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院長痛處
看著這一桌人的氛圍，天辰倒頗有些跟老頭在一起的感覺，因為「老頭」這個稱呼也是調皮來的。
這樣子的稱呼反而更顯感情深厚。
發現天辰有些出神，紅娘清了清嗓子，道：「天辰，別看他們平時沒個正形，但都有情有義，以後處著處著你就知道了。」
紅娘給天辰夾了一些菜又說道：「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了。」
天辰一時還接受不了如此熱情，不過心裡還是默默感動。
家嗎？好遙遠的東西，曾經老頭在哪兒哪兒就是家，現在……隨遇而安吧！
…………
飯後，葉依依去修鍊了，剩下的人在院子里閑聊了起來，天辰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紅娘，加上我，問道學院不是應該有八個人嗎？來吃飯的才六個，還有兩個呢？」
「傅千錘老師他…他回家探親去了，回頭你就見到了！」紅娘臉頰緋紅一閃而過，略有結巴地說道。
天辰聽得出紅娘沒說實話，或許是有什麼隱情，便沒有追問，然後就眨巴著眼睛看著紅娘，默等下文。
可紅娘只是看了看莫道非，性感的嘴唇蠕動，並沒有繼續發言。
「還有一個叫葉炳，是我的關門弟子，他……三年前失蹤了！」莫道非突然出聲，聲音有些低沉，略帶沙啞。
「失蹤了？」天辰眉頭一皺，不可置信地看向莫道非。
紅娘趕忙捅了捅天辰，朝轉過頭來的天辰使了個眼色，隨後說道：「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
莫道非看了紅娘一眼，苦澀地笑了笑，然後看向夜空，長嘆了一口氣：「我沒事，別在依依面前提起就行。」
天辰眼珠一轉，頓時反應了過來，葉炳和葉依依應該是很親近的人，而作為莫道非的關門弟子，三年都沒有找到，莫道非自然也是非常難過的。
換句話說，葉炳這兩個字算是問道學院的禁忌，最好不要提起。
「對不起莫院長，我魯莽了！」天辰誠懇地說道。
「別放在心上，你又不知情。」莫道非起身拍了拍天辰，「明天上午巳時是個吉時，來問道堂覺醒靈心！」
說罷莫道非便走了，背影在夜色中尤顯落寞。
看著莫道非的背影慢慢被夜色吞沒，楚秋陽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唉…這三年真是苦了老莫了。」
「總有一天會找到的！」紅娘把目光轉向天辰，「沒事的天辰，不要自責！」
天辰點了點頭，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可能是某種共情吧，莫道非丟了親傳弟子，而自己丟了至親老頭……
紅娘察覺到氣氛不太對，刻意將聲音控制在輕快的調上，道：「行了，都散了吧，明天咱們天辰還要覺醒一個無敵的靈心呢！」
眾人很配合地笑了笑，連連附和。
…………
第二日一大早，天辰就被砰砰聲吵醒，聲音是從演武場方向傳來的。
演武場設在內室附近，估計是為了督促弟子修鍊以及方便切磋吧，天辰不禁要為這個設計點贊，再天才的人，是個懶蟲，也不會有多大成就。
平時不好說，起碼今天就起到了作用。
既然醒了，就沒有不去看看的道理。
一看，原來是葉依依正在晨練，踢著面前的柱子。
「葉師姐早！」
天辰打了個招呼，便很快就被葉依依面前的粗黑鐵柱吸引。
這材料屬實罕見，名曰墨雲玄鐵，其質地可以用八個字來形容，堅韌異常，鍛造良材。
讓天辰驚詫的是，如此良鐵，竟已凹陷了進去，這可不單單靠日積月累就能做到，除非……
天辰不由多看了幾眼面前的這位女子，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這時葉依依也轉過臉來，晨陽之下，如荷花般含苞待放，不惹一絲塵埃。
「早！」葉依依回答簡略，隨後便繼續動作。
常年與寡言少語的老頭相伴，天辰也不善言辭，索性在演武場溜達了起來，看到旁邊的武器架上有劍，便走過去隨便拿了一把。
此劍正是鐵城隨處可見的紅奚鐵打造而成，能把此材料打造成中品凡劍，也實屬不易，不過對於天辰而言，可謂是不堪入目，只能說聊勝於無吧。
一劍在手，天辰頓時心神蕩漾，左手輕輕撫過劍身，身體突然迎風而動，劍走如風，時而秋風掃落葉，時而狂海貫蛟龍，方寸之間，揮出天地氣魄，展露劍道雄風。
「唉……路漫漫其修遠兮！」
舞完劍，天辰不由長嘆一口氣，他發現作為劍本身和使用劍還是有很大不同的。
劍道深奧，初學者只講求劍招技巧，入門者開始關注劍勢，小成者可化勢為氣，形成劍氣，大成者則視萬物為劍，意念之間，劍鋒所向，身不動便可傷敵。
在理論上，天辰當屬大成者，可畢竟用劍的是老頭，天辰只是手中劍，勘內而不修其外，很多地方也不得大道，是為缺乏實踐的緣故。
好在眼高手低總比手高眼低強，起碼知道什麼是最好，天辰想到此處苦苦一笑，聊表安慰。
「你的劍道竟然有如此氣勢？」葉依依的聲音打斷了天辰的思緒。
天辰一回頭，發現葉依依正驚愕地注視著自己，這才想起身旁還有個大活人，方才已是忘我，不禁尷尬一笑：「讓師姐見笑了。」
葉依依的神情不停轉換，最後變得目光炯炯：「那個…切磋一下？」
或許是太過渴望的緣故，天辰遲疑的時候，葉依依又補充道：「我不使用元靈之力。」
葉依依這麼說，倒也不是看不起天辰，而是身為一個入門兩年的修鍊者，肉體上是有很大優勢的，若再動用元靈之力，那就純粹是欺負人了。
若不是看天辰方才舞劍，得了一些劍之大道，葉依依才沒那個臉皮開這個口。
只是，她不知道在她眼裡已屬爐火純青的劍道，在天辰看來不過爾爾。
而天辰方才遲疑，是怕控制不好傷到她，但見葉依依如此誠摯，也只好勉為其難的指點一二。
「那個…突髮狀況你也可以用些元靈之力，畢竟刀劍無眼。」天辰善意提醒道。
葉依依聽言柳眉一蹙，美眸微瞪，抿了抿唇瓣，徑自去武器架上拿了把刀，低沉道：「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