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山日記七十三
2022年10月11日
陰
6點12起,看書到7點14。有幾條內容十分有意思,因此心情頗好。自10月2日起,在縣醫院附近買早餐,每天早上都是一個白水雞蛋和一個白饅頭。
在鴻正國際下方的公交站邊,看到兩個小學生坐在公交站台等著車聊著天。他們時而低頭,時而抬頭,時而你望我,時而我望你。在我看來,他們又年輕,又無憂無慮。心思一轉,想起自己的小時候。不知道自己是否也被人這樣觀察過,不知道那人觀察我時是否也會想「他可真無憂無慮啊」,或者,那人是否也因見我兒時而想起他的兒時呢?
見小孩之後,過了橋,隨即一路狂奔。風吹得渾身寒冷,不由得想起在農村的秋冬的情形來。某年月日,走在上學的路上,稻田裡結著冰,於是把那冰塊磕碎,用手拿起來,又砸在地上;或者做成各種各樣的形狀,以代表各種各樣的東西。某年月日,在家的附近,拿著二手的索尼手機,在稻田邊拍著照片,發現著從前未曾發現的景色。那些時候,冷冷如現在。
到值班室,桌上有柑子。酸酸甜甜,味道十分紮實。是楊師傅帶來的,他說是自己家種的。
測切削液時,魯師傅講應該如何如何。在測量過程中,譚師傅和我說特種設備管理員的事,我問他:「經過培訓之後有什麼收穫?」答:「沒啥收穫,背答案的,考試也簡單。想學還是跟著師傅們,在機器上摸索。」我說:「那你考了管理員,應該還是在理論上有學到東西的。」他只搖頭。
在卧車測量切削液時,操作某台卧車的大叔來看我。問:「你在測什麼?」我答:「切削液。」問:「有什麼用?」答:「低了,對工件不好;高了,對身體不好。」問:「多少是低,多少是高?」答:「2以下是低,5以下是高。」問:「那這測出來是多少?」答:「5。」大叔急了,去提了一桶自來水,一邊把自來水倒進他機床的切削液池,一邊嘟噥著「高了,高了,怪不得嗆人」。他又戴上了口罩。
上家任職的公司的最後一個月提成發放了,30.40元。比較高興,於是以微信紅包的方式,把8.8元分享給了朋友。又花了10.20元買了一本二手的《寂靜的春天》。
午休完,一老師傅來值班室借人,於是我被派去了。幫他用墨斗彈線。和他聊天,他總笑呵呵的。他彈線又耐心又認真。他是重慶人,我說:「幹嘛到這麼遠的地方來出差?」他說:「公司安排的。」我說:「我感覺你還挺從容、開心。」他並沒有怎麼回答我,只是笑笑,然後投入在工作里。
切削液廠家到,和我溝通了許多關於切削液的事。期間,肚子疼得難受,一直捂著肚子。等廠家人走,去了趟衛生間,然後在值班室做《切削液現場指導》。正忙著,吳師傅——大約五十歲,來到值班室,坐在桌上,寫著出門條,說要出門。我問:「為什麼出門?」他憨憨地笑著,說:「工作太少了。」寫完出門條,他說:「上午基本沒幹活,下午幹了幾十個,就幾十塊錢。沒有什麼好乾的。」於是他出了門。他是月初時從我們部門調到生產部門做車工的,測切削液時,偶爾能見到他。
下班時,經過某小學大門前的減速帶。減速帶是某一天突然裝上的。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經過它,我都想著「把它安上了這件事記下來」,大約我的生活枯燥無味、黯淡無光,而這能目見到的無關緊要的變化,讓我能感受到一些不一樣來吧。
下班到家,吃某種豆子,干煸的,味道清涼又充滿油香,超級好吃。買的保溫壺到了——大約能裝5杯咖啡,正合適。洗澡的時候,幺爹打電話來說要寄他家種的水果來,只聽得「艾瓜」什麼的。後來他發文字,才知道是「愛媛38號」,大約是一種橙子吧。
晚上,看了會兒書,去吃了兩顆獼猴桃(姐姐在她同事那兒買的)。獼猴桃熟得厲害,快壞掉了。又吃了一顆板栗,老家來的。又吃了兩個核桃,也是老家來的。又嘗試了妹妹買的辣條(她在外地,打算買給自己吃,結果地址填到家裡來了),剛吃一口,就覺得辣得肚子疼,連忙喝茶喝水。
正打算睡覺,貓咪「四月」蹦躂了進來。它盯著我,竟然想找我玩,於是我和它玩捕捉遊戲——我的手當它的獵物。可是,它竟然看穿了我的把戲,不理我而自個兒跑到我書桌上去玩,於是我的書我的筆,稀里嘩啦地往地上掉。黑暗裡我喊著「看我不打死你」,它還氣不過,蹦著跳著想來襲擊我——逆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