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突髮狀況

劉皓天打開手機，打開雲空間，把存儲的照片丟給兩人看，「你們看，這是當時的幾張照片，恐怖不？」

謝小靜瞥了一眼，滿臉的嫌棄，「師兄，我們在吃東西呢。」

張抗倒是饒有興緻的品頭論足起來。

三人正聊得起勁兒，突然一陣風，門帘子被打開了，一張陌生的臉從帘子后探了進來，謝小靜打了一個哆嗦，朝風口處看了過去。那是一張臉色偏紅的臉，眼睛有點迷離，凌亂的頭髮，感覺是喝多了酒一般，興許是走錯了房間。「呵呵，呵呵，」那個男人瞅了兩眼，並沒有說話，也不像找人的樣子，看到三個制服的警察，也不害怕，只是乾笑了兩聲，便放下帘子，可能是被屋子裡的孜然味熏到了，也可能是被辣椒味嗆到了，在退出去時還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謝小靜皺了皺眉頭，小聲說著：「呵呵是幾個意思？莫名其妙的。」張抗此時也站了起來，作為年輕的男士，在不清楚對方意圖的情況下，做出保護女同胞的架勢，總是有一股子騎士的氣場。

劉皓天被打斷了話題，也沒有太介意，只是笑著搖搖頭，準備去拿肉串。他彷彿想到了什麼問題，只覺得頭腦一炸，忽的眉頭緊縮，手也停留在半空中，「小靜，你覺得剛剛這個人，面相是不是有點奇怪？」

謝小靜被突如其來的問話問的有點懵，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停了三秒鐘，似乎在努力回憶剛剛的那個場景。

「照片，照片，就是那樣的笑容，是那個樣子，」劉皓天的臉色忽的變得有點白，彷彿是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一樣，肩膀也微微的顫抖起來，嘴裡喃喃自語起來，「沒錯，就是那樣的笑容。」周圍的空氣似乎變冷了一般。

張抗是第一次看到劉皓天這個樣子，不由得呆站著，自從他跟著劉隊這麼長時間，就沒見過隊長這樣的表情，「師兄，師兄，師兄？」

「那不是笑容？是不是？師兄，你該不會是說像，像墓里的那具屍體？」謝小靜的幾句話把劉皓天拉了回來，他點點頭，氣息也變得沉重起來，「是的，跟那張照片，幾乎一樣。」

三人面面相覷。

「一定有鬼。」劉皓天心裡暗暗想著。張抗被這緊張的氣氛也影響到了，空氣中也瀰漫著一股不安分的因素。

「救命啊……」外面的一聲驚叫聲，瞬間的安靜戛然而止，也再次打斷了三人的思緒。

「走。」尖叫聲暫時讓三人恢復了理智，劉皓天帶著兩個年輕人，沖了出去。

聽那個聲音，應該是剛剛甜美的接待小妹妹發出來的，按照方位，應該在吧台另一側大約十多米遠的另一邊，此時過道上人不多，本來喧囂的酒館也被這一聲尖叫按下了暫停鍵。三人幾秒鐘就衝到了。只見一個臉紅通通的男人，臉上浮出一種難以琢磨的假笑，一隻手拽著那個年輕的小妹妹，口裡喃喃的說著一些誰也聽不懂的胡話。小姑娘嚇到臉色慘白，全身像篩糠一般抖動著。店裡的另外幾個服務員圍在周圍，其中有一個略微強壯點的服務員勇猛的撲上去想去解救，結果被那個男人一隻手兩下就掀翻在地上。

「又是這個奇怪的男人」劉皓天心裡升起一陣隱隱的不安，但是警察的正義感和責任感壓倒了所有的恐懼，「我是警察，放開她，不然我們就要採取行動了。」他右手抽出警棍，左手作出拔槍的動作，謝小靜和張抗一個左一個右的，將那個男子團團圍住，也擋在了現場與周邊看熱鬧的人中間。

那男人猛咳了幾聲，扭過頭來，眼神迷離的望著這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我，我找小妹妹玩玩，他媽的。」嘴角的涎水也流了出來，掛在下巴上，拖出一條細細的絲線，向地上滴著。「癮君子？」這個念頭在劉皓天腦海中一閃而過，但是馬上又被否定掉了。真正的癮君子在發作的時候應該是極其亢奮的，而不是這樣萎靡不振且自怨自艾的樣子。

「頭兒，感覺像磕了葯的。」謝小靜對於毒品非常的敏感，第一時間也以為是毒品。近期在鄂冬市一些地下娛樂場所盛行一種新型毒品：菲呤，是英語feeling音譯過來的，因為嘗試過這種毒品的人，面色桃紅，極具攻擊性且荷爾蒙分泌相當旺盛，容易發生濫交等行為，圈子裡的人說這叫「含情脈脈」，便取了一個洋名叫菲呤。

張抗從隨身的包里摸出伸縮性的防爆長叉，一下便吸引了那個男人，他兩個眼珠子滑向了眼角，直勾勾的瞟著張抗，好像要看透一個人的靈魂一般。說時遲那時快，劉皓天猛地上前，用警棍挑開那個人的胳膊，左手隔開對方的另一隻手，身體一旋，大招一上，那個男人便朝著張抗倒過去，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還濺了一點口水在張抗的臉上。拷住之後的男人，依舊說些胡話，一邊笑一邊流著口水，一邊咳嗽還一邊做著猥瑣的動作。謝小靜丟給張抗一包紙巾，然後扶著那個受到了欺負的服務員坐到旁邊的桌子上。小姑娘已經嚇得梨花帶雨不知所措了，趴在謝小靜的肩膀上就哭開了，「別怕別怕，跟姐說說啥情況？」

小姑娘用手背抹抹淚水，說道：「這個人好像是從後門進來的，一，一進來就到處看，然後，然後，我正好端菜路過，他，他突然捏了下我的屁股，然後，就……」

謝小靜愛憐的拍拍她的後背。張抗簡單向總部彙報了下情況，然後像擰小雞一般把那個男的押著走了出去。

店長一邊嚷嚷著要其他服務員安撫好其他客人，一邊嘆氣的搖搖頭，對著劉皓天倒苦水一般：「唉，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了。幸好有你們在，否則，唉！」

劉皓天側過臉望著店長，問道：「什麼情況？之前也有過？」

「是啊，」胖胖的店長滿臉愁容，將冰冷的手拱成拳頭形，放在嘴邊哈了一口氣，恨恨的說，「從12月初就開始了，都是一些社會的垃圾。最開始是幾個外國人，據說是啥美麗國來的，還是幾個運動員，是什麼學校的交換生吧，啊呸，洋垃圾！」

「都是這樣子？或者，有其他的舉動？」

「反正差不多吧，紅彤彤的臉，然後動手動腳的，不知道說的什麼語言，聽不懂。一開始我們還忍著，畢竟做生意嘛，和氣生財，後來受不了就報了警，抓了幾個，稍微消停了點，然後，今天又發生了。」店長努力的回想著，試圖還原遇到的每一幅畫面。

劉皓天又詳細的詢問了下其他的一些問題，同時也給幾個店員做了筆錄，照了相。

警車呼嘯而來，將這個男子帶走了。他的眼睛更加的無神起來，呼吸也有點急促，但依舊像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詭異的笑聲，驚擾著在場的每個人的心。

劉皓天抬手看看了表，已經快3點了。「走吧，繼續去巡邏。」

張抗和謝小靜戴好頭盔，發動了摩托車。

「劉頭兒，我覺得這個事吧，可以深挖。」張抗的各種猜測在腦海里浮現出來。

「回去了有同事給他做尿檢，先確定原因。聽店主的意思，應該有料。小靜，回去后你關注下。」末了，劉皓天加了一句：「事情也許更複雜吧。」腦海里，那似笑非笑的樣子忽的瞟過來，他打了個冷戰，才感覺冒了一頭的冷汗。

「行。」

「對了，我的煙還在桌子上，你們等下，我去拿下。」劉皓天揪揪脖頸，才發現還有東西落在店子里了。

「我去吧。」謝小靜一個漂亮的飛腿下車，矯健的身姿，看得張抗目瞪口呆，「行啊，我說謝小靜，你這身段兒，沒被星探發現可惜了啊！啥時候出道啊？」

「去你的，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謝小靜白了張抗一眼，奔向店裡。店裡已經恢復了秩序，剛剛發生的事情，彷彿過了很久，已經成為了剩下食客嘴裡的談資。受了委屈的服務員，蒼白的臉上恢復了點血色，或者是被嚇到了還沒回過神來，喉嚨里發出嘶嘶的聲音，向返回來的謝小靜擠出感激的笑容。謝小靜揮揮手，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笑。

「咳咳咳……」謝小靜也咳嗽起來，「感冒了？沒這麼快啊。」她心裡暗暗琢磨著，用手摸摸頭，不熱。可能是剛剛吃東西著急嗆著了？回想起來，那燒烤味道還挺正的。燒烤店的服務員把他們沒吃完的打了個包，看到她進來，笑著迎了上去。

「頭兒，少抽點，嗆人不說，對身體也不好。」謝小靜到底是個女娃子，對煙酒這類東西，雖然談不上極其厭惡，但至少是沒啥好印象。

劉皓天夾起一根煙，吹出一個煙圈，彷彿釋放了巨大的壓力，說，「這玩意兒啊，驅邪！走起！」

摩托車冒著陣陣煙氣，紅色的燈光慢慢消失在夜幕之中。

夜，顯得更寂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