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揭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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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映照著每個人的臉頰，紅的就像滴血一樣。
雪亮的刀刃映照著火光，也映照出了一張張蒼白的臉。
明明這邊人多勢眾，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半步。
何必動手裡擒著彭田壽就像手握大權的君王，能夠輕易定人生死。
但彭田壽卻不會讓他如意，明明稍微一點就疼得冷汗直冒，卻開始大聲命令起幫眾。
「你們還愣著做什麼，快上呀！」
彭田壽大叫著，但依然沒有人上前。
「三月雨」的大名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這些普通的幫眾又怎會上前送死？
幫主不肯上前，何必動卻是要走的。手裡提著彭田壽，身子卻像紙鳶一般乘風而起。
足尖輕輕一點院中栽種的楊樹枝一下，一掠五丈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彭田壽身材壯碩，少說也有一百六十多斤，但何必動提在手上卻仿如無物，甚至腳尖點過樹枝，樹枝連晃都沒有晃。
這樣的輕功簡直匪夷所思。
何必動的身影已走遠，只留下清河幫的幫眾在原地面面廝覷。
良久，他們才想起應該去尋找自家幫主的蹤跡。
另一邊，何必動雖然成功的將彭田壽帶出，但想要讓他開口，卻是有些困難。
黎明前的一束光已從天邊灑向大地，現在屋檐上，能看到街道朦朦朧朧，就像鍍上了一層深邃的紫色。
黎明前，往往是一天中最寒冷的時刻，就像一把打磨到了極致的快刀，輕輕一刮就能颳去人半條命。
何必動和彭田壽就在高高的屋脊上，迎著一天中最冷的風。
寒風沒能颳走他們半條命，但他們卻像兩個死人一般沉寂。
彭田壽似乎打定主意絕不肯說半句話，對於這樣的硬骨頭，何必動又能有什麼辦法？似乎只有放棄。
許久許久，何必動才開口說出了第一句話。
「其實不用你說，我也大致猜出是誰在指使你。」
沉默。
何必動接著說道:「這世上想要我死的人有很多，但正真有可能做到這一點的卻沒有多少。
「美人計可以算最古老，也是最有效的一種手段。天底下能將美人計用到極致的組織，我只能想到一個。
極樂天宮，是不是？」
彭田壽依然不答，彷彿真的就是一具死屍。
何必動又道:「你可知極樂天宮是個什麼地方？」
彭田壽依舊不答。
何必動繼續說道:「極樂天宮就是天下最大的婊子店。」
變了，彭田壽的表情終於變了，變得憤怒，變得猙獰。
何必動卻好似沒有看見，繼續說道:「你應該會明白的，人類總是在追求能讓自己滿足的東西，金錢，財寶，美女等等。
「但對於那些正真有錢有勢的權貴來說，一般的東西已經無法滿足他們。
「他們想要更好，更稀有的東西。
「極樂天宮就是專門為權貴們搜尋天下最好的美女，供他們褻玩的組織。」
彭田壽忍不住大喝道:「說夠了嗎？！」
「沒有。」何必動斬釘截鐵的回答道，又接著說道:「你把那個女人當成純潔的女神，但她其實是一個人盡可夫的婊子。」
「閉嘴！」
彭田壽大聲呵斥，但何必動依舊不停，說道:「你早就已經發覺了，當你出事的時候那女的第一時間就逃走，她更笨就不在乎你的死活。
」
何必動說的這些彭田壽真的一無所知嗎？
不，他其實早就隱隱有所察覺，只是一直不願意承認罷了。
每個人都希望自己能在任何時候都能保持理性，然而事實是，幾乎每個人到最後都會被自己的感情影響。
彭田壽也不例外，已經被自己心中的感情影響，他沒辦法做出正確的判斷。
更可悲的事，彭田壽全身穴道被點，想逃避也逃避不了，甚至連捂住耳朵也做不到，只能任由何必動將殘酷的真相灌進他的耳朵里。
眼淚默默地流了下來，這可憐的漢子除了哭泣之外還能做什麼呢？
看到彭田壽這幅狼狽的模樣，何必動也多少有些於心不忍，可是他又必須知道更多關於極樂天宮的事。
但是這種連何必動都能想到的事，那些心如蛇蠍的婦人會想不到。
彭田壽所知道的東西並不比何必動更多，甚至比何必動知道的還要少。
「唉——」
何必動索性躺在屋檐上，也懶得管背上的傷口，直勾勾的望著天空。
兩個人，四隻眼睛一齊盯著陰沉沉的天空。天將明，夜將曉，只剩零星的幾點星辰仍倔強的不肯離去。
「傳說天上的星星能夠指引人們前進，要是這天上的星星也能指引自己方向就好了。」
何必動想著，身體不自覺得側了側，結果就碰到了背上的箭頭，疼得發出一聲悶哼。
躺看來是沒法再躺了，坐起身，喃喃念道:「雁過留痕，風過留聲。我不信真的就一點線索都沒有。」
重新整理了一下思緒，如今已經知道了敵人的真實身份，那麼接下來的問題只有一個，為什麼，為什麼要對付自己？
「雖然早幾年就和極樂天宮的人不對付了，但為什麼現在卻突然開始針對起自己來了？
「是因為已經有了必勝的把握？
「不，不對。從對方的行動來看，根本不像是有了充足的準備。
「以極樂天宮的行事風格，怎麼會做毫無把握的事？是不是因為自己做了什麼讓她們不得不行動起來的事？」
想到這兒，何必動腦中的陰雲逐漸消散，一條清晰的線索現在不斷地浮現。
「這幾個月我做的大事不多，一共就兩件。一是除去血哭僧，二是清除濟州城裡的青樓。
「血哭僧顯然是不可能與極樂天宮有所聯繫，那麼最有可能的應該就是青樓的事了。」
何必動已經站起了身，在屋頂上微微的踱步。
「是了，是了。極樂天宮要收羅天下的美女，總會需要一個掩護，青樓豈非是最好的掩護？」
「但城中青樓數量眾多，究竟哪一家會與極樂天宮有聯繫？還是說許多家都有聯繫？」
「不，不，不能這麼想。以極樂天宮的風格，有聯繫的只可能是一家。」
「醉花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