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縣衙報案

龍伯醒來以後，不敢碰現場的東西，一腳一個踉蹌，急急忙忙去縣衙報了案。

縣衙里知縣林海生正為無事可做發愁，接到報案，便立馬令崔捕頭代領幾個衙役趕往城西的劉府先去勘察現場，隨即命人去將身體抱恙請假休息的師爺於寒叫回縣衙。

待龍伯與崔捕頭一行人趕到了劉府，衙役們變各自散開開始在府內到處查看。待林知縣與師爺於寒趕到，崔捕頭趕緊把大致情況報告給了林知縣。

「死者名叫劉甲，是這劉府的主人，他有一個妻房陳氏，昨天劉甲應該是跟陳氏一起去給岳父做壽。另外他還有個小妾叫許三娘，人不見了，一些隨身衣物收拾細軟也不見了，劉甲就死在小妾的房裡，被利器插進胸膛，仵作查過，是大量失血致死的，死之前飲入了大量酒，所以沒什麼掙扎的跡象，有一把帶血的短匕首扔在床邊的地上。」

「崔捕頭，派個人去城東陳家通知陳氏回來，你再拍幾個人沿著出城的路去找一下許三娘，我要跟龍伯詳細的聊聊。」

一番安排以後，各人分散開來各自行動。

龍伯眼睛略腫，開口道「縣令大人請吩咐，老頭子我一定知無不言，只可憐我家少爺，這才失去雙親沒幾年，自己也就隨著老主人去了，嗚嗚嗚……」說著，忍不住又開始老淚縱橫起來。

林知縣略一思考，問到「劉甲平時有沒有與人結仇？」

「我家少爺平日雖然無所事事喜歡飲酒作樂，可是他是個心地良善的人啊，他應該不會與人結仇的，是哪個天殺的下這種毒手啊……」

「劉甲有一個正房夫人和一個小妾對吧，平時有沒有出現吵鬧糾紛之類，嗯，我的意思是，有沒有因妒成恨或者是因情殺人之類的可能，你想清楚再細細回答來。」

「我家少夫人是城東藥鋪陳老闆的獨生女，與少爺成婚三年，雖然沒有子嗣，但是也算相敬如賓，少爺偶爾玩世不恭喜歡說些渾話，但是少夫人從來不與他計較，哪怕半年前少爺非要迎娶許三娘進門當偏房，她也忍著委屈對許三娘以禮相待，從未紅臉過，少夫人真是命苦啊，嫁進來三年，這還沒過什麼好日子呢，好人沒好報啊」

說著說著龍伯又泣不成聲了。

聽罷這些，林知縣略思忖了一下繼續問道「那許三娘呢？」

龍伯似乎不願開口評論此人，但是礙於林海生直射過來的炯炯目光，還是開了口。

「許三娘原是少爺在街上碰到的一個賣花女，不知道少爺怎麼就鬼迷了心竅，非要納她進門，這嫁進來半年左右，平日除了吃穿逛街，不怎麼與太太交談，更別說跟我這種下人有什麼話可說了。這少爺現在出事了，她也不見了蹤影。我家少爺可是寵她寵的緊，她應該沒可能會想害少爺的，那不是斷了自己的好日子嘛」

林海生聽罷，擺擺手，讓龍伯再想起什麼事情的話要立刻報給他，隨即吩咐手下人把龍伯領走好好安置，然後同師爺於寒一邊在劉府周圍轉悠，一邊等許三娘與陳氏的消息。

剛走到劉府的拐角處，有一個人就跟於寒撞了個滿懷。站定一看，是更夫牛二。

「哎呦對不住了，二位老爺早啊，怎麼這麼個大早跑到城西來了」牛二一臉諂笑的跟林於二人打招呼。

於寒問到「你昨晚在這附近打更，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響或者是碰到什麼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對了，您不說我還不在意，大概在三更天快四更的時候，

我路過這附近，聽到一聲砸到地上的悶響，不知道是不是有笨賊翻牆摔了，我大著膽子喊了一聲，沒人應，大半夜的我也有點怯，就趕緊離開了」

「除此之外呢，沒有看到任何人影之類的嗎？」

「沒有，三四更天，除了我這種命苦的更夫，誰會在街上溜達啊」

待牛二走了以後，林海生開口道「於啊，你看這牛二說的，跟今天這案子是否有關」

於寒思忖了一下，說「剛才我問過仵作劉甲大概的死亡時間，就在四更左右，前後左不過半個時辰，這麼看來，那聲落地的悶響有可能是兇手翻牆進院或者逃離的時候造成的。」

「但是這說不通，如果是兇手，那肯定是謹慎的很，打更的聲音那麼響亮，他肯定是要等打更的離開以後才會有所動作，怎麼會在更夫行至宅子周圍時往下跳呢，這一點不太合常理。」

於寒白了林海生一眼，他對這個以往的同窗，如今的上司知縣大人很是無語，每每碰到案子，總是喜歡先問他這個師爺的意見，然後把他當成錯誤答案來進行假設推論挑錯證偽，破案以後還總是稱讚，說是他給了自己靈感。

於寒說道「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到劉甲的小妾許三娘與夫人陳氏，問清楚昨晚劉甲的行蹤，才好往下追查。」

「對對對，於啊，你所言極是。」

兩人走著說著，路過了一家常記傢具店的門口。老闆常發正在店裡盤點新收的貨物，看到了縣令大人，也趕緊出來問聲好。

「小店裡最近新收了幾個上好的前朝梨花木傢具，成色幾位不錯二位老爺賞光進來看看吧。」

被案子纏著的於寒擺手拒絕。

常發誤以為於師爺是不相信自己口中所說的「成色極好」，便趕緊信誓旦旦解釋道「這可都是我前兩天剛從劉府大宅里高價收回來的上等梨花木傢具啊，尤其是那把太師椅，那雕工，那大漆，整個縣城裡找不出第二把了。」

一聽傢具是前幾天從劉甲手裡收購得來的，林於二人對視了一眼，走進店裡。

林如海看了看常發所說的幾個傢具，果真上等佳品，不禁感慨道「這麼好的東西祖傳下來，就被劉甲這麼給賣了，真是可惜。」

常發趕緊說到「您還真別說，這劉甲可真奇怪，前幾天賣傢具給我的時候還討價還價的想要多換些銀子度日，可昨晚半夜路過我這兒的時候，卻是一副碰到了神仙的樣子，在我這兒吃了些水酒，還說讓我好好給他保存著這些傢具，他過些時日就要贖回去，給列祖列宗有個交代呢，你說這奇不奇怪。」

於寒問「他贖回自己祖傳的傢具，有何奇怪？」

常發答「老爺您這就不知道了吧，這劉甲啊，在我這兒售賣傢具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別說梨花木傢具，就是上等瓷器金銀器具之類的，他都是有東西賣，缺從來都沒有錢往回贖的，就他這整天靠變賣祖產混日子的，遲早把家底賣乾淨嘍」

「那他昨晚為何會跟你說，過些時日要來贖回所賣物品？錢財從何而來，他說了嗎」林如海問到。

「哎喲大老爺，他到我這的時候興奮異常，誰知道他哪兒來的牛吹這麼大，我也沒當真，就聽個樂呵。」

林於二人相視無言，互相使了眼色，就客套著離開了傢具店。

二人回到劉府門口，正看到派往陳家找陳氏的衙役帶著陳氏回到了劉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