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飛劍斬妖 上
三日後，十里竹林。
引氣入體成功的程正君緩緩睜開了眼睛。為了避免打擾，他專程選了一座極其隱蔽的山洞作為閉關之所，絲毫不知道幾日前豐城中發生的事情。
不知道是否是錯覺，他發現今日的竹林格外安靜，一絲蟲鳴也無，還聞到一股斷斷續續的腥臭味。
他取出記載有《東山青君服氣錄》的木片，往胸前一貼，悄摸摸的出了山洞。此時的他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行動間悄無聲息。
循著氣味找到一處水潭，就看到一條十幾丈長的黑蛇盤踞在水潭中央，正仰著頭吞吐月光。
黑蛇身上焦黑一片，顯然受了很重的傷。
程正君心中想到：看這蛇妖吞吐月光的法門，應當是有些來歷。我現在的功法，只涉及玄胎、抱丹兩個境界，之後的修行要麼去天都山找老師，要麼另尋機緣。想來老師也不待見我這個不成器的弟子，那這等機緣就不應該錯過。可惜我剛引氣成功，手中也無厲害法器，不一定是蛇妖對手。或許可以借姜小子的木劍法器一用，再加上這枚隱遁符，應當有幾分成算。
想到此，他身形一閃，如同暗夜幽靈，向著豐城而去。
......
既有遷居蜀州府城的打算，損壞的院子也沒有重建的必要了，姜鳴近幾日暫住在杏雨閣中。
玄胎既成，湛淵道人留下的玉簡上禁制自然消散，幾道鍊氣期可用的術法顯現出來。
排在首位的喚做玉樓鍊氣決，是一門溫養玄胎，以及利用玄胎御使靈符、法器的法門，並不複雜，稍微一熟悉就運轉無礙。此外，還有一些玄胎境修行要注意的問題。
仙道修士的第一個大境界為鍊氣境，又分做三個小境界，分別為：玄胎境、抱丹境、煉罡境。在抱丹境之前，修士體內並沒有法力，不能施展法術，只能催動靈物，或者靈符法器本身的威能。
另有兩門防身之術：神意御劍術、小三元避劫術。
前者是一套基礎劍訣，能夠將意念加持到飛劍法器上，十丈之內操控由心，殺敵護身妙用無窮。
子午長生劍是姜鳴耗費九年煉成的法器，與他氣息交融，后又經湛淵道人重煉，加入許多高級靈金，鋒利無比，是施展神念御劍術的不二之選。
後者則是護身之法，將三元帝君賜福解厄符刻在靈物上，可防天雷、地火、真水，防護力與靈物等級有關。
配合此術的靈物湛淵道人也有準備，就是那塊玉簡。本是塊靈階的碧璽玉，禁制消散后，其中信息全部湧入姜鳴腦海中，正好可以施展小三元避劫術。
這就是有師門背景的好處，每一階段的修行，都安排得妥妥噹噹。
姜鳴之前從未學習過制符，小三元避劫術只能慢慢研究，近期主要修行神意御劍術。
畢竟蛇禍剛剛結束，或許還沒有完全結束，更有黃袍娘娘這個大威脅，即時戰力才是最重要。
靜室中，少年姜鳴閉目盤坐，九寸青金色木劍緊貼在眉心之上，任由玄胎散發出的白色毫光緩緩滲入劍身。
少頃，木劍圍繞少年盤旋起來，速度越來越快，形成一道道劍氣旋風。
「疾！」
只聽少年輕喝，青金色光芒覆滿劍身，生生暴漲到三尺有餘，帶著破空劍鳴，如同游魚般在室內空間穿梭，完美避開室內所有物品，最後輕巧懸停在他胸前。
劍訣煉成，姜鳴睜開眼，滿意地將重新化作九寸的木劍收入袖中，
走出房門。
早在院子中候著的侍女走上前來，稟告道：「程老爺來尋公子，像是有急事，已經等候多時了。」
姜鳴抬起頭看看了朝陽，預計不過剛到辰時。已經等候多時，豈不是凌晨就來了？許是竹林那邊也出了變故，也不管數日沒有打理的衣榕，回到：「快請程老爺過來！」
侍女剛應承下來，還不待前去請人，樓外就傳來爽朗的笑：「方才感覺到沖霄劍意消散，就知賢侄已出關。」
壯漢程正君協同姜父，從外面走了進來，目光中滿是驚奇：「賢侄居然先一步破關，真令程叔刮目相看呀。」
姜鳴嘿嘿一笑：「純屬意外。也恭喜程叔得償所願，邁入求道第一關。」
姜父見兩人還恭維上了，不由覺得好笑，看來修道之人和常人也沒什麼兩樣。
想到自家兒子在屋子裡坐了三天，吩咐侍女上些茶水點心，隨後說道：「我知正君你們有要事相商，就先走一步。鳴兒，晚點記得來正房用膳，你娘都惦記好幾天了。」
待侍女擺好茶點，姜鳴邊吃邊問：「程叔今日來尋我，是為了幾日前的蛇禍，還是山上出了什麼變故。」
幾日前的蛇禍，除了八大家族眾人，姜鳴算是少數全程參與者，知曉不少內情。
程正君想了想今日在城中聽說的消息，鄭重說道：「兩者皆有。前幾日在城外作孽的蛇妖，此刻或許正在竹林內養傷。」
隨即說起自己昨夜的所見所聞。
「什麼！」姜鳴驚的站了起來。
按照他的推斷，那蛇妖大概率是重傷逃回老巢，不想竟還在豐城附近。其心中所想，昭然若揭：怕是要則機報復了。
但見程正君也是為此事而來，問道：「程叔可有決斷？」
程正君也將心中謀划婉婉到來。按照他得到的傳承，那蛇妖也不過是覺醒境妖修，剛剛覺醒了智慧罷了，和玄胎境修士相當。不過這蛇妖顯然覺醒了天賦神通，還有黑幡法器在手，全勝狀態下確實能吊打他這個修仙菜鳥。-
不過此時蛇妖被石鼎靈焰灼傷，一身本事最多剩下兩三成，他們兩位玄胎境修士，還有飛劍法器和隱遁靈符，或許能徹底除去這一禍害。
剛剛練成神通的少年正有萬丈雄心，也有心為紅衣少女復仇，立刻就答應下來，急吼吼地就要出門。
程正君笑道：「我觀那蛇妖能借月華療傷，想必晚上會放鬆警惕，你我不妨等天色暗些再出發，免得被它察覺。」
少年點頭稱是，隨後也笑道：「既然還有時間，容我也做些準備。」
右手輕輕一招，一個黑色的奇特葫蘆從葯柜上飛來，穩穩落在手中：「前些天阿娘在豐城葯坊的大庫中發現一株八百年醉龍草，正好可以用上。」
這葫蘆正是鍾離家用來釀酒的「法器」。其實都算不上法器，只是件用黑色鐵木製成的山寨「山影葫蘆」，內部刻了瑤台仙童賜酒符，可以汲取草木精華生成美酒。
想來不過是那個道人臨時用來解酒癮的消耗品，怪不得會直接丟掉。不過那道人修為高深，隨手刻下的法符，用了一百多年還沒消散，依然熠熠生光。
醉龍草是一種能散發出奇特香味的寶葯，最受龍蛇之屬喜愛，往往會沉醉其中，據說千年醉龍草就能蛻變成靈藥，連靈慧大開的妖修都會沉迷。
眼下這根離蛻變還有些時日，但配上幾株其它寶葯，再瑤台仙童賜酒符催化，對付受了重傷的蛇妖應該有些用處。
隨後便決定午後往石鼎樓一行。程正君則回返家中，和妻女商量搬家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