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橫刀立馬
「夫君，解啦，林泓的毒解啦……」
竹林外，郡主臉上洋溢著從未有過的笑容，像一朵盛開的白蓮。
寒末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小聲問道：「什麼？再說一遍？」
「真的解啦，林泓已經沒事了。」
「解啦？」寒末像一個木偶，半信半疑問：「怎麼解的？」
郡主皺起眉頭，歪著腦袋望著他，過了好半天反問道：「夫君，是你找到的解藥呢，你不記得啦？」
「等等。」腦子有點亂，寒末撓了撓頭：「你接著說？」
「夫君，你不是帶回一個丫頭嗎，她剛才帶了解藥回來，說是你五十兩銀子換的。」
「不是……」寒末盯著郡主：「真的解了？」
「真的呢，大夫在給林泓疏通氣脈，明天應該就能醒來。」
「好，太好啦，我們回去。」
一把握住郡主柔嫩的小手拉著就跑，來到竹林，寒末突然停下來問道：「郡主，憐兒還說了什麼？」
郡主退了半步，順勢抽回小手：「憐兒姑娘說，你在城裡挨家挨戶尋解藥，誠心打動了解藥的主人。」
寒末嘆了口氣，心裡尋思：這丫頭，到底是何方神聖，那可是魔毒解藥，等等……
她不會是魔族派來的吧？
不，不可能，絕不可能。
他使勁搖了搖頭，回頭進了竹林。
「末兒……」
來到別院，姑姑撲上來抱著他，熱淚盈眶。
丫鬟下人們迅速圍上來，看大熊貓一樣看著他，
姑父上前拍著他的肩膀，激動道：「你小子厲害呀，我託人四處打聽都沒找著，林泓這小子有你這個哥哥，是他的福氣。」
話不多的漂亮堂姐也湊上來說：「寒末，你好捧，謝謝你。」
「三公子真了不起。」
「是啊，特別的有情有義，王府這樣的……」
「噓……三公子自打成了親，像變了個人，帥了很多呢。」
……
大家很開心，越說越興奮，就差一堆火圍著轉圈圈。
寒末心裡翻江倒海，欣喜若狂，他推開姑姑跑進屋裡，林泓已經不那麼黑了，表情也沒了痛苦狀，只是氣息還很微弱，沒有十天半月怕是恢復不了。
靜靜地陪了小胖子一會，他來到院子，冷冷清清的魚塘邊，憐兒一個人站在小橋上，瘦弱的背影顯得格外的嬌小。
寒末心裡五味雜陳，徑直走到憐兒身邊，一把將她攬入懷裡。
憐兒小心翼翼將手圈在他腰上，腦袋輕輕靠在他肩上，閉著眼睛，嘴角勾出一抹誇張的幅度。
「謝謝你，憐兒。」
「舉手之勞，不用謝呢。」
舉手之勞？
寒末不知道解藥是否來得輕鬆，可他知道憐兒救了林泓的命，為了他。
「公子，我恰好知道有人有藍瘦菇，用你的五十兩銀子去換的，跑一趟而已嘛。」
「還騙我呢……」他放開憐兒，說道：「憐兒，你的恩情我會一輩子記在心裡，可我不相信你。」
「我說的都是真的呀。」憐兒朝他揚了揚下巴：「公子知道的，我是個流浪女，什麼也沒有，就有些人緣，曾經被一個姐姐收留，姐姐父親是寒王麾下一名軍官，196年雪原會戰，姐姐父親隨寒王殺入魔族……」
感覺寒末不對勁，憐兒停下了，弱弱問道：「公子，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大了，憐兒所說與大漢一個版本，
若不是預先編排好的，誰信？
寒末努力平復心情，問道：「憐兒，你和那個大漢什麼關係？」
「公子，你為何這麼問，我真不認識他……等一下，那個大漢也是這樣騙你的？」
「承認了自己是騙子？」
「呸呸呸，公子，我口誤，大漢騙你，我沒有。」
「那你解釋一下？」
憐兒翻了翻眼皮，兩個手指搭在一起，一戳一戳的轉了一個圈圈，說道：「乾元193年，魔族入侵，196年，寒王率西川軍在雪原會戰，魔族戰敗，寒王三千里追擊，之後返回，還帶回一個小孩，就是公子你。」
寒末聽得一愣一愣的。
憐兒繼續說道：「近幾十年，不，那是近百年來人魔兩族最慘烈的一次大戰，也是人族唯一一次殺入魔域，如果說有人有藍瘦菇，只能是那次帶回來的，大漢編的沒錯，只是他並沒有藍瘦菇。」
「原來如此！」
寒末突然開竅，如果憐兒和大漢是一夥的，騙人理由肯定不會一樣。
「公子，你信我啦？」
「信，不過憐兒，我母親她……」
「公子，憐兒只知道外面的傳言。」
「謝謝你，憐兒。」
寒末發自靈魂覺得，憐兒一定是上天派來拯救他的，情不自禁拉起憐兒的手，說道：「憐兒，你如此幫我，要我如何謝你？」
「謝禮嗎？」憐兒望著星星，笑道：「娶我做小老婆？」
「憐兒，你還小，過幾年再說，好嗎？」
他這種家世，納個來路不明的丫鬟絕無可能，重點是，他心裡已經有人，不想誤人誤己。
憐兒眼中閃過一抹失望，說道：「我聽說《霜飛劍訣》第三卷在寒府藏書樓，我想練。」
霜飛劍訣，這名字……
「好，現在就去。」
「在五樓，只有寒王能去。」
寒末一愣，他當初在書樓就感覺不對勁，外面看著樓層挺高，裡面只有三層，沒想到上面還有，如此看來，四五樓才是高深秘籍。
憐兒接著說道：「想練習五樓的功法只有兩個辦法，立功和寒王親賜。」
「我答應你。」
「謝謝公子。」
「但要些時間，走，我們回去洗澡吃飯。」
回屋，憐兒去沐浴，曼姐把寒末抓到側院，桌子上拿了一張紙給他，說道：「公子，這是給您安排的日常訓練，您先看看。」
子時至寅時：藥液淬體。
卯時：兵器操練。
辰時：跑步三十公里，跳躍三十公里。
巳時：體魄訓練。
午時至未時：鍊氣。
……
這也太瘋狂了吧。
盯著歪歪倒倒的字跡，寒末感覺有些站不穩，他把自己使勁撐著，說道：「睡覺。」
曼姐十分懂他，微笑道：「藥液淬體時您可以睡。」
「太苦。」
二十四小時滿滿當當，這哪是訓練，是玩命，吃喝拉撒都省了。
以前讀書就已經很苦，要是做到這種程度，什麼大學考不上，考到外星去都不是問題。
「不苦的公子，有我在，保證您時刻精神百倍。」
看著你確實挺精神，可時間長了也頂不住呀。
寒末繼續申訴：「有事。」
「有事您就去做，回來補上就好。」
……
無語。
寒末瞄了曼姐一眼，嘟著嘴跑開，像個小孩。
回屋，郡主準備了一桌豐盛的晚餐，不，早餐，他拿了一隻雞腿塞進嘴裡，這時，門口出現一張陌生面孔，寒末咬著雞腿，目光黏在對方臉上，一眨不眨。
他臆想過憐兒，肯定漂亮，應該算不上絕色，絕色美女怎捨得把自己的臉弄成那樣，偏偏，憐兒是個例外。
換了一身藍裙的憐兒，亭亭玉立，水靈秀氣，由內而外散發著一股清新自然的氣息，站在郡主旁邊，雖少了幾分優雅，卻多了幾分活潑可愛。
「開飯嘍，開飯嘍……」
紫衣捧著一碗蛋花湯，弓著小身板過來，郡主上前接了放到桌上，回頭說道：「又忘了。」
紫衣撲通一聲跪下去：「小姐，奴婢錯了，奴婢保證，絕對是最後一次。」
「好啦。」郡主扶起紫衣，說道：「憐兒，我們吃飯。」
憐兒本來要上桌的，突然打消了這個念頭，說道：「郡主，你們吃，完了我再吃。」
郡主沒再說話。
紫衣看了看憐兒，-退到了一旁。
寒末雲里霧裡的，但他清楚一點，紫衣完全不像電視里的丫鬟，不懂禮儀也就算了，還經常質疑郡主，若是換一個主子，不知死了多少回。
作為現代人，他完全能理解，一個叛逆期小姑娘，本就應該是這個樣子，起身拉紫衣坐下，走到憐兒跟前，伸手捏了捏她的粉臉，柔軟，絲滑……
「一起吃。」
說著，寒末眼角餘光瞄了一眼郡主，坐下去捧起碗三下五除二吃完，起身離開，投入到曼姐為他準備的魔鬼訓練中。
他有太多事要做，太多疑問要解，但最重要的是變強。
曼姐說了，沒有功法武技的武者，也就比普通人強，而他體內有強大力量，隨意練習功法，極有可能爆體，因此，必須儘快突破至九重。
林泓被姑姑接回去養傷，接下來一段時間，他沒日沒夜苦修，曼姐盡心儘力講解，提升境界的同時，他對武道也有了更深的理解。
比如，火屬性修鍊到聚氣後期，能內氣破體，化氣成火，隨意操控火焰，當然，前提是能突破聚氣境。
「公子，你喜歡刀還是劍，或者別的？」
轉眼二十天過去，夜晚，寒末練劍結束趴在地上，曼姐過來給他捏著肩膀，隨口問他。
自然是刀劍，刀還是劍呢？
橫刀立馬，仗劍天涯……
「刀。」
「好，我們明天去找功法，只練刀。」
「噓……」
好像有打鬥的聲音，寒末仔細一聽，彈起來朝竹林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