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九代單傳
客廳很簡陋,只有三張四人坐的沙發,還有一張紅木茶几,也不知道被張母追著打了多久,總之,現在的張奕一臉的獻媚為張母敲背捶肩,那模樣,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輕輕的抿了口茉莉花茶,張母打量了一眼對面的三個女子,神情中還是有一種深深懷疑:「真的不是你在外邊胡亂搞的女人?還玩兒出新花樣的,雙胞胎也就罷了,還讓人家叫你爸爸?差點被你矇混過去,看她們的年紀,你那個時候還沒發育呢!」
軟妹子麵皮抽搐,她原本以為張母誤會了黛麗絲是張奕的女人,她與妹妹萱萱只是張奕的女兒,沒想到張奕的這位老娘——思想太奔放且殘暴的像惡魔;
張奕捂著額頭敗退了!
良久,嘆道:「老李!別把我想這麼壞成嗎?這事兒說來話長,我得跟你細掰扯掰扯,省得你又無事生非,動不動就揍我,我都二十五了!大男人了!給點面子成不?」
「喲?大男人了?」,張母腦袋一歪,淡淡的說道:「在父母眼裡,孩子,永遠是孩子!這句話我深以為然!你既然生在張家,是張家子,那就要遵守我的家規,不服,我就打!打到你服為止!」
「呃···」,張奕咧了咧嘴,訕訕的一笑,道:「茜茜、萱萱,你們先帶著黛麗絲隨便去轉轉,參觀我們家的武館,我先跟老李談一談,去吧,別在這裡看著了!」
果然是威信受損,雙胞胎姐妹站在那裡不動彈,至於黛麗絲,她純粹是聽不懂漢語,眼神中都是迷惑;
張奕大怒:「聽沒聽見老李說的?進了我張家的門,就要遵守張家的規矩!當心我修理你們!」
「好戲看不成嘍!」,張萱萱吐了吐舌頭,細細的笑著:「阿姨,我先走咯!」
「什麼阿姨!要叫nǎinǎi!小混蛋啊!」;
張奕更是鬱悶了,等張萱萱與張茜茜推走了黛麗絲之後,坐在張母的對面,無奈的說道:「老李!你就不能給我留點面子嗎?面子!男人的尊嚴啊!」
「還敢跟我提面子?」,張母眉毛一挑,頓時怒了,嚇得張奕直縮脖子:「我都跟你說過什麼?你怎麼一點記xìng都不長?啊!真是要氣死我啊!你說你行為不端,我也就忍了!為什麼私自跑出去當兵!」
按照張母的說法就是——無論張奕選擇什麼樣的道路,哪怕是窩在家裡當廢材也不允許他當兵!
不是瞧不起當兵的,實在是張家因為當兵這事兒傷透了心了!
自祖爺爺那一輩兒就開始當兵,祖爺爺六代單傳,抗rì戰爭,沒過三十歲,戰死沙場!爺爺那一輩兒,七代單傳了,解放戰爭,也沒過三十歲,戰死沙場!
到了張奕父親這一輩兒,八代單傳了,雖然沒戰死沙場,可也差不多了!張奕的父親在越戰的時候參戰了,一顆子彈打碎了脊柱,癱瘓了,可以說是苟延殘喘的活了幾年;
張奕剛出生,就死了!眼瞅著三代人戰死沙場啊!到了張奕這一代已經是九代單傳了,這是獨苗!
心裡有yīn影的張母豈容得他去當兵?雖說是太平盛世,可現在就算是演個習還有傷亡名額呢!
說起來,張奕其實也是受了張父的影響,張父留下來為數不多的舊照片,全都是身著軍裝的樣子,颯爽英姿,打小就沒有父親的張奕自然是嚮往之極;
當他第一次提出長大后要當兵的夢想之時,沒有受到鼓勵,只有一頓棍棒,第二次,依舊,第三次···以至於等他決定由大學轉兵員的時候也完全是自己做的主;
別說是告訴張母,若不是覺察出不對勁兒的張母去學校找張奕,又東奔西走的查探了一番,她至今恐怕還不知道張奕去當了兵;
五六年的時間,張奕不敢回家,即便是打電話也是匆匆的說兩句就掛了,就是害怕張母發火,可這畢竟是自己的母親,無論什麼時候都要面對的!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啊!
咬著下嘴唇,張奕慢慢的脫下衣服,露出了jīng壯的上身,傷痕纍纍的身體暴露了出來,他沒有說話;
張母是個堅強的人,若不然也不會一個人將張奕拉扯大,並且開了這個武館,即便是心xìng再堅韌,眼看到這一幕,眼圈刷的一下也紅了!
看著張母撇過去的臉頰,張奕嘆了口氣,聲音有些低沉沙啞的說道:「我不知道該怎樣形容我現在的心情!老李!老張的照片後邊有一句話,當兵後悔幾年,不當兵後悔一輩子!我現在並不後悔!」
「從小我就不是什麼乖孩子,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我好,但你能不能讓我自己選擇一條道路?你知道我這些年經歷過什麼嗎?叢林、山川、冰原、沼澤···我覺得我承繼了父輩的意志,我也成長為一名真正的男人,我有自己的擔當,我也有自己的收貨,我可以獨當一面了!」
張母沉默了一陣,低罵道:「放你娘的狗臭屁!算了!回來了就好!現在給我交代清楚,那兩個小女孩兒還有那個西洋馬是怎麼回事兒!如果說的不清不楚,你知道我會怎樣對待你的!」
眉宇微蹙,張奕道:「那個坐輪椅的是法國人,黛麗絲,我剛認識的,她就是想進來看看咱們家的武館,純屬好奇,至於另外兩個嘛···是對雙胞胎,大的是那個不愛說話的,叫張茜茜,小的叫張萱萱,別這樣看我啊!她們原來姓周,是我戰友的女兒!」
「戰友的女兒?那她怎麼叫你爸爸?還跟你的姓?」,張母一副我不相信的樣子,翹起了二郎腿,雙手環抱於胸,瞧那模樣,就像是古時候審問壞人的縣太爺;
張奕苦澀的一笑:「因為我現在是她們的監護人,有撫養她們的義務與權力!兩個孩子才十五歲還差幾個月,她們那個外國母親前不久去世了,她們的父親——也死了!」
「死了?」,張母神sè微微有些動容,別看她始終是那一副霸氣凌然的樣子,其實內心還是很柔軟的:「怎麼死的?」
「她們的父親叫周雙,我叫他老周,我們兩個是二人小組的搭檔,在國外做雇傭兵的時候,他救過我幾次···」;
張奕自覺失言,聲音越來越低,一抬頭,但見張母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條雞毛撣子;
好一聲獅子吼啊!
「張奕!你個小王八蛋!當兵也就算了!你還敢做雇傭兵!我今天非打斷你的腿!我讓你跑出家去,我讓你當雇傭兵,我讓你干混蛋事兒!」
正在好奇的打量院子中的木人樁,只聽見客廳內一陣鬼哭狼嚎,**著上身兒的張奕跑了出來,當真是要多狼狽有多狼狽,抱頭鼠竄那都是對他褒義詞;
張萱萱與張茜茜倒是司空見慣,黛麗絲卻是嚇了一跳,掩著小嘴,雙眼中儘是驚訝,驚訝的不是張奕如此不堪的表現,而是他身上的傷口,刀傷、槍傷、貫穿傷,到處都是!
「老李!剛才還說得好好的,怎麼說翻臉就翻臉啊!這都快晚上了,還有客人在,你就不能先做點飯去嗎?哎哎!別打!疼!面子!留點面子啊!」
嘶嚎中,張奕滿院子的繞圈兒奔跑,矯健的象一隻豹子;
其實,這種場景對於外人而言是很新鮮的,對於熟悉這家人的人來說,他們早就見怪不怪了;
就比如說這間大院兒的隔壁鄰居就笑著說:「一定是張奕那小子回來了!要不然老李也不會這麼有jīng神!」
不錯!這就是張奕前二十年的生活縮影中最濃厚的那一筆,便是他這一身武藝與戰場上的跑路功夫也是從這裡學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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