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公主伴讀

大楚皇後天女下凡的傳言甚囂塵上，陛下不開口說話，只讓這件事不斷發酵，那些大臣自然也不敢說話了。

而且陛下對那日的事情隻字不提，文武百官就是想說也沒處說啊。

而盛京之內，賀驚山和雲家的府邸全都閉門謝客，說是準備過年，這是連糊弄他們都不知道找個好一點的理由啊。

千面閣的消息如雪花一般朝著雲蓁蓁飄來，全都外界的市井傳言，雲蓁蓁一張張的看了。

如她所料，她若是想要走上朝堂，登臨帝位，不管她有多厲害，如何運籌帷幄，如何富可敵國，也一樣會招來無數非議。

因為那些事情，只有聰明豁達之人才能明白，你不能讓那些每日為生存奔波的平民百姓了解那些。

百姓敬畏皇家，更敬畏神明，所以這上天旨意反倒更容易讓百姓接受。

雲蓁蓁對如今的情況並不意外，這樣的事情其實她也可以做，說不定比楚煜做的更完美，可是她做，便是名不正言不順，若是楚煜不幫她，她再多的計劃也沒用。

至於接下來，就真的要看上天肯不肯給她這個面子了，雲蓁蓁將看過的消息全部扔進了火盆了，火苗將紙張吞噬成了灰燼，旁邊的小宮女在灰燼中灑了一點水。

「娘娘。」小順子笑眯眯的走進來。

「小順子，找我何事啊？」

「陛下讓奴才和娘娘說一聲，讓娘娘將明日空出來，他要帶您出宮。」

「出宮？馬上就要過年了，內務省每日都有人過來，宮中過年的分例也都沒有發放，他這個時候要出宮？」

「是啊，陛下說了，後宮事情多，擔心娘娘煩擾，帶您出去散散心。」

雲蓁蓁看了看外面陰沉沉的天色「散心？這樣的天氣？」

賞雪宴之後不久，天色就陰沉下來了，只不過還沒有落雪，就因為這事情，楚煜幾乎日日都要召見欽天監。

「與其帶著我散心，不如讓陛下多批幾份摺子，多看幾本賬本。」

「娘娘這話說的。」小順子從前朝的小太監到如今聖上身邊的太監，平日在宮中的地位也不低，但是在陛下和皇後面前還像個唯唯諾諾的小太監。

雲蓁蓁也無意為難他「算了，等陛下來了，我親自同他說吧，你先回去吧。」

「是。」

小順子下去了之後，雲蓁蓁拿過一本賬本開始看，這是楚煜內庫的賬本，畢竟這大楚也算是雲蓁蓁投資了的。

雲蓁蓁隨手翻閱了幾頁「我記得楚惜今日要入宮吧，怎麼還沒見人啊。」

「應該要到了吧，說是長歡公主已經去迎接了。」

「楚惜家中那個叫若初的孩子，上一次見都好大了，長得也是快。」

「是啊，如今長樂公主和長安殿下都已經能說話了。」

「嗯，你讓嬤嬤將他們也帶來吧，年紀差不多，也能玩鬧到一處，滿滿他們三個也沒什麼朋友。」

「是。」

長樂和長安見到母后也很高興，一進門就叫開了「母后。」

「嗯，來了。」

雲蓁蓁起身，將兩個人都抱了抱，然後讓嬤嬤把人直接放在地上，地上燒著地龍，又鋪了毛毯，倒也不必擔心凍著。

長安盯著雲蓁蓁看賬本，雲蓁蓁便從旁邊的摺子里拿了一個給他把玩，也算是早點熟悉了。

楚惜抱著小初來的時候，屋子裡兩個孩子已經像模像樣的在看摺子了，雖然那摺子他們一個字都看不懂。

滿滿跟著楚惜走進來「母后，妹妹，弟弟，姐姐來了。」

楚惜像是鬆了一口氣，將自己閨女往那邊一放，就高高興興的去找雲蓁蓁了。

「嫂嫂，你是不知道，這小丫頭根本就是來折磨我的，你說當初賀麟，我都沒什麼感覺，他就長大了，這個小丫頭可不一樣，平時一哭起來，嬤嬤根本就哄不住。」

聽著楚惜的哭訴，雲蓁蓁倒是沒什麼感覺，家中這三個孩子，雖然她也經常哄著，連帶著楚煜都被她定了規矩，必須每日見一次。

可實際上，還是奶嬤嬤帶的比較多。

雲蓁蓁看著楚惜「怎麼平時沒有讓嬤嬤帶著嗎？」

「自然是有的，可賀驚山不是不放心嗎？老男人終於有了一個貼心小棉襖，在乎的不得了，之前生了一場病，把他心疼死了。」

雲蓁蓁笑了笑「這倒是，之前他半夜進宮從太醫院搶人，當時你哥哥還說，到時候小初怕是無人敢娶啊。」

楚惜看著自己女兒坐在那裡乖乖的樣子「我可不能讓我家姑娘老在家裡，我們家閨女可是大美人，怎麼能不感受愛情的美好呢？」

雲蓁蓁點點頭「你今日就只是帶著小初來看看？」

「其中一個原因吧，之前倒也不是沒有在盛京找過這麼大的小姑娘，可是嫂子你是不知道，那些小姑娘的爹娘不知道是怎麼教的，恨不得將這個小丫頭捧起來，驕縱的不行，在滿滿這裡，倒是還乖一點。」

雲蓁蓁將楚惜喜歡的糕點遞過去「我讓小廚房做了小孩子喜歡的糕點，小初可有什麼忌口的？」

「她不忌口，就是挑食，喜歡吃好看的食物，也不知道隨誰了？我和她爹可沒這矯情。」

「小初這樣也是難免，滿滿也挑食，不過生於我們這樣的家中，倒也無傷大雅。」

「這是其一，那其二是什麼？」

「其二啊，其二就是我聽說嫂子在給滿滿找伴讀？」

雲蓁蓁點點頭「嗯，盛京城裡適齡的小姑娘都編成了冊子送到我這了，正在挑呢。」

「沒定下來就好，嫂子，滿滿肯定不止需要一個伴讀吧，我這有個人選，嫂子你也不必做什麼，到時候帶進宮裡，給她一個容身之處就好。」

「嗯？此話怎講？」

「這冊子里可有左都御史家的千金？是他們家次女吧。」

「是有。」

「我和左都御史幾個月前逝去的夫人有幾分交情，旺妻屍骨未寒，就抬了妾室為正妻，他那個大女兒，反正不如何受寵。」

楚惜當初是想和哥哥說的，可是賀驚山只讓她將此書告知雲蓁蓁，而且只說伴讀，不說其他大。

「皇後娘娘心知肚明，左都御史連治家都不清楚，何以治民？」賀驚山抱著女兒「若是左都御史還有幾分腦子，就該知道好好對他的長女，否則這個位置，便是他的巔峰了。」

這樣的家宅陰私，只要不放在明面上，其實他也不會多看一眼，畢竟這世上可憐的人實在不少。

不過自己夫人執意要管，賀驚山也只好給指一條路了。

雲蓁蓁看著楚惜義憤填膺的樣子，就知道這應該是賀驚山有意為之。

「我知道了，不過是個小姑娘，我這宮中還是養得起的。」

第二日，皇后懿旨就到了左都御史的府上，選了公主伴讀，可卻不是他送上去的嫡次女，而是嫡長女。

左都御史看著自己長女跪下謝恩的樣子，心裡一沉，這孩子如今對自己滿腔的憤恨，若是往後一飛衝天，他怕是都不得善終啊。

若是雲蓁蓁來見了這姑娘，就會發現這個不過五歲孩子的眼神，和當初的無名也不遑多讓。

一個五歲的小姑娘，卻有一雙堪為野獸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