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神死,劫真的能滅嗎?
「你殺得了我,你殺得了所有有心的人嗎?」
「你所謂的規則,就難道沒有一點問題嗎?」
……
聽著眼前的女子的控訴,朢溱並沒有絲毫猶豫,揮手將她的魂魄擊碎。
「你們這些神都是沒有感情的魔鬼!」
「你們終將萬劫不復!」
……
這是她留下的最後的控訴。
不過,這根本不能觸動朢溱分毫。
他是神!掌控天地規則之神!不需要有感情,也沒有人能撼動他分毫。
在女子魂魄消彌之際,一頭體型碩大的魘獸瞬間撲上來,將還未消散殆盡的碎夢殘魂吞了下去,吃完還滿足的在地上打了個滾兒。
他沒有注意到的是,幾縷殘餘的夢境四散開來,幾乎是在女子消散的同時有夢境殘跡侵入了他的意識。
朢溱從來毫無波瀾的心突然有几絲波動。
他定了定神,沒有多想,帶著身邊的魘獸去清理下一個目標。
沒有人能想到,這女子竟一語成讖!神域終將徹底陷入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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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起這女子,看似平平無奇一魔物,實則牽連重大。
論起來,她甚至能和神域大名鼎鼎的戰神赤霄扯上點兒關係。
甚至算得上戰神赤霄的後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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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神境,無心無夢,規則天定,庇佑十方萬界。
萬萬沒想到的是,具有巔峰神力的戰神赤霄竟然修鍊出了心。
那是人類才有的東西。
在眾神的眼裡,心,是為萬惡之源,痴嗔妄念皆由此生。眾神有意將這顆心封印,以免為禍神域,禍亂天定規則。
但好巧不巧,赤霄在一次征戰中將心遺落人間。
心生萬象,萬象皆可編織入夢。
那顆心帶著天生的神力,經歷了人間冷暖,幻化成人形,將人世間的喜怒哀樂編織入夢。
與高大勇猛的戰神不同,這顆心不僅長相甚為清秀,而且是一顆七竅玲瓏心,多愁善感,聰靈俊秀。由於它是在冬季里被遺落,赤霄喚它為喚名為冬靈。
藉助神跡,與自身的通透勁兒,冬靈成為了世間第一位織夢者。
隨後,在冬靈的教化之下,人間在短短的百餘年的時間裡又誕生了無數的織夢者。
這些織夢者不僅可以將喜怒哀樂編織成夢境保存,還能將痴嗔慾念糅合到夢境之中,藉以控制有夢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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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冬靈將夢境帶回神域,將人世間的種種分享給戰神。
這些夢境片段也因此在神域里偷偷散播開來。
從前只知道規則天定的神衹們開始三組成群有了自己的小秘密,神域那些看似冷硬的禁錮開始逐漸被夢境帶來的世俗情緒所打破。
慢慢的,有神開始窺探人間,開始對萬物好奇,也開始生出雜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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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走天生神力的神衹有了夢,生出了七情六慾,那便不再是神。
隨之而來的是一場接一場的私利和慾望的爭奪!
為了平定亂象,戰神赤霄被眾神所屠,那顆心亦隨他一起被封印至無盡血淵。
世間所有織夢者都被視為清理的對象,被眾神逐鹿屠殺。
朢溱作為神界規則守護者之一,自然順天而為。
方才所屠女子便是諸多織夢者中的一個。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這個織夢者與其他不同,是冬靈被封印前帶著無數的痛苦與怨恨,為傾覆神域而創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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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戮、血泊、征戰、弱肉強食!
凡人哀求哭訴,神祇冷眼相看!
……
朢溱從有神識以來,從未有過如此陌生的感受。
因為神祇自出生以來便是無悲無喜,而他,只為規則而生。
過往千百年那些所見所聞,本來對他來說無任何意義,亦無任何影響。
只是,近日不知為何,總會陷入神情恍惚的境地。
總會聽見無數的哀嚎聲。
總會聽見那日被清理的織夢者的控訴聲:
「你睜開眼睛看看,這就是你們所守護的規則。」
他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神域的一切都在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
神域無三六九等之分,各司其職,只為庇佑四方。
用現代的話來說,就是一堆面癱臉的機器人。
但神祇之間禮數周到,眾神講究平等,即使一位神力巔峰的戰神面對一位神力微弱的規則守護者,同樣是以禮相待,絕無半分冒犯。
但是連日來,越來越多的神祇開始以肆意踐踏他人、無端作弄弱者為樂。
最糟糕的是,作為公正的規則守護者,面對這樣的事情理當無動於衷的他,竟然無數次橫生過想要將這些雜碎屠戮殆盡的想法。
神界規則守護者橫生了私慾,絕對自古以來神域發生的最糟糕的情況。
事實上,情況遠比他想象中的要糟糕的多。
一夕之間,所有神域的規則守護者都好像感染了瘟疫一般,盡數被困入無盡的夢魘之中。
沒有了規則的禁錮,橫生的私慾與震天的神力開始讓成為許多神祇迷失,一步步帶入無法自拔的深淵。
隨著夢魘傳遞給守護者們的是:萬界鏖戰,不休不眠,生靈塗炭!
看著被血色染紅的天幕,眾位守護規則的神祇當中最年長的一位神祇始終坐定如常。他似乎並沒有被任何情緒所感染。
只是在周遭漫天的哀嚎聲中率先封閉了五感,將神力匯聚。
「是時候了!」
隨後越來越多的規則之神,從夢魘中暫且回神,凝聚神力!
朢溱終於明白了他們要做什麼!
集眾神之志,焚天!
不!不該是這樣的!
神祇乃萬物主宰,怎可因一念之差陷入萬劫不復之境!
妄念橫生之際,天光乍生,普照整個神域,所有的屠戮、妄念、痴嗔,盡數歸於平靜!
朢溱終於也冷靜了下來!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規則天定啊!
萬界平衡一旦被打破,無論是神祇也好、織夢者也好、天地螻蟻也好,但凡有一方企圖凌駕於萬界之上重建規則,那麼,所有擁有神力者終將被「規則」所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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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規則守護者的使命便在於此!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規則天定,命不可違!」
終於,神死劫滅,神域寸寸崩裂,眾神涅滅,墜入無盡深淵!萬劫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