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打入地牢

莫遙從秦淑華身後探出頭來，一雙杏眸籠上委屈的神色，「我們莫家蒙受皇恩這麼多年，怎麼可能會違抗皇命？就算是如今要被流放了，我們也是不曾怪過陛下一絲一毫的……」

「我們本來已經派人準備好了東西就等著公公您上門了，沒想到，府里一夜之間遭了賊，東西全被偷的一乾二淨了！」莫遙攙著小紅的手，低下頭就開始啜泣，「公公不去找那小賊，卻還來怪罪我們……」

賣慘，誰不會啊？

「對啊對啊！可憐我家小姐，身患重病還吃不飽穿不暖，如今病的越發嚴重了，嗚嗚我家小姐啊……」小紅雖然不太明白，但是跟著哭就對了！

張公公：「……」

看著主僕倆一唱一和，張公公被氣得太陽穴突突的跳動。

這將軍府的東西一夜之間沒了確實奇怪，要說是他們府里人給偷藏起來了，確實也不可能，畢竟罪臣之家可是時時刻刻都有人關注著的。可要說是招了賊……這哪裡的小賊能一夜之間把這麼多東西給偷完啊？

「哭什麼哭？時辰已到隨，咱家入宮吧，在地牢里可餓不死你家小姐！」張公公冷哼一聲，皇帝如今雖然要流放他們，但暫且沒有殺他們的頭，所以這莫遙還不能死，至少是不能死在京城的！

說罷，就轉身出去了。

秦淑華則是拉著莫遙的手跟著走出去。

「府里的東西沒了就沒了，到底也不是我們的，不過遙遙……你可有什麼事瞞著娘親？」秦淑華也不傻，看到莫遙和小紅的互動她也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沒有沒有！」莫遙眨眨眼，把剛才猛掐大腿的淚意憋了回去，「咱們府里招了小偷，那張公公可是要我們罪加一等！不說清楚皇帝那邊萬一又定罪了怎麼辦？」

秦淑華想了想，也覺得有道理，便也不再多說了。

……

坐在前面的馬車上，張公公整張臉都冷了下來。

其實，失竊的不只是莫家，連皇宮昨晚也被偷了！

御花園裡那些不能吃不能用的都被人薅了個乾淨，更離譜的是御膳房，居然就只剩下一顆雞蛋……

皇帝用早膳的時候，御膳房的廚子們愣是只給了顆雞蛋上去，氣的皇帝險些讓那些侍衛們都去死一死。

本來想著能把莫家抄乾淨了，皇帝也能開心一下，可是現下莫家居然也被偷的什麼都沒有，他這趟差可怎麼交啊？

張公公沒法交差，自然是沒什麼好臉色，把她們帶進宮之後，說了句「壓入大牢」就急匆匆的趕去復命了。

「秦氏，請吧。」

看守大牢的獄卒看著曾經高高在上的將軍夫人如今淪落到如此下場，說話間都帶著一絲幸災樂禍。

一邊的老嬤嬤伸手就準備拽她的衣服，卻被秦淑華一把打掉了手。

「我們有手，會自己換。」

說著，她拉過莫遙就走進了旁邊的房間。

看著淡薄的粗布囚衣，小紅幾乎要落下淚來。

「小姐風寒還沒全好呢，這大牢又潮，若是發熱了可怎麼辦啊……」

秦淑華抿抿唇，「遙遙，把娘的囚衣穿外面，可別被傷了身子。」

沒了囚衣就只剩下了裡衣，秦淑華得體了一輩子，莫遙怎麼可能讓她這般沒了臉面？

「沒事的娘親，我不覺得冷，你快穿著吧！」

「可是……」

秦淑華不放心，還是準備說什麼卻被打斷了，「快些穿吧，待會兒外面可要催了。」

莫遙三下五除二給自己套上了囚衣，隨後站在門口等著她們。

秦淑華也沒辦法，治好穿上衣服。

「進去！」獄卒帶著他們到了一個牢房前，推搡著就將人給扒拉進去了。

牢房很大，裡面已經關押了一些人，這些人莫遙都認得，是秦淑華的娘家人，也就是秦太傅一家。

「秦淑華，你怎麼有臉來啊！你為什麼不一頭撞死在柱子上？！」還不等關門，一個女人就從地上撲了過來。

秦家人被關進來要早兩天，眼前的女人囚衣灰白，披散著頭髮，若不是莫遙眼神好都認不出來這是誰。

「夫人！」

小紅眼見著女人的手就要落在秦淑華身上，馬上就沖了上去一把拉開了那人。

大牢里的飯一直都是保持著一個微妙的量，讓人挨餓但是又餓不死，女人顯然是沒怎麼吃飽，身上沒力氣，被這麼一拉竟是險些摔倒在地！

「好啊你，秦淑華，你害的我們秦家變成如今這幅模樣，還敢指使下人這麼對待你的親妹妹！你到底有沒有良心啊！」

女人穩住身形之後指著秦淑華就罵，「我就知道你是個掃把星，剋死了咱娘不夠，還要剋死我跟爹，就連你那年幼的外甥都不放過！我告訴你，我就算是死也不會放過你的！」

「姨娘，你與其在這裡怪我娘，還不如省省力氣免得暈過去，」雖說秦淑華沒說什麼，可莫遙清楚的看到了秦淑華眼裡的難過，「之前每年初三回娘家省親的時候，你哪一次沒問我爹爹娘親要東西？怎麼，收東西的時候喜笑顏開，到了該共患難的時候就要開始劃清界限了？」

眼前的女人，正是秦淑華的親妹妹秦筱雨，在她身邊還跟著兩個年紀跟莫遙差不多大的少男少女，是秦筱雨的一雙兒女。

少年名叫劉冀望，少女則是叫劉箏。

「娘親別說了，人家可是高高在上的將軍夫人，咱們只是一介草民，怎麼能跟『叛國』將軍夫人攀關係呢！」

劉箏把秦筱雨潑辣的性子學了個十成十，說話陰陽怪氣不說，還刻意加重了『叛國』二字，成心要讓秦淑華愧疚。

「也對，姐夫都叛變了，還說什麼將軍夫人！現在跟我們一樣，還不都只是階下囚……」

「夠了！」

秦筱雨的話被一聲厲喝打斷了，一直閉著眼睛坐在牆角的秦冠霖站起了身。

「對自己的親姐如此無禮，這就是我教給你的嗎？莫邪沒有露面，一切尚不清晰，你下什麼定論！」

「……」

秦筱雨跟劉箏都是有些怕秦冠霖，見他真的動了氣也不敢說什麼了，嘟囔著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爹……對不起，若不是因為我你現在也不會在這裡活受罪了……」面對秦冠霖，秦淑華還是有些愧疚的，低著頭道歉。

「外祖父，我爹不會叛國的！」莫遙見氣氛有些僵硬，看著秦冠霖，語氣堅定的說道。

莫邪雖是一介武夫，但絕不是莽夫，秦冠霖對他的品行還是了解的，不然也不會把女兒嫁給他了，他也不相信莫耶會做出通敵叛國這等事來！

「外祖父知道……」秦冠霖摸了摸莫遙的腦袋，嘴角含笑，「遙遙真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