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門牙塞大棒
鏡子通道的另一頭連接著一家麻瓜診所，雖然牌子破舊，但是坐堂的老醫生烏爾比諾卻是倫敦郊區數得上的一把好手。
他沒有孩子，一個人獨居在診所的二樓，年紀跟他住的這棟樓一樣大，在他剛出生的時候，他就搬到了這裡，那時這棟臨街的二層房子也才剛建成。
現在是晚上十點，照往常他早就進入了夢鄉，但是最近診所的葯櫃遭了賊，不偷別的，只偷安眠藥。
要知道安眠藥可是處方藥劑，平常時候他自己都不敢亂定劑量，小偷偷一點也就算了，但上次丟失的數量，可是足夠睡死一頭大象的。
為此他沒有敢報警，只是白天多睡一會兒，晚上再少睡一會兒，他發誓一定要親手抓住這個傢伙，雖然他已經年近七十，但是手中的老獵槍還是保養的不錯的，年輕時候他可是野外狩獵大師，不光會治病，打槍他也有一手。
老烏爾比諾抱著一把上了年紀的老式獵槍，就這麼背靠著沙發打著盹兒，面前茶几上泡的紅茶沒喝幾口，此刻已經沒了多少熱氣。
牆壁上掛著的鐘錶走到了十一點，沙發后是一面櫥櫃，此刻櫥柜上的鏡子，緩緩探出一隻腿，緊接著是胳膊跟上身。
等沃特在地板上站穩，就看見一個過於乾瘦的老頭斜靠在沙發上，睡的鼻涕泡都冒了出來。
他看向一旁柔軟的小床，心裡暗暗奇怪，有床不睡睡沙發，真是個奇怪的英國老頭，腳底地毯上掉落著一把獵槍，看樣子有點年頭。
漆塊掉的只剩下槍屁股上的一點，但是重要的卡扣處都用蠟打的發亮，保養的確實不錯。
沃特見獵心喜，順手將獵槍收進了隨身的小包包裡面，隨身小包包是妖精出品裡面施加了無痕伸展咒。
別說一把槍，塞下一個區域的軍火庫都不成問題。
收好獵槍，沃特隨手扔下幾張麻瓜鈔票，接著不再浪費時間，直奔放有安眠藥的葯櫃。
奇怪，安眠藥呢？上次自己沒光顧這家啊，安眠藥呢？
「安眠藥速速飛來。」
沃特揮動魔杖，但是半天沒有反應，不該啊，一個簡單的麻瓜藥品不會設置反竊咒的，該死的，這家診所應該是真的沒有安眠藥。
「你在找什麼？你這隻矮老鼠，我勸你現在最好停下。」
一個蒼老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沃特緩緩轉過身子看去，只見剛才還在睡覺的老頭，此刻單手握著一把銀色的小手槍，對著自己。
你居然還有一把？
「放下手中的棍子，靠著牆邊蹲下，否則我不介意讓你嘗嘗子彈的滋味。」
在烏爾比諾的眼中，面前穿著兜帽長袍的沃特，只是個身材矮小的小偷，奇怪的是還拿著根小木棍，只是那根木棍看著有點眼熟。
自己的前半生，好像認識這玩意兒，但是太過久遠了，既然想不起來，就不想了，烏爾比諾顫顫巍巍的側身移動到電話機旁，左手捏著手槍放在腰側依舊對著面前的怪人。
他要打電話通知社區的警員，要讓他們知道納稅人的錢不是那麼好拿的，不管現在多晚，他們此刻都得趕過來。
沃特看著面前的老頭，心裡盤算著使用什麼咒語才好，但好像不管使用什麼咒語，消除麻瓜記憶的一忘皆空咒，他是真的沒學過。
就在沃特感到棘手的時候，腦海中浮現出一段關於遺忘咒的文字表述，不光是表述，一些關於施咒的記憶跟場景也隨之湧現在腦海中。
根本不需要魔杖，也不需要念出咒語，只是轉動著目光，與面前老頭對視了一眼，一大團白色的光球就像扯棉花糖一樣從老烏爾比諾的腦袋中被拉了出來。
老烏爾比諾剛撥通電話，還沒等他開口，就目光獃滯的看著前方，身體維持著撥通電話時的動作。
「喂，你好，這裡是倫敦警察廳，請講…喂？說話……」
沃特看著漂浮在面前的白色光團，他知道這是面前這個老頭的全部記憶，而自己現在不光可以使他遺忘掉今晚的一切。
還能在他的記憶里編織一段不屬於他本身的故事，就像編程序一樣，只要配合一些精妙的操作就行。
『自己』好像之前有過這樣的實驗，而且很多，沃特看著面前的光團，伸出手，接過老人手中的電話。
「嘟嘟~嘟嘟。」隨著一聲忙音，電話被掛斷。
一股奇妙的感覺在沃特的內心滋生著，他仔細觀察著光團中不斷浮現的記憶碎片。
原來自己前幾天去的那家診所也是他的。
他叫烏爾比諾，是一名外科醫生，在社區內開了兩家診所，一家自己坐診，另外一家坐診的是他新收的徒弟安娜。
要不要修改呢，就目前沃特的身體狀況，他需要大量的安眠藥，以防止晚上再次出現意外，所以他需要這兩家診所。
終於，沃特不再糾結，在道德跟自身安危之間，他果斷選擇了後者。
他不再抗拒腦海中突然冒出來的陌生記憶，選擇了接收，那一整段遺忘咒的文字隨即消散在腦海中，連同記憶中的施咒畫面以及操作畫面的主角全都變成了沃特自己。
一種陌生的熟悉感，怪異的出現在他的手上，操控著他的手臂在光團中上下翻飛著，在這一刻他變成了大師，一個修改記憶的大師。
只是在他忙著拆解面前記憶光團的時候，一句不合時宜的咒語在房間內直接響起。
「昏昏倒地！」
該死的，有偷襲者。
一道熾熱的魔法光束擊中沃特身上的長袍，在刺眼的反擊符咒中緩緩消失，他身上的這件黑色長袍是一件防禦性的道具，但只是一次性用品。
沃特靠著長袍撐下一次惡咒，但施咒者並沒有給予他喘息的機會，緊接著就是一招四分五裂，又是一記高級攻擊魔法。
但是身為沙菲克家族的唯一繼承人，沃特最不缺的就是一次性防護道具，隨著身上不斷閃現出耀眼的反擊光芒。
對面的偷襲者明顯也楞了一下。
傻了吧，爺是氪金玩家，緩過一口氣的他此刻也看清了對面偷襲者的面貌。
一個有著栗色頭髮的小女孩，年紀跟沃特不相上下，但是熟練的魔法咒語攻擊外加深厚的魔力儲備，沃特懷疑她只是外貌年輕，說不定是一個『天山童姥』式的人物。
但是多想無益，沃特還是使出了自己最拿手的一記魔法：門牙塞大棒。
雖然只是一記普通魔法，但在沃特體內深厚的魔力加持下，魔法光束輕鬆擊中了偷襲者。
她的兩顆大門牙以驚人的速度生長著，這導致她的後續咒語直接被打斷。
「除你武器。」
小女孩手中的魔杖直接被擊飛到半空。
「絆腿咒。」
沃特趁勢追擊，一道咒語念出，女孩的左腿絆右腿，原地栽了下去。
果然最簡單的才是最有用的，這才是真正的小巫師戰鬥，看來自己還是挺強的，就是狹小的診所二樓並沒有觀眾為他鼓掌，要是克里斯在就好了。
那隻家養小精靈拍的馬屁總是讓他感覺恰到好處，克里斯會察言觀色把握住一切向主人獻媚的最佳時機。
沃特上前收繳掉女孩的魔杖，看來她並不會無聲施法，就更別提無杖施法了，但以她這個年齡卻能嫻熟的使出一手高級攻擊魔法，而對比沃特自己，他感覺自己才是正常的。
畢竟門牙塞大棒跟絆腿咒才是他這個年齡段的小巫師所能掌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