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尋找王鵬

「你，可以保證我的安全嗎？」文亮再次的問道。

在劉皓天再三保證之後，文亮決定跟著他去公安局，雖然劉皓天依舊覺得這個傢伙是受了刺激瘋掉了，還三螺旋體呢，這不是扯淡嘛。

文亮歸案了！公安局的戰友紛紛亮出了大拇哥，沒有想到通緝令還沒有下達，這個神秘失蹤的醫生就被抓住了。劉皓天向局長簡單介紹了下抓捕的經過，便申請在案件破獲之前對犯罪嫌疑人採取較高規格的保護措施，當然，至於那些胡說八道的部分，必然全部的隱去了。他可不想跟著文亮犯病。

根據檢查的報告，院長在被害前確實收到一條恐嚇信息，與文亮收到的如出一轍，發送的號碼也是一個未知號碼。經過運營商的跟蹤，這個號碼是一個虛擬號碼，應該是通過網路的改號軟體進行過處理，然後通過假冒的發射台的方式進行發送，這也意味著，通過簡訊來查詢嫌疑人的線是斷掉了。院長的傷口很深，從力度上來看，一刀致命，快准狠，沒有一絲的猶豫，而且，當天醫院所有的監控錄像，居然全部的沒了蹤跡。院長電腦確實被破壞了，不過經過電腦高手的處理，很多信息也還原了，但是案發當天院長所有的電腦操作記錄全部沒有辦法還原。所有的事情，依舊沒有頭緒。

那到底應該怎麼辦？劉皓天陷入了沉思，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護好文亮，然後再來想辦法。沒有破不了的案件，他心裡想著想著，便睡著了。

第二天起來，就在局子里簡單吃了點，順便去看了下文亮，狀態還挺不錯的，忙到下午3點半，劉皓天突然又想起鑒別科王鵬的失蹤案。巧合的是，他也是資料丟失，也是在研究同樣的病毒，應該去拜訪下才對，也許通過他的家人可以知道一些情況吧。

王鵬的家距離金谷公安局大概30分鐘的車程，所幸不遠。他買了點水果，帶了點營養品。開門的是小王的媽媽，見是公安局的同事，連忙熱情招待。寒暄了幾句后，劉皓天便單刀直入了。可是她也不知道王鵬去了哪裡，至於說近段時間有沒有反常的行為，好像也沒有。正常的上下班，正常的回家打打遊戲，應酬也不多。

「吱……」，門開了，一個文文靜靜背著運動書包的小姑娘閃了進來。王媽媽連忙起身，問道：「怎麼就回來了？今天不上課嗎？」

「哦，今天幾個老師感冒了，所以今天下午的課都調到元旦后了。」小姑娘換好鞋子，抬頭看看屋裡來了陌生人，臉色微微一紅，微笑了一下算作打招呼，然後徑直朝自己房間走去。

王媽媽面帶歉意，解釋道：「抱歉啊，這孩子，是王鵬的妹妹，叫王婧，就在鄂東科技大學上大一，有點內向，不過和他哥哥關係挺好的。」

「阿姨客氣了！」劉皓天突然看到桌面上有一張合照，王婧怯生生的站在中間，左邊是拿著籃球的王鵬，右邊還有一個長得同樣帥氣的小夥子。

王媽媽笑了笑，解釋道：「這是他們姊妹仨的合照。」

「啊？您有三個孩子？」

「是啊，他叫王黎，是我姐姐的孩子。我姐姐他們一家20年前因為車禍去世去世，就留下這個遺腹子，可憐我的姐姐就一個娃，我就帶著了，也就多了一雙筷子。後來參軍了，難得回來一次。唉，王鵬失蹤的消息我都沒有告訴他。他們仨啊，關係可好啦！」王媽媽望著照片，臉上浮現著滿足的笑容。

「哦，這樣啊。那，方便和王婧聊一下嗎？」

「行啊，要我去喊她過來嗎？」

「阿姨您客氣了，我去找她吧。」

王婧坐在書桌前，從書包里掏出一本《世界文明史》，看到劉皓天走了進來，有點拘束起來。雪白的臉上，洋溢著青春的氣息，但是又隱隱藏著一絲的淡淡的不安。劉皓天笑道：「你好，我叫劉皓天，是你哥哥的同事。」

「你就是我哥常說起來的皓天哥哥？」小姑娘偏著頭望著劉皓天，「我哥說你特別厲害。」她的臉上洋溢起一片淡淡的紅霞，「可是，媽媽說哥哥失蹤了。」

「也不是失蹤吧，應該，應該算失聯吧。」劉皓天努力想要尋找一個合適的詞語來描述王鵬的失蹤，「我就是為這件事來的。你哥哥這段時間有沒有給你說一些特殊的事情？比如，和平時不一樣的，還有情緒方面。」

「沒有！」王婧低下頭，手摩挲著那本厚厚的書，「我一般在學校住，是因為快要元旦了，所以這幾天才回來，爸媽說哥哥可能失蹤了。我想，哥哥那麼厲害，不可能失蹤的。」她看看桌面上的兄妹合照，王鵬微笑著，旁邊是王婧，笑的甜甜的。王婧的睫毛微微顫動著：「皓天哥哥，你可以找到他嗎？」

劉皓天心裡一緊，說實在，他自己現在都還是一頭的霧水，如何去給一個懵懂無知的小女生做承諾，可是，他實在不願意讓別人失望，對於王鵬的家人來說，現在最需要的是希望。他微笑著點點頭：「如果你想起什麼，可以隨時聯繫我。」

就在劉皓天轉身準備出去的時候，王婧突然叫住了他：「皓天哥哥，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什麼事？和你哥哥有關么？」

「嗯。」王婧掏出手機，打開與王鵬的聊天記錄，遞給劉皓天。

這是王鵬失蹤前大約3天發的一條信息：秋茅處處流痎瘧，夜鳥聲聲哭瘴雲。羸骨不勝纖細物，欲將文服卻還君。劉浩天看了，一臉懵逼。

王靜笑笑，說道：「這是唐代詩人元稹的詩《酬樂天寄生衣》，大概就是說自己身體不好了，想要把華麗的夏衣寄還給對方。我在想，是不是哥哥有什麼難言之隱。」

「王鵬一向樂觀，怎麼會突然發給你這樣略帶悲涼的詩歌？確實奇怪。」

「是啊，會不會是發現了什麼神秘的東西？或者遇到了什麼麻煩？」王婧偏著頭，望著劉浩天。

「這個，不知道。不過你哥哥是檢驗科的，會掌握很多我們沒有辦法掌握的東西。他最近身體怎麼樣？有沒有留給你什麼東西？」

「他好像感冒了，進出都戴著口罩。」

口罩？劉浩天心裡一驚，又是流感，或者說，是一種神秘的病毒？難道，文亮的猜測是真的？可是，他的失蹤不是主動失蹤，而是被動的。

「對了，哥哥前幾天送了我一個小玩偶，說是聖誕的小禮物。唉，我都那麼大了，還送我布娃娃，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王婧邊說邊從書柜上取出來一個小玩偶。這是一個製作的比較精緻也比較常見的玩偶，一隻很可愛的小貓咪，黑白相間的毛髮，一雙藍色的大眼睛，似乎想要說話一般，兩隻尖尖的耳朵，六根鬍鬚平均分列在嘴巴的兩邊，脖子上掛著一個小小的鈴鐺。劉皓天接過來，上下左右認真看了看，注意到腹部下面有一個不容易發現的縫合處，他指了指。王婧湊過去一看，搖搖頭表示並不清楚。劉皓天用力的按了按，裡面應該藏有東西，硬硬的，「有小剪刀么？」

王婧點點頭，從抽屜里拿出一把美工剪刀。玩偶里，居然藏著一個硬碟，果然王鵬有話要說，可是為什麼他不直接拿出來，而要通過這種方式來傳遞呢？劉浩天百思不得其解。

u盤裡是一段視頻，還有一些數據和表格。

「當你們看到這段視頻的時候，大概率我已經失蹤或者死亡或者出了什麼意外了。這一段時間，我的不少同事感染了流感，也是他們抓到了一些同樣患了流感的癮君子。我當時就有一個大膽的想法，有沒有可能這種毒品的後遺症就是流感呢？我收集了很多人的唾液和尿液，希望通過它們來尋找到共同點。我將細胞培養基棄掉，用pbs清洗兩次，使用胰酶消化細胞或細胞刮，將細胞懸濁液離心，棄上清，保留底層細胞。這個過程非常小心，應該不會混入其他的物質。在試驗的過程中，我自己也感染了感冒，所以在單位和在家我都會戴口罩。經過一個禮拜的尋找和研究，我發現在普通感冒病毒裡面，混入了一種很神奇的病毒，姑且叫它們y病毒吧。但是這個量很小很小，無法支撐我做更多次數的實驗。他們分裂繁殖的速度很快，超過了正常細胞的分裂，但在重新組合中又會形成不同的細胞，彷彿不是簡單的複製，而是不斷的創新。當我準備尋求幫助的時候，我受到了莫名的警告，甚至是死亡，他們自稱是海聯幫的人，我查了資料，這是一個很多年前就銷聲匿跡的地下黑幫，他們的出現讓我感受到莫名的恐懼。可是他們關注這樣的科學研究又有什麼目的？平安夜前一天晚上下班的時候，我發現我的電腦被打開過，監控卻沒有探尋到任何信息，有幾個我私自留存的標本也不見了。所以我決定錄下這些東西和我的實驗結果，暫時不需要公開，畢竟並沒有找到切實的證據，如果引起社會的恐慌反而會導致大的麻煩。所有的恐懼，來源於未知！」

海聯幫，這是一個跨國的黑社會性質組織，以雙頭獅作為他們的圖騰，代表過去和明天，他們不需要今天。2004年的時候被幾個大國聯合剿滅了，從此再也沒有出現過，「u盤我先拿走了，這是我的電話，有什麼需求，第一時間告訴我。你的哥哥，我一定會找到他，我相信他還活著，」劉皓天又想起那段詭異神秘的監控。「我們都不是第一天幹警察，不要太悲觀。」他不知道怎麼去安慰，只能硬著頭皮。

王婧安靜的點點頭，心裡卻有不好的預感。可是，現在除了寄託於希望，還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