何總助的彙報后，宋幼意才問了一句：「他什麼時候回來？」
這句話說出口時，宋幼意才覺得不對勁，立刻給自己補充：「沒事，我就是隨便問一句，並沒有關心他什麼時候回來。」
何總助笑著說：「最近那個項目很重要，賀總要親自跟著，可以一個星期後，也可能更久，都說不太准，如果賀總回來的話，我會告知您的。」
何總助暗暗鬆了口氣，夫人還關心老闆什麼時候回國，說明關係沒有想象中這麼僵。
這次也好交差了。
宋幼意在劇組待了快兩個多星期，劇組的工作還是挺辛苦的，經常會有通宵的夜戲拍攝，宋幼意也會跟著。
中間宋幼意也要偶爾回去上課，來來回回確實有點精神不濟。
平時拍攝都沒有這麼累，就在她有點撐不下去時，劇組那邊通知，要先去別的地方采景拍攝，讓宋幼意先休息一段時間。
大家相處了半個多月，也有點感情，在走之前，大家還挺捨不得她的，畢竟一個不矯情還漂亮的實習生，是一個很好的同事。
正好下午沒有戲，整個攝影組就一起窩在酒店給宋幼意辦歡送會。
大家吃吃喝喝，有人提議：「不如我們看電影吧。」
這一提議大家都舉手贊同。
在挑片的時候，編導姐姐力推一部影片。
「是個與眾不同的鬼片。」
「我之前在家和我老公看過這部恐怖片，就一般般恐怖啦。」身邊的姐姐信誓旦旦，「真的不恐怖的！信我！」
宋幼意沒看過恐怖片，結果開頭就是幾個血淋淋的大字浮現在屏幕上。
宋幼意心感不妙。
果不其然，之後的恐怖程度相當於把宋幼意架在過山車上，心臟忽上忽下，後背發毛。
但編導姐姐看得津津有味，甚至還撕開一包低卡果凍，還能興緻勃勃地劇透：「鬼來了鬼來了！」
壓抑低沉的音效配著編導姐姐滋溜滋溜的吸果凍聲，一瞬間變得更加詭異。
宋幼意堅持了十幾分鐘，已經嚇得臉色發白。
她覺得自己現在的臉色應該比恐怖片還恐怖。
但她不好意思掃大家的興緻，立刻找了個借口拉著行李箱離開。
今晚她要回市區，決定回寢室住，畢竟寢室有人，她心裡也會安定一些。
她往寢室四人群發了消息。
宋幼意：【今晚寢室有人在嗎？】
宋幼意：【我實習結束啦。】
寧霏霏：【最近沒課，我和駱瑾在周邊的小鎮採風，今晚會住民宿，不回去。】
關月微：【我也在外面準備比賽，和程郁他們一起，這幾天都不在學校。】
關月微：【恭喜你，獲得一個沒有人的寢室！！】
宋幼意背脊一僵，寢室里偏偏這時候沒有人在？
她實在不敢一個人待著，只想找個有人的地方。
否則她一閉眼，就是電影里恐怖的畫面，一想起來，她就後背發麻。
馥園裡，趙阿姨應該會在……吧？
她和計程車司機說了一聲：「師傅，不去北城大學了，去馥園。」
當她抵達空無一人的馥園時，她才發現自己失策了。
趙阿姨兩天前就請假回家了。
宋幼意整個人處於坐立不安的狀態，她第一次覺得馥園這麼空曠，安靜得只聽到新風系統的響聲。
她為了轉移注意力，打開了視頻軟體，試圖看點輕鬆緩解一下自己心裡的害怕情緒。
結果一點開，卻是恐怖電影的解說，嚇得她趕緊關掉。
真是該死的大數據。
沒了看視頻的心情，她正想找關月微聊聊天，但想到她還在準備比賽，也就沒有打擾她，抱著衣服進浴室洗了澡后，直接躺在床上。
這段時間她挺累的，幾乎一碰到枕頭就能睡著，但現在的她，身體是累的，但精神上異常清醒，處於一個又困又清醒的狀態。
因為她一閉上眼，就想到電影里那陰森森的畫面，她又變得睡不著。
好想睡覺。
她下樓給自己倒了杯水放在床邊，用被子將自己裹起來，蒙住頭。
這樣做確實安全感爆棚，但幾分鐘后，卻讓人透不過氣。
好熱，也好悶。
過了一會，她還是小心翼翼扒出一個洞呼吸。
終於活過來了。
這樣來來回回折騰，她也越來越困。
已經是四月底，天氣也漸漸熱起來，她穿著蕾絲弔帶睡裙，卷在被子里依舊覺得悶熱無比。
時間一點點地流逝，她的困意終於打敗心裡的害怕，她熱得受不了，一下子把被子掀開，終於把腦袋和半個身子徹底探出來。
接觸到清新的空氣，她的困意更甚。
正當她迷迷糊糊正要睡著時，極其細微的開門聲卻讓她瞬間清醒。
她敢肯定，她房間的門開了。
她瞬間想到今天看的恐怖電影，也是這樣，門「吱呀」地打開，人就被「髒東西\「拖了進去。
宋幼意頓時渾身僵硬，只能緊緊閉上眼。
那個「東西」正往她這邊移動，宋幼意的心跳也越來越快。
她現在裝死還來得及嗎？！
一點溫熱的觸感碰到她的臉，宋幼意嚇得倏然坐起來，伸手拿起睡前擺在床邊的水向面前的黑影潑過去。
隨後，一片靜寂。
熟悉清潤的嗓音響起。
「意意，是我。」
床邊的壁燈被打開，宋幼意卻愣住了。
柔和的暖黃光照亮眼前的景象，賀憬抬眼看她，額前發梢也帶著濕意，甚至下頷還在緩緩滴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