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取 名

一個小時前，素秀微微睜開眼看到妹妹和經人在床前安靜的坐著，自己身旁就是剛出生的孩子也正在逼著眼睛，身體還有點隱隱作痛。幾天沒好好休息和吃東西了，臉色蒼白無力。但是依舊很難掩蓋作為母親的喜悅。妹妹站起來過去俯下身子抓著被角，看看孩子，囁聲囁氣地告訴素秀「是個男孩」，一切順利！

素蘭給姐姐喂著喝了幾口水，稍做休息。素秀看看孩子，然後目光轉向經人，經人坐在床頭也正靜靜看著孩子。素秀說：「叫什麼名字？」。忽然，經文似乎略顯慌張。之前忙的也沒給孩子想名字，一時不知道起個什麼名字了。兩人一個上了五年級，一個上了六年級，雖說字認得大概，腦海中想來想去就那麼幾個字。

"要不叫朱德玉怎麼樣？他哥哥朱明玉，他就叫朱德玉，咱們朱德總司令，咱們再添加個一個字，剛剛好。」妹妹素蘭打趣的說道。夫婦兩人聽了略顯思考，對視一眼。素蘭趕緊解釋說「我隨口說說，名字還得你們兩給起。你們再想想」。

妹妹劉素蘭沒上過幾天學，多的字也不認識。長了這麼大，經常在生活兄聽到***，朱德總司令等。所以覺得朱德玉這個名字水到渠成，既吉利又沾光。朱經人當年剛讀到初一就沒去了。六年級讀了兩年終於考上了初中。後來因為也是家裡承擔不起，十五歲便再沒去學校了。十八歲便跟著村裡的年輕去工地打工了。乍一聽，朱德玉這個名字也還不錯，兩口子掂量掂量后，總覺得不太妥。隨後，一連串字在經文腦海中浮現出來，「勝、年、強、福、寶、兵～～」等等。其實就像妹妹說的，大兒子叫朱明玉，二兒子肯定得起朱明*，其實就想一個字就可以了。

就在夫婦倆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起什麼名字好時，素秀突然看到床邊小桌上半張舊的解放日報上面幾個放大的字。「時政要聞：開發區里有大希望，政朝談～～」旁邊副標題寫著：***選集論說。報紙頁邊處寫著「*****等會見與會同志，深入實際～～」等。瞅著這個區域內的字跡，素秀說道「要不叫朱明政吧」，你看這個報紙上面這個字。說著頭朝床邊小桌子擺一擺，然後目光從朱經人身上轉向報紙。朱經人隨即也將目光投到了桌上的舊報紙。口中重複著「朱明政，朱明政～」，「朱明朝。朱明朝，第二個字，叫朱明朝怎麼樣？聽著也舒服多了吧」。劉素秀覺得兩個都差不多，朱明朝。素蘭也重複一次邊，朱明朝。隨後也應和道:「都不錯」。要不就叫朱明朝吧，朱經人連說兩邊對著媳婦，再三徵求確認。素秀見經文這麼堅定，也微微點頭表示可以。隨後，經文便說馬上給醫生那邊提早說一聲，專門有登記的，。

孩子名字確定了，夫妻兩好像如釋重負，長長舒了一口氣。

經人去找醫生了，素秀讓妹妹把報紙幫忙裝自己衣服口袋裡。因為「朝」這個字雖然認識，但是比較難寫。平時簡單一點的還可以寫上，稍微難一點的，筆畫多一點的可能就不好寫了。

一個小時后，經武背著包終於到了。進到住院室往裡走，病床之間被白色或者其他顏色的布幔隔離開來，遮的嚴嚴實實。直到最後一個才看到哥哥坐在床邊。經人見弟弟來了，也連忙起身迎接。經武一遍卸包一邊問這邊情況順不順利，隨後俯身看看睡著的小侄子。經人拿著窗戶邊的暖瓶倒了一杯水遞給經武，讓喝了暖暖身子。經文一遍掏弟弟拿過來的東西一邊聊天，四人你一句我一句，聊了一會，不知不覺已經是晚上十點了。中途禹哥過來問候了一下之外，也沒其他什麼人再來打擾了。

大家剛才倒著白開水吃了點經武拿過來的饅頭，夾了點素蘭帶過來的鹹菜，素秀被經文多塞給一個雞蛋。這已經算是晚飯吃完了。素蘭準備要回去了。

剛結婚幾個月，雖說剛入冬，丈夫這幾天也比較忙。馬上就要進入寒冬了，劉延平也忙的拉煤炭，補牆縫，往地窖裡面儲存過冬的食物。劉素蘭和姐姐姐夫們道完別便出來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今晚的月光格外清冽明亮，雖然昨天飄了雪，有絲絲寒意，但是她一點都不覺的冷。一邊走一遍看著這皎潔的月光灑在道路兩旁薄薄的白雪上，天藍地白。緊張了一天的情緒似乎比較舒暢了。不覺加快了回家的腳步。

經人兄弟兩人也在醫院把那條破舊的羊毛氈拿出來打地鋪睡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天還沒亮。經文就被醫院病人呻吟聲吵醒了，昨晚明朝哭了2次，都是媳婦在哄睡，想必昨晚她也沒睡好。想著邊起來了，轉頭看看弟弟經武睡得正想，想必是昨天跑了一天累壞了。素秀正睜著眼睛看著他，默默的也沒說話，經文悄悄說：「我去打點水吧」，隨後拿著水壺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