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山日記一

2022年7月18日

雨轉晴周一離開成都，回屏山

昨晚做了一個夢。夢裡，有個人，一直都渾渾噩噩地過著。忽然有一天，推門一看，天地之間，風雪茫茫。不知什麼原因，他向風雪裡走了去。他越往前走，熟識的、愉悅的感覺就越來越強烈。風雪將他完全地裹住了，一時之間好像變換了天地，他猛然地醒悟：「原來這才是我一直想要去往的地方，這才是屬於我的世界！」於是，他向風雪更深處走了去。

早上起床時，天地清明，世界被洗過一樣的乾淨。洗漱完畢，透過窗戶，見遠方有一層薄霧，天邊的山和遠處的樓宇都隱沒在淺淺的霧裡。下樓去，發現地面已經濕掉了，小雨點點地下著，不遠處也有霧，很瞧不清。

今天要去辦理最後的離職手續。到了店，還沒開門，於是坐在門口的椅子上玩手機。不一會兒，放在桌上的礦泉水瓶內壁，因熱蒸發而生成了密密挨挨的小水珠。想著「看看它多久形成這樣多的水珠」，就把水瓶翻轉幾遍，直到小水珠一顆都沒了才停。去上了一趟衛生間回來，瓶子內壁上，就又密密挨挨是小水珠了。可真快。

中午時，敏敏和小鬆鬆幫我搬行李到地鐵站，揮手目送我離開。他們說：「再會。」我也說：「再會。」可我想不到怎麼才能再會了。根據以前的經驗，從前的同事，一旦離職，哪有再會的呢？而我，什麼時候再去成都呢？——不知道。就算去了成都，那時他們也已經各奔東西了吧……

在回家的路上，透過車窗，看到了不同的雲。最初，整個天空都是有條紋的平整白雲，像是被掃把掃過一樣，——又像是白凈的紗布。後來，天頂是藍色，下邊懸著方方正正像是石頭的幾塊大雲。打了會兒瞌睡，再睜眼看時，雲分了層，上面一層像是融化著的浮冰，下麵糰團的一層像棉花糖。到縣城時，天上的雲，成了青黛色，它們連綿起伏，像是重重山巒。

在屏山的沿江路上，看到岷江上有好些石壁。石壁又高又大，光禿禿地立著。心裡生出感想來：「它們好像是一幅巨卷，在等待著某人來書寫。」又想起一句歌詞來：「只盼來日登蜀道，再續出師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