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二紡廠惡人
保安室里，梁志超和老侯都愁眉不展，大約半包煙的功夫后。
梁志超問：「咋辦？我們把他送回去？」他指了指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王廠長。
老侯滿臉的褶子擰巴的更緊了，他直搖頭：「真是你把廠長打成這樣子的？那你可就完了。」
梁志超舔舔嘴唇：「怕啥，一人做事一人當。不過我看見他在調戲女人！」
「誰？」老侯的眼光倏地一閃，似乎來了大興緻。
梁志超輕聲說：「孫洛瑤，孫秘書。」
老侯瞪大了眼睛，跳了起來，吼道：「啥？這個王八蛋居然……」
梁志超想拉都拉不住他。
果然，在每個人心中都有個女神，老侯如是，聽到王廠長調戲孫洛瑤，他似乎大為光火。
趁著王廠長沒醒來，老侯給他屁股上狠狠地來了一腳。
「這人很混蛋么？」梁志超不解地問。
老侯看了看王廠長沒有動靜，拉著梁志超一起蹲到值班室門口，唏噓感慨起來：
「何止是混蛋，簡直禽獸不如！」
「哦？」梁志超也來了興緻，給老侯遞了一支煙，並點上。
老侯深吸一口煙，徐徐地吐了出來：
「你不知道，這二紡廠原來是國營的，當時的廠長經營不善，後來被抓了，說是貪污受賄。
就在這廠的人以為要完蛋的時候，王德智來了。」
「就是這個王廠長？」
「沒錯，起先我們還以為他是什麼好人，承包了廠長要搞復興，哪知道他比周扒皮還壞。
偷工減料，還壓榨工人。
我是後來聽人說才知道，原來王德智就是上一任廠長的小舅子，上任廠長做的變賣國有資產的事，他沒少參與。
也不知他有什麼門道，上任廠長進去了，他只蹲了半年就出來了。
這後來就有了二紡廠被他買了大半股權，算是給他承包了。」
梁志超點點頭：「這麼一說，這傢伙是有不少問題。」
老侯哀嘆一聲：「要只是這點就好了，這小子在廠里為非作歹，濫用職權，調戲女下屬，沒有他做不出的，只有你想不到的。」
梁志超詫異：「難道就沒人管管他？有問題就舉報他啊？」
老侯感慨：「首先，他老婆是縣裡前任局長的閨女，不管人家老丈人在不在位，至少門道比咱們多吧。
何況，王德智還有個拜把子的兄弟，在社會上壞事做盡，平時帶個大金鏈子，開小轎車，囂張跋扈，廠里工人都怕他，誰還敢管他的荒唐事。」
梁志超若有所思：「那這麼說孫洛瑤並不是心甘情願了？」
老侯怒道：「廢話，誰心甘情願，她前面幾任女秘書不都是，換人的換人，走的走了。」
梁志超還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問：「那她還穿得那麼時髦，給誰看呢？」
老侯脖子上青筋直起，半晌，他才補充道：
「她也是個苦命的孩子，他爸爸孫老漢，本來是廠里的搬運工，後來出事故殘疾了。
眾工友捐錢託人，才讓孫洛瑤繼續在廠里頂的班。
據我所知，這幾年她那點工資都給她父親治病了，是個孝順的閨女啊。」
說著老侯眼裡竟然噙著點點淚花。
梁志超倒是滿不在乎：「那早晚也要羊入虎口。」
老侯沒吭聲，算是給了肯定的回答。
他只是垂頭喪氣地蹲在門邊，吧嗒吧嗒地抽起了煙。
梁志超似乎在老侯眼裡讀到了一絲失望。
但梁志超也很尷尬，他喃喃道：「你就沒想過幫幫她？」
老侯沒有回答梁志超，梁志超卻啐了一口，看著廠區遠處的夜幕，彷彿心中暗暗下了某種決定。
梁志超忽然話鋒一轉：「算了，我看你也是慫了，反正你再熬幾年就能拿低保了，也是正常。」
「你！？」老侯氣得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梁志超繼續激將：「你要是條漢子，你要想幫孫洛瑤，就來幫我一個忙！」
老侯疑惑：「你要做啥？」
「來幫忙你就知道了。」說完梁志超起身直奔王德智。
只見他兩手拖著王德智的腰部，那200斤肥膘晃動的身子登時就起來了。
看得老侯目瞪口呆：「娃娃，你來這麼多天，我竟然看走眼了，你居然是個大力士。」
梁志超暗笑，老子這可是道宗多年的內力修為，你懂個屁。
其實梁志超也的確想再次核實，自己究竟是不是真的有了道宗修為加持，看著自己捧著200斤的人和捧棉被一樣，他放心了。
很快，梁志超來到了王德志家門口。
老侯有些緊張，急切地問：「我們該咋辦？」
梁志超不急不慢到：「你聽我的，我一會告訴王德志家老婆說，王德志調戲婦女，被女人的老公抓了個現行，被打了一頓。
說那人還在等著找事，要王德志老婆叫人來幫忙。」
老侯咬牙道：「咋可能？他們家的母老虎萬一報警咋辦？」
梁志超笑道：「我看你是打光棍年歲太久了，你要懂女人。
她就算再恨她男人在外面偷人，也捨不得他老公帶給她的富貴，但凡她報警，他老公的廠長不說當不了吧，二紡廠肯定黃。」
老侯還是有些不放心：「這樣行嘛？」
梁志超安慰道：「長痛不如短痛，聽我的。」
老侯忽然想起了什麼：「那母老虎把王德智的拜把子的兄弟喊來咋辦？」
梁志超獰笑起來，眼中泛起一絲凶光：「我正要會會他！這事要從根子解決，先得除掉他。」
老侯聽了梁志超說的話，被嚇得嘴張得老大，半晌合不攏。
畢竟，王德智拜把子兄弟李彪，在這一帶為非作歹多年，真沒幾個傻子敢挑釁他！
梁志超繼續說道：「而你，你是廠里的老保安了，王德志老婆認識你，對你放心，剛好你說話，她一定相信。」
老侯聽到這裡早就嚇得魂飛魄散，不敢多話，他又看了看，眼前輕而易舉捧著200斤活人的梁志超，他將信將疑地走著。
果不其然，王德智家看門的保安見是老侯和另一個新保安，沒多問就放他們進來了。
王德志家豪宅的門鈴響起，出來一個十分富態的中年女人，或者說就是個肥婆，還敷著深海黑面膜。
乍一看去，驚掉眾人下巴！
女人大叫：「誰？半夜敲我們家門」
比梁志超矮了快兩個頭的老侯湊了上來：「是我，小侯，嫂子好。」
其實老侯比她大了好幾歲。
胖女人低頭一看：「哦，老侯啊。啥事？」
老侯忽然嘴一咧，帶著哭腔：「廠長被人給揍了。」
胖女人扯著破鑼嗓子：「啊！？哪個王八羔子敢打我們家老王？整個縣裡我敢說沒人有這膽子！」
老侯忙按照剛才梁志超教的話回答：「嫂子，是廠長調戲一個女的，讓人家男朋友撞見，給他揍了。」
胖女人忙喊道：」快抬到家裡去，我看看是怎麼回事。「
這時梁志超抱著王德志，從老侯身後不遠處走來。
胖女人霎時呆住了，且不說這小瘦子哪來的這麼大力氣，居然一個人抱著他200斤的男人健步如飛。
再說這俊後生長得也真是沒得可挑剔的，妥妥的小鮮肉啊。
胖女人又看了看老侯，這人看人就怕對比，老侯對比梁志超，顏值高下立判，一個皺皺巴巴的老漢，一個風流倜儻的少年。
胖女人越看梁志超越喜歡，越喜歡就越盯著不放，彷彿恨不能一口吞掉他一般。
胖女人語氣忽然客氣起來，竟然還生硬地用起了夾子音：」快快快，把人放沙發上，可別累壞了我的小哥哥。「
聽得梁志超和老侯頭皮發麻，雞皮疙瘩直起。
」他是誰？什麼時候來的也不跟我說一聲？「胖女人瞪著老侯發問，彷彿是在埋怨老侯，為什麼沒早點告訴她，來了個保安帥哥，保不保安不重要，主要是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