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紡織工廠

打開門，霍格便友好的接待了巴特和羅文，為他們倒上了一杯不錯的朗姆酒。

巴特和羅文對視了一眼，兩人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當然不會喝這個劣質的酒，按照安頓的習俗，對待客人可不會拿出水手們常喝的劣質酒。

霍格看見了兩人的反應，揮揮手，在房間的角落的暗門裡，走出兩名穿著淡藍色長裙的女僕，為兩人換上了葡萄酒，還有一盤精美的點心。

巴特見狀，拿起杯子喝了口紅酒。「這味道不錯。」

霍格站在落地窗前，對著巴特身後的管家舉杯示意，管家點點頭，將巴特帶來的幾名屬下請到了另一個會客廳。

「你們竟然威脅我！一群黑街的強盜……小偷…………」沒有外人在場的霍格暴躁的按著靠椅低聲怒罵道。

「威脅？」巴特沒有說什麼，而是示意羅文吃些點心，這裡的蛋糕看上去很昂貴。

霍格的低聲咒罵持續了十幾秒，當他看到羅文和巴特的表情便知道了，這對他們沒有用處。

但看到對方的情緒穩定些了后，巴特開口說道：「先生，我們可沒資格威脅您，您可是與安頓的執政官合作的大商人！」

霍格聽出了對方的嘲笑，他也笑了起來，雖然臉上的表情並不開心。「那你們算什麼？一群下等人的調停者，也要參與貴族們的事情嗎？」

「貴族？」巴特也有些生氣了，對方似乎根本沒把自己當成一個合作者甚至是成年人，一直再用些低劣的手段，想恐嚇他。

「安頓有多少名貴族？幾千個吧？哦，霍格閣下可是一名尊貴的男爵呢！你的封地似乎是在沙漠里，特產是沙子嗎？」巴特當然是了解對方的背景才來這裡的，霍格的爵位是迎娶了一位失去丈夫的男爵夫人繼承的，可惜對方家族的成員並不承認他，他名義下的土地被強制交易成了高牆東邊大沙漠的一片沙地。

沙漠貴族，這是對這類不被認可的貴族的稱呼，他們甚至不被那些新貴族們接納。至少新貴族們還有可以炫耀的先祖的輝煌事業。

「查爾斯家族的人都是些沒有品格的傢伙嗎？」霍格的語氣變的漂浮了些。

「我們可沒資格稱呼查爾斯家族。」巴特將手放在羅文的肩膀上，示意他別再吃那些蛋糕了。

「艾伯特那個傢伙找過我了，說吧，你們能給我什麼。」霍格重新做回了那張厚重的靠椅上，看來他不得不和面前的這兩個還沒成年的小子討論生意了。

「艾伯特先生願意幫助您運輸貨物，我們會保證您秘密工廠的安全。當然不是那幾個您親自管理的工廠。」巴特特彆強調道。

霍格沉思了一會說道：「我為什麼要把工廠的安全交給你們，我告訴那些參股的貴族，一樣能安全生產，只是利潤少了些罷了。」

「把工廠告訴給特納家族的人嗎？您還有幾個女兒？」巴特臉上的表情變得嚴肅了些。

霍格的表情變得有些氣憤，但他無法對面前的人發怒，特納家族作為一個伯爵家族他們擁有的權力實在太過龐大了，為了能得到他們的庇佑，霍格付出了可不僅是工廠的股份，還有自己的四個女兒。

「你們能保證我的工廠？兩個沒多大的小子，一些骯髒的水手？」沒有理會對方對自己的貶低，巴特知道成功了。

「我們有查爾斯家族的庇佑，沒人會去招惹得到一位伯爵庇佑的工廠的，在黑街里，我相信我能夠為您提供足夠的工人。

」巴特說道。

霍格沉默了一會，他拉開抽屜，在裡面拿出了一張紙，遞給了巴特。「這上面有我建立的三座工廠的地址，再過一個月，我訂購的設備就會運來，你們準備好吧。」

「一個月後嗎。」巴特仔細確認紙上的三個工廠。笑著回答道：「時間來得及，但上面的地址似乎建立的是鋼鐵廠吧？」

「對啊，其中一間是，在山藍城，已經開發了新技術，能直接在織布機上使用蒸汽機了。」霍格透露出一個機密。

「呵！這怎麼可能？木頭可……」巴特的話還沒說完，霍格直接回答道：「以後織布機上也能用上鐵了，在高牆裡，鋼鐵比諸位想的還要便宜。」

有些不相信的巴特看了眼羅文，隨後起身說道：「那接下來的工廠收益分配會有其他人來談判，我們先告退了。」

「再見，小子。」霍格閉上了眼睛，他顯然並不打算送客人離開。

「成功了嗎？」羅文詢問道。現在他和巴特正坐在艾伯特的馬車裡，離開霍格的工廠有一段距離了。

「不知道。」巴特嘆了口氣，解釋道：「那個霍格可沒把我們當成來談判的使者，只是我們有些難纏，他稍微認真了些，至少我們將今天的情況彙報上去，霍格就需要同艾伯特先生談談了。」

「那我們……」「沒意義！」巴特打斷了羅文的話。

「我們就只是來看看的，艾伯特萊斯利先生要看看霍格是否願意與他們商議，所以讓我們來看看。」

羅文沉默了一會，說道：「那艾伯特直接邀請霍格，他會來嗎？」

「當然會，艾伯特現在可是查爾斯家族的船運經理。霍格可不會得罪一個控制數十艘貨輪的船運老闆，他的貨物要賣到其他國家可都要依靠那些貨輪呢。」巴特嘆了口氣。

羅文點點頭，看來今天他們確實沒幹成什麼事。

「不過能在霍格面前讓他記住我們也是有幫助的。」巴特樂觀的說道。「不要忘了幫我管理領民的可不只是酒館的人，附近那兩個街區的幫助也是必須的。」

「為什麼？」羅文有些奇怪的問道。

「他們可有幾千人，我雇傭的幫工才不到七十個，算上提供伙食的米亞一家和那兩個管理人，能實際影響的人有限，如果要在黑街長久的生存，必要的支持是不可少的。」巴特仔細的計算著，他很聰明知道如何拉攏幫手。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那個鯊魚街的船長我今晚要解決掉。」巴特突然想到。

「是嗎？」羅文想了想，說道：「通知那些賣魚的傢伙吧，他們很希望我們幫忙處理與那些小船長的關係。」

「魚市的那些傢伙嗎？算了吧，我可不覺得他們能給我們提供什麼幫助。」巴特不屑的說道。

「巴里特的父親。你今晚就動手嗎？」羅文確認道。

「對。船務商會的人正打算幫我們協商呢，但他就是一個小人物，我們不能遇到個小船長就退縮了吧。」巴特笑著說道。

「怎麼處理？」羅文思索了一會後，詢問道。

「簡單，在他今晚要去船務商會的時候，我們兩個解決他，還有那個巴里特，放了他后，在殺了他，不要留下對我們懷有怨恨的人。」巴特打了一個響指，從懷裡掏出一個信封，封泥上面是船務的角帆船標誌。

羅文點點頭，他的毒蛇確實適合應對這個局面。

「就這樣吧，晚上你來黑街，我們兩個來解決問題。」馬車抵達了禮拜堂，巴特最後提醒道。

夜晚，羅文穿著那身厚重的板甲從水井中翻了上來。金屬片的摩擦聲很輕微，小到就連在這個寂靜的小巷裡也聽不出來。

羅文將那件蝮蛇斗篷也穿了出來，這件斗篷擁有減小覆蓋物體聲音的效果。

幾隻老鼠鑽進了石牆的縫隙里，顯然，它們察覺到異常，羅文

望了眼被幾塊石頭阻擋住的鼠洞，那裡有好幾隻老鼠，正在洞穴里顫抖。距離洞穴幾米遠的羅文確認到。

「你穿的什麼？這也太厚重了吧？」巴特手裡拿著一個甜梨，嘴裡嚼著梨肉，一臉驚奇的評價羅文的裝扮。

「板甲，我可沒有你的恢復能力。」羅文整理了一下斗篷，確保將自己全身罩住。

「是嗎？」巴特想了想，點點頭。

「那個船長在哪裡？」羅文詢問道，他並不知道對方的名字。

「他叫瑟爾夫，現在還在鯊魚街呢。時間還有些，應該在準備前往船務商會吧。」巴特將梨核整個吞下，抽動了下鼻子「快點處理完吧，今天天氣不錯，要下雨了，能遮住鯊魚街那裡的臭味。」

鯊魚街，是由幾個長方形的平房相互搭建堆積成的街區，從外圍看，街區的外圍全是錯亂堆積的石牆，只留下幾個狹小的街道口進出。在充當地基的第一層房屋上，由破木牆與黑泥相互疊加的二三四層房屋則顯得粗糙與錯亂。

今天，鯊魚街的大人物，瑟爾夫正在自己妻子的服侍下，穿上那件有些磨損的藍色禮服，看著面前那個三十厘米鏡子里的自己，瑟爾夫咒罵了聲：「垃圾！那些傢伙從那學來的禮儀，一群漁民，還要穿著拖到地上的外套去跳舞？」

「趕快去把我的兒子帶回來。你這個滿是魚腥味的混蛋！」巴里特的母親，瑟爾夫的妻子，大聲罵道。

「知道了，知道了，那個傢伙都多大了，還干這種蠢事，真該把他扔海里。」瑟爾夫終於整理好自己那長滿虱子的頭髮，他抖了抖身體，決定出發前往船貿商會。

望了眼面前那散發著惡臭的街區，把他嘆了口氣，拿出一塊長布條，遮住自己的鼻子。「把你的蛇給我。」巴特伸出手，羅文懷裡的兩條毒蛇鑽進了巴特的懷裡。

「小心些，這些蛇溫度低了就不會行動了。」羅文提醒道，他現在穿著盔甲無法潛入鯊魚街內。

「知道了，我走了。」巴特抓住一旁的石塊，攀爬上屋頂，天空中幾滴雨水滴進羅文的面甲里。下雨了，羅文活動了下身體，斗篷讓他的體溫不斷下降，這會讓他的身體變得僵硬。

一陣木頭的撕裂聲在一家人的頭頂傳來，男主人從睡著六個人的床上爬了起來，點上魚油燈，推開用黑布與木棍搭成的窗戶，漆黑的夜晚，些許雨滴飛進房裡，男主人探出窗，仔細看了一圈，他只看到了遠處街區發出的些許亮光，那裡是商業街。

「嘿，老巴克，怎麼了？」男主人的面前，另一家的主人也探出了腦袋。「沒事，可能有隻貓在屋頂上抓老鼠呢！」

「是嗎？我們應該在降臨日的時候清理過了，小心柜子里的麵包。」對面的主人提醒道。

巴特轉過頭，看了眼剛才經過的狹小過道，兩個粗糙的腦袋正在交談，昏暗的亮光在他們的脖子下向外射去。

這裡的魚腥味真重，連蠟燭都是魚臭味。巴特用力擰了擰鼻子，來到了瑟爾夫的房子外，那是這裡唯一一套單獨的兩層小樓，上面是瓦片拼接的尖頂，不是其他隨意拼接的小屋。

巴特仔細聞了聞，該死的傢伙，還噴香水！你不知道自己是捕魚的嗎？兩條毒蛇順著房屋牆壁的縫隙爬了下去。

毒蛇順著發亮的窗戶來到了瑟爾夫的卧室，鑽進了床底。「怎麼樣？不錯的味道吧，快把我的手杖和帽子拿過來。」瑟爾夫將手伸向自己的妻子。

「哪一頂帽子啊？那個船長帽？」妻子翻找著衣櫃里的深色衣服說道。

「藍色的，沒看見我的衣服顏色嗎？」瑟爾夫轉過身，正打算自己來找帽子。

「有蛇！！」一把鋒利的彎刀斬斷了面前的毒蛇，妻子的尖叫聲立刻傳了出來。「閉嘴！肥魚！」瑟爾夫制止了妻子刺耳的尖叫。

「去把它丟掉，明天我去拿些硫磺和草藥來驅趕房子里的蟲子，你這個胖女人，連這些東西也不幹！」瑟爾夫的脾氣並不好，他呵斥著自己的妻子，來發泄剛出現的些許憤怒。

「還有！」蹲下身子，拿著蛇尾的妻子再次跑開，瑟爾夫一臉煩躁的舉著彎刀，準備解決剩下的毒蛇。

窗外，巴特閉著眼睛，仔細聽著對面的聲音，他也有些煩躁的嘆了口氣，他對準幾米外的窗戶，準備發動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