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母親之危
秦欣如視珍寶的將名片放入到了口袋中，走到了秦換天的身前。
當發現秦換天的全身都是血珠的時候，她頓時驚慌失措了，大聲尖叫：「醫生，醫生！」
一個醫生和一個護士快步走了過來，查看了一下秦換天的狀況。
「必須要儘快手術，再不手術就來不及了。」醫生面色凝重的說道。
護士道：「可是患者已經欠費了，並且已經簽署了放棄治療協議。」
秦欣聞言，嘴唇都是在顫抖，無比的絕望，語無倫次的開口：「不，我還有辦法，你們等我，我馬上去想辦法，我有辦法，你們一定要等我！」
然後雙手撫摸在秦換天的臉頰上：「兒子，你一定要撐住，媽有辦法！」
說完，就快步走了出去。
「好可憐。」護士說道。
「張龍本就是做器官生意的，患者母親應該是答應張龍的要求了。」主治醫師說道。
而躺在病床上的秦換天，手指顫抖的更加的劇烈了，血珠不斷的在滲出。
「不要，媽，千萬不要！」秦換天心中不斷的怒吼，已經焦急到了極致。
但此刻的他就感覺自己像是被無形的牢籠禁錮，怎麼都無法掙脫！
很快，他的體表已經被鮮血染紅。
主治醫師見狀，搖搖頭，走了出去。
護士有些不忍心，拿來毛巾開始處理擦拭。
馬路上，秦欣死死的握著張龍的名片，幾次想要撥打電話，但都忍住了。
這是最後一步棋，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夠去賣腎賣眼角膜，不然以後誰來照顧秦換天？
「蘇韻爺爺有辦法，當初這門婚事是他牽頭的。」秦欣自言自語，掏出了身上僅有的五十塊錢，開始打車，向蘇家趕去！
秦欣剛剛走進蘇家，就被一對中年男女攔住了去路。
「親家，你們在剛剛好，秦換天的事情……」秦欣高興的開口。
在她看來，秦換天作為他們的女婿，他們應該會幫忙的。
可是二人接下來的話語讓秦欣如墜冰窖。
「不救！」
「死了就死了，跟我們沒關係！」
中年男女衣著光鮮，居高臨下的開口。
那種階級感，那種俯視感，已經深入到了骨髓中。
秦欣身軀一陣的搖晃，幾乎站立不住。
「老爺子呢，我要見老爺子！」秦欣已經崩潰了，淚流滿面。
「老爺子沒空，你滾吧！」中年男人衣袖一甩，冷哼一聲。
頓時，幾個安保人員快步走了過來。
秦欣絕望了，走出蘇家，站在馬路上。
猶豫很久，終於，她掏出了手機，打出了無比熟悉的號碼：「葉郞天，你兒子出事……」
話還沒說完，那邊傳來的卻是一道雍容華貴的女人聲音：「他只有一個兒子，叫葉如皇，而不是叫秦換天。」
「我知道我知道，秦換天已經病危，只要能夠救他，我們一定一輩子不踏入京都！」秦欣已經顧不上往日的仇恨，低聲下氣的開口。
「死了好，再見。」那邊直接掛斷了電！
秦欣一陣的暈眩，看著車來車往的大街，一時間覺得無比的孤獨和無助。
終於，她撥打了張龍的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了不堪入耳的喘息和女人的尖叫。
但秦欣這一刻根本顧不上。
「想通了？來你兒子的婚房吧！」張龍的喘息聲傳來。
秦欣跌跌撞撞，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向婚房所在的地方趕去。
這些年她在南州最大的家政公司任職，早年間存了一點錢，在玫瑰園買了一套房子。
因為買的早，當年只花了一百多萬，首付付了五十萬。
而現在，這套房子已經漲到了六百多萬。
秦換天與蘇韻結婚後，秦欣很高興，就把產證變更為了秦換天和蘇韻的名字。
來到小區，她在樓下等了十多分鐘，才走上了七樓。
張龍開的門。
他已經完事了，穿著浴袍，大刺刺的讓秦欣進屋。
秦欣面無表情的踏進了房門，抬頭就看到了客廳中心擺放的婚紗照。
那是秦換天和蘇韻的。
但此刻，秦欣覺得無比的諷刺！
「換鞋！」
「農村人就是農村人，誰讓你不換鞋就進來的！」秦欣另外一隻腳還沒邁進去，穿著睡袍，擦著頭髮，滿臉潮紅的蘇韻就冷冷的開口。
這可是我買的房子！
現在你居然反客為主！
但秦欣不想去爭論，忍氣吞聲的蹲下身子，開始換鞋。
張龍點燃一根煙，靠在沙發上，笑吟吟的看著秦欣。
蘇韻隨即無比順從的坐在了張龍的旁邊。
張龍摟著她的腰肢，對秦欣開口：「你兒子真是個窩囊廢，跟蘇韻結婚三年，居然還沒有碰過她。」
秦欣一言不發。
張龍繼續道：「知道蘇韻為什麼心甘情願跟我嗎？因為我是蘇家的投資人之一啊，有錢就是好，別人的兒媳婦我想玩就玩！」
然後當著秦欣的面，雙手在蘇韻的身上遊走。
蘇韻氣喘吁吁的依靠在了張龍的身上，也不反抗。
秦欣別過頭，覺得噁心。
張龍終於說正事：「明天早上八點，在人民北路與南二環交叉口，會有一輛黑色別克車來接你去完成手術。只要你乖乖的，明天下午三點，你兒子應該就可以進行手術了！」
「好！」秦欣點點頭。
「你可以滾了！」蘇韻身軀已經再次癱軟了，緊緊的依靠在張龍的身上。
「小浪蹄子，又想挨炮了！」張龍獰笑一聲。
秦欣一言不發的起身，快步的離開了房間。
已經到了晚上十點。
秦欣安靜的坐到了秦換天的旁邊。
左手捏著一個包子，慢慢的吃了起來，右手用一次性紙杯接了一杯水。
這就是她的晚餐。
她現在不顧一切的想要省錢。
秦換天見狀，心中發酸。
這就是母愛！
兩行血淚再次從秦換天的眼角滴落！
「啊啊啊，我成長的意義何在！」
「到現在，我的母親仍舊這麼操勞可憐，我算什麼帝醫，我算什麼大夏行刑者！」
「可笑，簡直可笑！」
秦換天心中怒吼，不斷咆哮，可惜無聲。
很快，秦欣吃完了包子，撫摸著秦換天的臉頰：「換天，以後呢，要離開南州市，找個小縣城，好好的活著。你爸叫葉郞天，是京都葉家的人，但你不要去找他，他身後的那個女人，手段毒辣，你一輩子都不要與他們有交集！」
秦換天能夠清楚的感知母親的手心的溫暖。
但同時，她的手心無比的粗糙！
「你小時候很乖的，就像現在一樣，很安靜。」秦欣說著說著，眼淚就開始流淌。
或許是因為疲勞，秦欣趴在秦換天的旁邊，緩緩的睡去。
而秦換天，一夜沒睡，強忍著劇痛，不斷衝破枷鎖，與虛弱期抗爭！
每一次抗爭，都給他的身體帶來了難以估量的損傷！
當早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窗戶的時候，秦欣準時的醒來。
首先給秦換天洗臉和擦拭上身，然後坐在他的旁邊，寫了一封信，交給了值班護士：「等他醒來了，你幫我交給他。」
護士面色複雜的看了一眼秦欣，然後默然的點點頭。
秦欣再次來到秦換天的面前，深情的撫摸著秦換天的額頭，然後轉身。
「不要去，媽，你不要去！」
「你去了，我會一輩子後悔！」
「我根本不是什麼馬爾斯綜合症，這是虛弱期最後五天的徵兆！」
「媽，你等等！」
秦換天掙扎著，想要衝破禁錮，但根本無法做到！m.
他努力睜開眼睛，只看到了秦欣那堅決毅然和一往無前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