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使容貌魔鬼心

003：天使容貌魔鬼心

沒過幾天，「方方」就把洗碗的小工找來了，我因此也就順理成章地上了墩子組，除了切配一些素菜外，另外一個重要的職責就是協助採購「圓圓」買菜。

我對「圓圓」這個人是比較喜歡的，他雖然也是「少東家」，但從來不罵人，說話總是客客氣氣的。和他相處，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他的老婆，叫盧慧，當時是山莊的會計，用現在的話說，就是財務總監。雖然我暗地裡叫她「長舌婦」，但其實她這人為人處世十分圓滑，可以說是八面玲瓏，和「紅樓夢」里的王熙鳳有得一拼，不該說的話她是絕對不會瞎說的。

更為重要的是，她這人長得漂亮不說，而且每次發工資的時候，她總是發整數，頗得山莊員工們的喜歡和擁戴。

她這個發整數工資是怎麼發的呢？打個比方說吧，你一個月110，她會給你發150，如果是160，她就給你發200。

現在看來這幾十塊錢是一個小數目，但在那時卻是一個大數字，因為當時豬肉市場價格在3-5元之間。

但是，就是這個「圓圓」和他的漂亮老婆，卻差點把我送進了派出所。

那一次出去採購是在國慶節前夕，久大鹽業公司的員工訂了團餐，有好幾十桌，因此山莊上上下下提前一周就開始忙碌起來了。

由於採購的東西實在太多，「圓圓」就開了一輛麵包車出去。

但是，在山莊和菜市場之間有一條長長的地下隧道，車子是開不過去的，因此，麵包車只能停靠在隧道口。

當時我們去了三個人：「圓圓」，盧慧和我，經過商量，「圓圓」決定我和他去菜市場買菜，他老婆盧慧則留下來守車。

到了菜市場之後，「圓圓」一邊買菜，一邊就讓我用背簍把已經買好的菜背回到麵包車裡。說白了，我就是一個搬運工，貨款一分錢也不會從我手裡經過的。

我本來就是一個農村人，運東西這種體力活是十分勝任的，而且我也十分樂意，貨款真要是到了我的手裡，反倒會不知所措，萬一人家說菜買貴讓我配錢，我豈不是成了冤大頭一個？

我背著菜回到麵包車旁，打開後車門正要卸菜，卻一下愣在了那裡！

為啥呢？

在麵包車裡面，留下來守車的盧慧和一個陌生男人，就像麻花一樣扭在了一起……

我呆了五秒鐘，撒腿剛要跑開，盧慧跳下車卻叫住了我：

「站住！」

人家畢竟是老闆的兒媳婦，也是山莊的一個領導，她的話我不敢不聽，只得停了下來。

她慢悠悠地走到我身邊，伸手牽了一下我的衣領，然後就不著邊際地東拉西扯了起來，一會兒說下個月給我漲工資，一會兒又讓我猜她的那雙鋥亮的皮靴值多少錢。

我正猜測她到底是何居心的時候，「圓圓」急匆匆地趕了回來：

「你們在幹嘛呀？菜我都買好了，趕緊去搬呀！」

盧慧意味深長地瞅了我一眼，然後整理了一下有些散亂的衣衫：

「農村來的，確實有勁，比城裡人強多了。」

「圓圓」一聽，沒有表現出一個正常男人應該表現出來的憤怒，他還是那麼風度翩翩地對我說道：

「小子，算你能耐，居然把我老婆也搞了，我也不想為難你，這裡有一萬貨款，我拿走五千，剩下的你自己想辦法把食材採購回去吧。」

說完，

他從肥肥的腰上取下一個皮包，拉開拉鏈，取出一半的錢揣進他的西服的衣兜里，然後把皮包扔給了我，在慢悠悠地點上一支煙之後，就一聲不響地揚長而去了。

「不行，我得回去告訴方方！」

我連忙大聲叫道，這五千塊錢對我來說，就是一個天文數字，我不能就這麼輕易地被坑了。

「好啊，你趕緊回去吧。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我已經拿到你對我『使用暴力』的證據了，如果我告到派出所，你至少得坐十年的牢。」

大美女盧慧在一邊不冷不淡地說道。

我一下子明白過來了，他們兩口子這是合起伙來坑我，就算我把真相告訴了方方，他們一家人為了家醜不可外揚，也是會把我送進牢房的，我……我該怎麼辦呀？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蹲在地上嗚嗚地哭了起來，除了絕望，還是絕望。

過了許久，一直沒有走開的盧慧又說道：

「其實我也不想坑你，可是圓圓欠了很多賭債，他再不還錢，人家就得剁他的雙手。唉，你去找找徐何，他們家裡有錢，你們關係那麼好，說不定她會幫你一把的。」

我聽了還是一個勁兒地哭，徐何雖然目前和我關係還算不錯，可她終歸只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五千塊錢可是一筆巨款，就算她家不差錢，可畢竟不是她在當家做主呀！

盧慧見狀，有點不耐煩：「

你到底去不去找徐大美女，不去我可要去派出所報案了，我告訴你，我哥就是派出所裡面的人！」

她這一嚇唬，我終於還是坐不住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站起來，撒腿就朝山莊跑去。

徐何聽了我的哭訴，還算鎮定，問我錢是怎麼沒了的，我撒謊說，「圓圓」上廁所的時候把皮包給我，讓我暫時保管一下，誰知道他剛一進去，一個歹徒過來就把皮包搶走了，幸好圓圓揣了一半的錢在身上，不然一萬塊錢全沒了。

徐何聽了半晌才說，我是很想幫你，可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這樣吧，我去找找「方方」，看看他有什麼辦法。

過了大約十幾分鐘，「方方」把我叫進了他的屋子，他嘆了一口氣說道：

「這五千塊錢就不讓你還了，但得扣你半年的工資，算是花錢買一個教訓，以後你給我記好了！出門在外，不要把人想得太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這個結果大大出乎我的意料，連忙感恩戴德地對他說「謝謝」，可是徐何卻在一邊撅著嘴巴說：

「有啥好謝的，他還不是扣了你半年工資！」

從「方方」屋子裡出來，我想回到宿舍里好好安靜一下。

徐何說得沒錯，「方方」還扣了我半年工資，在他的眼裡可能不算什麼，可是對於我和我的家，那可是一筆巨款，我得想個法子敷衍父親才行呀，不然他非狠狠地臭罵我一頓不可。

推開宿舍的門，坐到床邊上的我剛想抽一支煙，床上堆成一坨的被子卻突然飛了起來，劈頭蓋臉地朝我蓋了下來。

我頓時嚇得魂兒都飛了，被子里居然藏著一個女人！

而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剛夥同她的老公坑了我五千塊錢的盧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