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差點又「闖禍」

四、 差點又「闖禍」

圓球凌空懸浮,發出的鮮艷紅光,映照四壁,滿牆紋飾蒙上一層朦朧血紅。

周天澤滿腦子問號,跟隨郝大凱出了陣法樓。

樓門前,周天澤頷首抱拳別過恩師。

夜色深沉。

學院上空,星光在淡墨雲層中閃爍,周天澤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夜晚的空氣清新冷冽,沒有霾味。

學院遠離城區,沒有工業污染和生活區的嘈雜。

前行沒幾步,周天澤又被郝大凱喚回。

「澤天,你覺醒的異能需要定性、定級,結果未出來之前,不得隨意施展。

還有,你要明白,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進了學院,我是一名傳道授業的先生,你呢,就是一學生。

無意也罷,有意也好,進入「地漏」開闢異域,總是要死人的。我試圖抹除你殺人的記憶,是為你好。

以你秉性,為師擔心,你會因為突見血光,形成心魔。」

郝大凱話說的語重心長,周天澤卻表現出鬼祟忐忑的神情,四下里望望,似在擔心隔牆有耳。

郝大凱看看身型保持戒備狀的學生,呵笑一聲,「不用擔心,不會有人聽到的。」

必須把原主的人設續接、過渡好,太過突兀,如恩師這般心思縝密者,處不了多久,就會被他發現端倪的。

周天澤囁嚅道:「學生明白。」

再次別過,周天澤憑藉原主記憶,準確走向自己的寢室:A區1幢三單元508。

偌大的學院闃寂無聲,造型各異的功能性建築物,如潛伏黑暗的巨獸,奇形怪狀。寢室區大樓倒是方方正正,如同前世的公寓樓群。

「周澤天」所在寢室樓,窗戶黑多亮少。走近樓門前,周天澤熟練輸入門禁密碼,閃身進樓,沿著樓道,左轉前行五米,右拐前行三米,輕車熟路進了電梯。

望著閃爍的上行指示箭頭,周天澤心想:這原主真是「不務正業」,循規蹈矩、枝梢末節的事情記得清楚,事關個人發展的大事卻幾近空白。

他的天賦究竟是什麼?

郝大凱為何那麼器重?

不可能萌呆十來年,就是等一個名叫周天澤的人來穿越附身吧?

如果是這樣,還真有點扯。

很多空白需要自己踐行彌補。

但是,行動上不能太過急切,否則穿越者的身份會面臨泄露的危險。

當下需要做的就是儘快適應原主身份,熟知原主人設。

異能覺醒是個不錯的契機。

原主接人待物,屬於極端「慢熱」型,因為覺醒,這方面應該可以稍稍「提速」,應該讓恩師和同門感到「覺醒」應有的變化,才能更好地隱藏穿越者身份,至少不能因為別人喊自己「周澤天」「澤天」就流露出恍然的神情,憨憨傻笑了。

周天澤已經不復存在,現在只有周澤天。

寢室是二人間,哦,對了,室友就是吳馳龍。

當頭對面,原主記憶倒是不再懵逼恍然。

指紋門禁一摁,很有質感的嗡鳴一聲,周澤天推門進屋。

吳馳龍沒有休息,坐在電腦前噼里啪啦敲字,趕總結。

深夜,宿舍里,燈火通明,社畜為了明天領導的講話,正在通宵達旦趕材料……濃濃的既視感,讓周澤天吐槽了一下這個世界的效率和執行力。

見室友進屋,吳馳龍站了起來,微笑道:「澤天,回來了!」

記憶中,原主自打第一次試煉嚇尿,就被同門視為空氣,

沒人對他報以禮遇。就連喜歡挑事的郭公子,平日里都懶得欺負原主。

作死的那一巴掌,只能說是命該如此。

面對室友前所未有地友好問候,周澤天憨憨一笑:「嗯。」

吳馳龍踟躕一下,問道:「你覺醒了?什麼能力?」

再繼續憨下去,就有點不識好歹了。

利用覺醒契機,該是活泛一下的時候了。

「我現在還無法確定,郝副院長說要等院方測試評估吧,就是感覺渾身特別有勁。」

周澤天話音未落,突然覺得室友面色微變,似含質疑,一隻手還擺擺兩下。

什麼意思?

躍躍欲試的「覺醒新人」以為室友在拭目以待。念頭這麼一閃,周澤天氣沉丹田,腰身一蹲,「嚯嚯」,沖著虛空就是凌厲兩拳。

氣氛稍顯活躍,恩師的叮囑就被拋卻腦後了。

下一秒,周澤天頓感自己闖禍了,那種弒殺同門的罪惡感一下子充盈胸懷。

吳馳龍防不勝防,一個后跌,若不是眼疾手快,驚駭中抓住床頭欄杆,妥妥重重倒地的下場,但是拳頭撩起的罡風還是打得他鼻血兩溜。

吳馳龍扶著床頭,抹一下鼻孔,皺眉看看指肚上的鼻血,卻是不怒反喜,忍痛笑道:「澤天,你極大可能覺醒的是力之如山,中級之上,非常罕見的覺醒能力,恭喜呀。」

周澤天疾步上前,有些無措地伸手攙扶吳馳龍,歉意滿滿:「對不起,馳龍,你沒事吧!」

可別剛覺醒,一拳打死一個,再一拳又打傻一個。

吳馳龍一擺手,輕輕擋開周澤天的手:「呵呵,要不是寢室外圍和裡面都有學院大佬布置的削力陣法,剛才你這兩拳,不死,也得是重傷呀。

厲害。」

我這麼厲害了嗎?

周澤天愈發慌急無措,神色狐疑又惶恐。

「沒什麼了,就當是陪練了。」平白無故挨了兩拳的吳馳龍,很是大度,拍拍手,接著道:「覺醒就是這樣,說來就來。哦,對了,你是在我們試煉結束后才覺醒的吧。那會在地漏密室,我就感覺你覺醒了,但是郝副院長沒有說,我不能先問。」

周澤天心裡猛然一沉。

室友的話讓他即刻想印證一件事情。

一時竟然迫不及待。

「我不知道怎麼回事,當時看你們一個一個出來了,都圍著我,哈哈大笑。我突然感覺自己特別的有力量,也沒有確定什麼目標,就打了一拳,不過,我感覺好像還打碎了什麼硬邦邦的東西,勁道可比剛才這兩拳大多了。」

周澤天凝神聚目,面露迷茫之色,實則別有用心地捕捉室友微表情。

吳馳龍沉思幾秒,擺擺手:「不對,不對,我確定你當時沒試拳。我們從異域返回后,發現郭公子死了,現場就報告了郝副院長此次試煉戰損情況。那個時候,你還趴在桌子上悶頭大睡呢。」

偷天換日,揮手之間。

恩師記憶抹殺置換之術果然了得。除了自己,其他人真滴被「洗腦」了,重新修補的記憶自然而然,承上啟下,嚴絲合縫。

吳馳龍真摯的表情,不疑有他。

「郭公子怎麼死的?」周澤天好奇問道。

「具體情況有待學院查驗定性,不過,那貨也是活該,遲早躲不過這一劫。」吳馳龍面露鄙夷之色,毫不掩飾。

「?」

「不說這隻臭蟲。」

不似刻意迴避,給周澤天的感覺是「談之污口」。

如果郭勛還活著,莫不是「言之切齒」?

同門關係並不融洽和諧呀。

周澤天禮尚往來,問道:「馳龍,你覺醒的啥能力?」

話一出口,周澤天頓覺口誤。

後知後覺地意識到,穿梭「地漏」的都是覺醒了異能的學員,除了原主這個奇葩被郝大凱那個奇葩,以「普通人」的身份趕鴨子上架兩次,其他沒有覺醒的人,恐怕連「地漏」密室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

吳馳龍明顯遲疑了一下,還是回答道:「超腦之力。」

能把圓周率背到太陽下山的那種「超強大腦」?

周澤天談興漸濃,好像開竅的孩子般,「纏著」吳馳龍問這問那。

比如,寢室內外布置的陣法,是防禦性的還是攻擊性的。學員日常生活休憩的地方,布置這樣的陣法,是不是有些風聲鶴唳了。自己覺醒的力之如山能力,最豪橫的效果會是什麼樣的,等等。

這些問題都附和原主人設,吳馳龍頗有耐心,一一解答。只是,當博聞強記的吳馳龍,無疑瞥了一眼電腦屏幕後,周澤天即刻心領神會,霎時明白這苦命的室友被臨時任命為試煉組長,天亮之前必須完成總結報告。

吳馳龍重回電腦前,啪啪啪敲了一行字:

「周澤天,試煉前沉睡,未入地漏。試煉結束后覺醒異能,應該是力之如山,等級中級之上。」

周澤天在室內洗漱間,刷牙、沖澡,水龍頭開得極小,堅決不弄出不必要的聲響,出出進進,悄無聲息的像只乖巧的貓。

半小時后,吳馳龍寫完總結,一樣的洗漱流程完畢,二人各自上床,熄燈準備入睡。

黑暗中感覺室外依然有燈光,周澤天掀開窗帘一角,嚮往探望,發現樓上樓下的寢室,還有窗戶瀉出燈光,不禁自語道:「這麼晚了,還有同學沒休息呀,是不是忘關燈了。」

前世節能降耗的理念深入人心,周天澤在單位就是節能標兵,勤儉節約的養成卻是在山裡就鑄就的。

這個時候,不覺得被代入了。

半晌,對面床鋪傳來悵然一嘆:「亮燈的寢室,都是這次試煉沒有回來的人的,學院會讓燈亮三個晝夜。」

周澤天陡然意識到什麼,黑暗中不由一振,泛起的睡意都被衝散。

心不由己,他淡淡問道:「郭勛已經確認死了,他寢室的燈也會亮三天嗎?」

「郭勛不在學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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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能覺醒:力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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