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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恕罪,晚輩真是太失禮了!晚輩這就走,以後要是再有機會能採摘到靈草,一定不會忘了孝敬前輩。」

後來,柳下真被邱崇偉當場揮手掃滾到了遠處,接著,他連忙起身告罪了一聲,就灰溜溜地走了。

禍不單行,再之後,羨門的所有比賽全部打完,可卻沒有一個參賽修士能夠挺進擂台賽第二輪,羨門一眾無顏再待在邊陲平原坊,具都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裡。

在回去的路上,一位羨門弟子對著柳下真小聲地問道:

「師兄你為何不參賽?以師兄的鍊氣圓滿修為,打進擂台賽第二輪還不是手到擒來!?」

這次邊陲平原坊比賽分為鍊氣、築基兩組,築基期自然爭得是那些位置較好的大地皮,而鍊氣期則爭些邊邊角角。

鍊氣圓滿修為的確能夠在鍊氣組裡爭上一爭了,但問題是......

「額,我前段時間一直在閉關,錯過了報名時間,等我出關后,參加擂台賽的修士名單已經確定了。」柳下真攤了攤手,無奈地答道。

「原來如此,這可真是太可惜啦!」

隨後,那位問話的同門嘆了口氣,轉向了別的話題。

......

回到熟悉的羨山,柳下真來不及歇息,他在自己的洞府中來迴轉圈,對自己的築基大事思前想後、絞盡腦汁。

自己的築基指引確實來自於邱崇偉,但卻不是來自於他身上的某件物品,這到底是為什麼?一個快要入土的金丹期修士......

不知在洞府中來回走了多少遍,柳下真終於停了下來,此時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就是在這裡挖空心思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而後,他便對自己最近幾天的所作所為進行了深刻的反思:

柳下真啊柳下真,你看看你自己現在的這副焦躁的樣子!

一遇上築基機緣,你就開始沉不住氣了啊?你就開始心神不定了啊?心太亂!

一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你就開始坐立不安了啊?你就開始風風火火了啊?心太急!

須知,立志不堅,終不濟事啊!

須知,凡事不可操之過急,欲速則不達啊!

......

柳下真反思完,便在洞府中冥想靜坐。

可靜坐了不過片刻時間,他就跳起來破口大罵道:

「我可去你祖宗的不急!這事關我自己的築基機緣,我又怎能不急?除非是其他修士的築基機緣,我才能不急。這蘭國的書鋪里到底印得都是些什麼破書?上面儘是些歪理!這真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我可去你祖宗的!雜書歪理,亂我心志!」

罵完后,柳下真的嘴角卻彎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真誠的笑容,因為他的內心剛剛萌生出了一個妙法:

我就是翻來覆去的想卻始終想不出絲毫辦法,該怎麼辦呢?

很簡單嘛!我不去想它不就好了嘛,讓別的修士來替我想,這豈不妙哉?

正所謂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我得變通一下,我走不通的路,讓別的修士來走通。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不能想出辦法,別的修士或許一下子就能想明白。

......

誒?為什麼我又在想這些歪理?

......

柳下真想讓別的修士來幫他出點子,最先想到的便是自家門內的鍊氣期弟子,這很合適,大家都處在鍊氣期,思想高度都差不多,更利於交流,想出的辦法也更接地氣。

當然,他只要鍊氣五層以上的修士,且必須在羨門中的修行時間超過十年,境界太低的修士於事無補,入門時間太短的修士他又不是很放心。

柳下真在羨門內還是有些地位的,至少「柳下真」這個名字在羨門所有女弟子中,那可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過了幾日,在柳下真的盛情邀請下,一處議事的大殿內座無虛席。

柳下真笑眯眯的坐在上首,每一位修士進殿後都向他問好,於是大殿內傳出一片「師兄」聲。

此聲間歇,彼聲響起,把一種溫馨友善的氣息彌散到大殿內的每一個角落。

其實大殿中的修士大都已經二十多歲了,甚至三、四十歲的修士也有不少,不過,修士不以年齡排大小,而是以實力為尊,所以年僅十八歲的柳下真反倒成了這一群修士的大師兄。

當然,羨門還存在其他的鍊氣圓滿修士,只不過現在都已經外出追尋屬於他們自己的築基機緣了。

過了一段時間,大殿外面已經沒有修士再進入了,柳下真看著殿中的一個個師弟、師妹,發現能到的修士幾乎全都在這裡了。然後,他便拿出事先準備好的一紙靈魂契約,上面寫著除柳下真之外的其餘修士對接下來在大殿內發生的一切必須保密,否則終生不得進境築基期云云。

等所有修士簽好后,柳下真當即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緊接著,他清了清嗓子,先客套了一句:

「諸位師弟、師妹能來,師兄實在是樂不可支。打擾了諸位師弟、師妹的修鍊,師兄感到十分抱歉。邀請你們來此,是想請你們解答師兄我的一個疑惑。」

話音落地,殿中的一眾修士紛紛開始七嘴八舌地回應:

「咯咯,師兄真是太客氣啦!」

「師弟不才,願為師兄解憂。」

「能為師兄做事是師弟的榮幸!」

「敢問師兄是什麼疑惑?師妹願聞其詳。」

……

柳下真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現場立刻安靜下來,他隨後說道:

「諸位師弟、師妹都聽說過築基指引吧?」

「當然知道」、「聽過聽過」、「略知一二」……

大殿中的眾修士又是一陣附和。

「嗯,很好!」柳下真一見大家都懂,於是高興地點點頭,接著表情一收,正色道:

「師兄我的築基指引來源於一個叫邱崇偉的獸宗金丹前輩,可卻不是來自於他身上的任何物品,那麼師兄我的築基機緣到底跟他本人存在什麼聯繫?師兄我實在是一籌莫展,諸位師弟、師妹怎麼看?」

四周豎著耳朵的眾修士一聽這竟然牽扯到了金丹期大修,而且還是獸宗的修士,大都露出了吃驚不已的表情,隨後紛紛竊竊私語了起來,但就是沒有一個修士願意站出來表達自己對此的看法。

甚至還有幾位修士當場起身離開了大殿。

「師妹實在無能為力,先告辭了。」

「師弟剛想起還有一件急事未做,先告辭了。」

「咦?師尊現在好像正在外面喚我過去,師兄抱歉,師命難違!先告辭了。」

「哎呀!我才想起來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馬上就要到時間了,先告辭了。」

……

柳下真見此心生一股怒氣無處宣洩,便對著殿中剩下的修士惡狠狠道:

「你們都沒有什麼話要說是吧?我邀你們來此,難道是讓你們在這裡當看客的啊?」

這……

殿中還是沒有一位修士願意出聲。

可柳下真卻不想再拖下去了,隨手指了一名女修說道:「這位師妹是在幹嘛?在大庭廣眾之下吃東西?你這是哪來的食慾?就你了,快站起來說說你的想法。」

接著,一位面帶嬌憨之色的女修急忙擦擦嘴邊的食物殘漬,站起身無辜地說道:

「師妹自幼愚笨,唯有多看、多聽、多學……」

「全是廢話!」柳下真呵斥道,自己今天邀請來的都是些什麼奇葩修士啊,還是得問個靠譜點的修士,他目光一轉,指向另一名鍊氣後期的青年修士,說道:

「沛師弟,勞煩你來說一說你對此的想法?」

柳下沛一臉不情願地起身,他是前幾天邊陲平原坊擂台賽中的羨門參賽修士,卻在眾目睽睽之下,輸給了那個鍊氣四層的隱昭門掌門,一個鍊氣後期修士不敵一個鍊氣四層修士,這被他視為奇恥大辱,到現在還餘氣未消。怒氣增長了他的勇氣,於是他毫不客氣地說道:

「師兄,恕我直言,就算現在發現師兄你的築基指引與那位金丹期前輩的具體聯繫又如何?師弟我是真的佩服師兄,師兄你區區一個鍊氣期修士竟然敢去捋金丹期修士的虎鬚!?」

柳下真聽到這陰陽怪氣的話語也不惱,他要的正是這種肺腑之言,於是笑吟吟地對著柳下沛說道:「說得好!師弟請坐。」

緊接著,他又環視了一遍在場的眾修士,朗聲道:「剛剛沛師弟說得是咱們下一項議題,現在還是先說回這個『聯繫』上吧。現在有哪位師弟、師妹願意主動站出來說說自己的想法?」

結果眾修士還是一陣沉默,柳下真見此在內心暗罵道:

哼!你們這群傢伙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

之後,只見柳下真從儲物袋中摸出一堆亮晶晶的東西放在桌上,他接著笑道:

「每說一句,就得一塊二階靈石,師兄我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靈石,能拿多少就看你們自己的本事了。」

此言一出,果然引起不少修士的意動。

過了不一會兒,一位書生打扮的修士站起來,一臉正氣道:

「師弟我讀過很多關於這方面的書籍,對於師兄的問題,師弟這裡倒是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拙見......」

柳下真見他賣起了關子,立馬就丟給他一塊靈石,同時內心吐槽不已:

拙見就拙見,還不大不小,語句都說不通順,居然還敢自誇讀書多?

書生打扮樣修士接過靈石,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塞到自己的儲物袋中,然後臉上的正氣化為實質,搖頭晃腦道:

「以師弟之見,師兄你的築基機緣在其人而不在其物,所以築基指引並沒有來自於那位金丹期前輩身上的任何物品,那麼這個『在其人』又該作何解呢?其實啊,就是師兄你該與那位金丹期前輩建立一種特別的關係......」

柳下真見他又停了下來,便接著扔了幾塊靈石給他。

這回,書生打扮樣修士直接一字一句道:「師弟我掐指一算,師兄你與那位金丹期前輩有師徒緣分,而這,便是天大的築基機緣!」

「噗!」

正在聽著的一位貌美女修士差點道心失守,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傢伙簡直就是一派胡言!

柳下真氣得額頭青筋鼓起,就在忍不住將要發作的時候,一道聲如洪鐘的聲音搶先了一步:

「扯你娘的蛋!一個羨門,一個獸宗,派系都不同,哪來的師徒緣分?就算人家真要收徒,你難道要師兄叛門嗎?你居心何在!?」

柳下真循著聲音望去,見到一個長相平平無奇的年輕修士正在氣急敗壞地指那位書生打扮樣修士。

書生打扮樣修士聞言立即面紅耳赤,接著強撐道:「你別給我扣這頂大帽子!我剛剛話都還沒說完,輪到你插話了嗎?當然還有一種可能,我又掐指算了算,那就是師兄最近會有桃花運,在座的各位好好想想,擁有一個金丹期的岳父,這算不算天大的築基機緣?」

「算你娘的球!以那位前輩的年紀,就算他的女兒尚且在世,那怎麼也得幾百歲了吧。你要讓這麼年輕的師兄去娶一個老太婆?你是何居心!?」

「你這粗鄙之人趕緊閉嘴吧!就算那位金丹期前輩的女兒不適合,那就孫女合適;孫女不合適,那就曾孫女;曾孫女不合適,那就曾曾孫女......反正總會有合適的!」

「好!好!好!就依你所言,那位金丹期前輩真有適齡的後輩,可貴為獸宗的金丹期修士,他憑什麼看得上我們小小的羨門?又憑什麼看得上師兄?」

「你這傢伙居然敢看不起師兄?咱們師兄一表人才,現今年齡才十八,卻已經是鍊氣圓滿修士,可以說是要相貌有相貌!要天賦有天賦!那位金丹期前輩憑什麼又看不上!?」

「哈哈哈......」那位長相平平無奇的年輕修士都快被書生打扮樣修士的這句話給氣笑了,隨後他的雙目微微一眯,不屑地嘲笑道:「相貌再好、天賦再高又有個屁用啊!在修真界混,看的是實力!靠的是背景!你是本門哪一脈的?」

書生打扮樣修士眼看辯解不過,只能氣極道:「我看你這個傢伙分明就是嫉妒師兄!」

……

柳下真默默地看著這兩位修士的爭吵,不禁心生悔意:

難道自己真的要將自己築基的希望寄託到眼前的這群鍊氣期修士身上嗎?

這兩位修士鬧得實在有些過分,柳下真決定敲打敲打他倆,於是他便對著那位書生打扮樣修士說道:

「這位師弟的穿著打扮倒是挺講究,可惜你長得太隨意了。」

他又對另一位長相平平無奇的年輕修士說道:

「這位師弟倒是伶牙俐齒,可惜的是,如果春風總是吹拂你這張平淡無奇的臉,想來那春風也會覺得很無聊吧。」

隨後,他當場宣布:

「散了散了,大家都散了吧。」

......

既然指望不上鍊氣期修士,那築基期修士總該能指望指望了吧。

柳下真自然沒有面子請得動築基期修士,於是他便拜託他的父親去邀請門中的五位築基期長老。

很快就到了約定好的那一天,柳下真在大殿中看著父親請到的兩位築基期長老,內心一陣無語:

明明五位長老都在門中,可還是有兩位不願意來。看來自己的父親的確比自己更有面子,但不多。

還是先讓他們簽好保密契約,隨後柳下真將自己的問題跟他們大致說了一下,緊接著,其中一名築基期長老就介紹起了自己以前的築基經歷:

「這還要從我小時候說起......後來啊,我堵上了自己的全身家當......再後來,我終於抵達了鍊氣圓滿修為,可卻惹上一夥亡命修士,他們要我......他們一直緊追著我不放,我在走投無路之下只好跳進懸崖,後面我竟然奇迹般地活了下來,並且在懸崖中我看到了難以置信的......最終,我憑藉那部在懸崖中得到的功法,修成了築基。」

柳下真耐著性子聽著這位長老絮絮叨叨地講了大半天,心中只將此經歷歸結為一句話:跳下懸崖,然後走了狗屎運得到了一部好功法。

之後,便是另一位築基期長老開始講述:

「在我鍊氣圓滿時,我的未婚妻突然找上門來,竟要逼我解除婚約。」

「長老,您不必說這些,直接說怎麼築基的就好。」柳下真聽見又是這個調調,連忙出聲打斷。

誰知那位長老居然淡淡地說道:「本長老已經說完了。」

「啊!?」柳下真一臉懵逼。

「本長老在被退婚後,心中突然生出一股衝天的志氣,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最後,本長老就是憑藉著這股志氣成就了築基!」

這位長老的經歷比剛剛那位長老更加離譜,都已經被自己的未婚妻上門退婚了,您竟然還能生出一股衝天的志氣?我都替您感到丟臉。

柳下真很無奈,只能帶著自己最後的期望看向一旁的父親。

誰知柳下暴竟不停地躲閃著柳下真的目光,支支吾吾道:

「為父沒能把握住那次築基機緣,結果是依靠築基丹硬衝擊上的築基。」

......

如此說來,現在整個羨門能依靠的唯有一人:金丹期掌門柳下元。

一段時間后,柳下真恭敬地站在柳下元洞府外面,他已將自己的事情從頭到尾地敘述完。

過了片刻,只見金光閃閃的一物從洞府中飛出來,柳下真接過一看,頓時大喜過望,這竟是「符寶」!

所謂「符寶」,就是金丹修士用自身少部分本源威能製成的符篆,威力巨大,算得上金丹修士打了折的一擊。

隨後,柳下真便規規矩矩地等待自家掌門老祖接下來的指示。

最終,果然從洞府傳來一句:

「真兒,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老祖我也不阻攔,但是真兒你得答應老祖一件事,以後你若是被獸宗的修士抓住,萬萬不可說自己是羨門的弟子!」

......

事後,柳下真獨自靜坐在洞府中反思:

所謂柴多火焰高,人多計謀廣,這根本就是寫書的在瞎扯啊!

正所謂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跑,看來只有依靠自己才是正道。

正是天行健,修士當自強不息,方才能自立成事啊!

……

誒?我怎麼又在想這些歪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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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修士很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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