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令人奇怪的階梯與匹配機制
帶著兒子回到了那間「家徒四壁」的老舊房間后，稍微將那些原本胡亂放在客廳的行李箱和袋子收拾整理了下后，忍著疼痛的徐瑞詩走入了衛生間。
洗漱台上的鏡子，照出了徐瑞詩此刻的模樣。
腫脹的臉龐，看上去有點脫臼的下巴嗎，以及嘴角還殘留著之前與陳薇薇互毆時的紅色鮮血。
渾身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時刻都在告訴著徐瑞詩剛才發生的那些事情，都是真實存在而非自己無意義的幻想。
用冷水輕輕的擦拭著臉上的傷痕，刺激神經的冷水與傳來的痛感，一下子讓徐瑞詩本來還有點渾渾噩噩的腦袋瞬間清醒了過來。
若有所思的想著剛才陳薇薇告訴自己的那些事情時，從衛生間走出來的徐瑞詩將身上站著部分血跡斑點的淡黃色長裙全部脫掉。
從行李箱中取出了一條灰色休閑褲和白色T桖的同時，將衣物迅速穿在身上的徐瑞詩，不由的感到了一絲輕鬆感。
或許剛才發生的所有事情和行為，讓她的神經處於高度緊繃的緣故。
在換了一身干架的衣服后，扶著牆壁的徐瑞詩在整個人坐在冰涼地板上的時候，望著頭頂略微泛黃的天花板不由的呼出了一口氣。
出現在身上的傷痕，猶如印刻在自我靈魂上的印記一般，讓徐瑞詩無法在忘懷那樣的感覺。
無論是擊中對方，還是自己被對方擊中的爽快感，讓徐瑞詩無法自拔。
越戰越勇的意志，從剛才就始終貫徹著自己腦中的思緒。
即便已經被打的渾身是傷，即便全身已經無法在使出更多的力量。但不願服輸的強大意志，卻一直支撐著徐瑞詩的身軀。
現在想想，那個時候自己簡直就像是一個瘋子。
一個渴望戰鬥，渴望將對方擊倒打趴的野獸般的瘋子。
回味著剛才的那種感覺，徐瑞詩的右手不由得握緊了拳頭。
如果不是因為最後那一拳的大意，讓陳薇薇抓住了破綻並將自己的下顎骨打骨裂，或許這場對決到現在都還沒有分出勝負也說不定。
不過就當她還沉浸在數十分鐘前的對決時，自家的房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上。
本想著起身去開門的徐瑞詩，卻因腹部劇烈的疼痛不得不坐在地板上。
嘗試了幾次后沒法靠自己站起來后，徐瑞詩將視線看向了剛從卧室裡面走出來的男孩。
「寶寶，幫媽媽開一下門好嗎？」
「好噠——！」
回應了徐瑞詩的話語，快步走到門前的男孩，墊著腳將身前的這扇金屬鐵門打開后，看見了此刻站在門口一臉不耐煩的陳薇薇。
「阿姨？」
「我說你回去準備的時間也太長了一點吧？這都過了十多分鐘了！」
看著此時坐在地上滿頭汗水的徐瑞詩時，即便對方沒有說話但陳薇薇多少也知道這個女人現在是一個什麼情況。
「真是服了你！」
無奈的搖了搖頭，在將男孩移到一旁后，走到徐瑞詩身前的陳薇薇慢慢的蹲了下來。
「知道這樣還跑過來換衣服，你是白痴嗎？」
「那件裙子上沾著血跡，要就那麼出去指不定被人誤會，啊疼——！」
右手臂架著徐瑞詩，將其從地上整個扶起來的那一瞬間，腹部強烈的痛感讓無法忍受的徐瑞詩不由的喊了出來。
雖然陳薇薇雖然自身也好不到哪去，但是論身體素養那肯定是甩了徐瑞詩幾條街了。
所以即便身上出現痛感，陳薇薇也只是哼唧一聲。
扶著徐瑞詩，讓男孩將防盜門關上后，三人便隨之來到了樓下。
在陳薇薇和自己兒子的幫助下，徐瑞詩坐進了一輛白色的奧迪A4L內。
看著坐在駕駛席上熟練操縱著汽車的陳薇薇，整個人靠坐在椅背上的徐瑞詩視線看向車窗外移動的風景。
一言不發的樣子，讓車內的氣氛顯得十分尷尬。
開著車，視線不停瞥向後視鏡的陳薇薇，在沉默了數分鐘后率先開口。
「你想清楚了嗎？」
「你指的是什麼？」
快速的回答，顯然讓陳薇薇一是沒有反應過來。
不過透過後視鏡看見徐瑞詩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時候，陳薇薇的臉上卻露出了久未的笑容。
「不，沒什麼。看你這樣子，應該是已經是下定決心了。」
「你如果指的是比賽的事情，是！我確實已經下定決心了。更何況在這件事情我根本就沒有選擇的權利不是嗎？」
根據陳薇薇之前說的，所有進入這座城市的女性，在符合年齡後會自動報名參加這場全市範圍的拳擊對決。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自己，或者說生活在這座城市中所有超過35歲的女人斗沒有選擇的權利。
本應該是這樣才對。
「那倒沒有你說的那麼絕對。」
等著紅綠燈，將車完全踩停后，坐在駕駛位的陳薇薇不由得打了一個哈欠。
「雖然報名是強制性的。但是選擇參加還是不參加，其實還是可以根據你個人的想法和意願的。」
「什麼意思？」
本該如此的事實，卻在陳薇薇的一句話下變得支離破碎。
「說的簡單點，就是你雖然強制報名參加了這場全市範圍的拳擊格鬥對決，但如果你不願意和其他人對打的話，完全可以在比賽當天棄權或者沒有去現場。這樣的話，裁判和觀眾就會判定你輸掉比賽。不過代價就是你拿不到任何比賽獎金，原有的資產，社會地位，工作都會被剝奪，並且後半輩子都會作為社會最底層的垃圾生活著。」
聽著陳薇薇的話，不知為何讓徐瑞詩內心一觸。
「社會垃圾...嗎......？」
「這麼理解也沒什麼問題。不過這種極端結果每一屆比賽都會出現，也不是什麼稀罕就是了。」
一邊說著，看著不遠處信號燈轉綠之後，一邊操作汽車的陳薇薇說道。
「那如果在比賽中輸掉的人，會有什麼代價嗎？」
如果按照剛才陳薇薇所說，棄權的人會被判輸掉比賽從而讓自己成為社會垃圾。那麼那些參加比賽但卻因為實力不濟而輸掉的人，又會是什麼結局？
「代價肯定是有的，但是沒有剛才我說的那麼誇張。」
將車開到醫院的停車場並挺好后，坐在車內的陳薇薇點燃了一根香煙並深吸了一口后，打開窗將煙霧吐了出去。
「比如說你參加了比賽但是在一場對決中輸了，會有一場復活賽。如果復活賽都打輸的話，那麼你就失去了繼續下去的資格。而代價則是剝奪現有工作，但資產保留，且允許失敗者在事業上從頭再來。」
和男孩一起將徐瑞詩從車裡扶出來后，陳薇薇解答了徐瑞詩剛才的疑惑。
「也就是說如果輸了，只是工作會沒有，但是其他都還在？」
「是這個意思。不過你要記住，參加這個比賽的女人，大多數都是為了提升地位和獲取豐富獎金而來的。所以如果你不是棄權的話，你遇到的對手都不會很弱的。」
挂號，排隊，診斷......
將近用了一小時的時間，徐瑞詩和陳薇薇全身的傷勢才算檢查完成。
而在這之中，陳薇薇更是給徐瑞詩大概講解了下這個比賽中的一些規則。
不過在這之中，徐瑞詩比起規則，更在意的是陳薇薇所說的階梯制度和匹配機制。
「匹配機制的話，就我了解下來好像是採取隨機模式的。在對決開始前一天，會有快遞員將寫有對手基礎信息，對決場地的一封信件放入我們的郵箱裡面。我們只有在那個時候才知道和自己對戰的女人是誰。」
「那不是只有一個晚上用來準備？而且都不能提前知道對手是誰，這樣的話不就是沒辦法做針對性的訓練！？」
這種奇怪的規則，徐瑞詩過去聽都沒聽到過。
站在邊上，看著醫生給徐瑞詩的下巴做著處理的陳薇薇，卻對她的話語不以為然。
「對我們來說是這樣，但對對手而言也是一樣的。我覺得這還是蠻公平的。至於我剛才的階梯制度，這個相對就很好理解了。」
側過身，一邊摸著塗著藥膏的傷口，一邊看著徐瑞詩十分鐘前拍的X片的陳薇薇，慢慢的說道。
「我們女人在這座城市是有等級劃分的話。當然具體的等級制度我不清楚了就是了。不過根據我對每一屆比賽的信息來看，我們初期一共有十個階段。由上到下，最弱的是十階，最強是一階。不過這個階梯等級需要我們打過第一場比賽后才會知曉。而超過這個階梯，則是另一個層面的事情，這個連我都沒有打聽到。」
聽著陳薇薇的解釋，在處理完傷口后，從座位處站起來的徐瑞詩稍微活動了下身子骨后，看著邊上的這個女兒。
「說白了，這個階梯制度等於是我們在這座城市的人權，階梯越低人權越低。」
「對！而階梯越高就代表著我們的權利越大，每月獲取的金錢也越多！」
聽到這裡，徐瑞詩不由的握緊了雙拳。
對自己而言，現階段最需要的就是錢。
只要有錢，徐瑞詩不但能夠養活自己，同時也能夠讓自己的兒子在這座城市活下去，並且獲得良好的教育和生活。
而站在她邊上的陳薇薇看著她堅定的眼神，面帶笑容的說道。
「你決定參加並不逃跑的話自然是最好的。不過你可別忘了，我也參加這場比賽！希望你在遇到我之前不要被打敗淘汰了！我還想和你打一場呢！」
「哼！這話我說才對！如果這次遇上，你可不會像今天這麼好運了！老娘肯定把你打的爬不起來——！」
「哈哈哈！那我就拭目以待啦，臭娘們！」
互相嘲諷著對方，兩人相視一眼后哈哈大笑著離開了位於市中心的這家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