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章節 書籍

「那是一個什麼樣的異種？」羅文放下刀叉。

「他的全身都是綠色的，我們扒開了他的衣服，裡面密密麻麻的覆蓋著植物的根須，然後，在關押了一段時間后，他的皮膚開始變的粗糙，顏色變成了褐色，我們曾經劈開他的手臂，他的骨頭已經開始出現許多的小洞，就像被扔進火山附近的硫磺池裡一般，骨頭變成黃褐色，最後甚至不能說話了，只能留著口水。」布朗放下了羊排，喝了口紅酒，平復著心情，當時的經歷他依舊忘不掉。

「然後呢？」羅文詢問道。

「死了吧。我沒有看到最後，查爾斯家族的人收回了那個異種。」布朗閉上眼睛，回憶著往事。

家族曾經接觸過那些異種？羅文仔細想著，放慢了進食的速度。那麼說礦山的開採那些異種也知道。

「怎麼了，沒胃口了嗎？抱歉，我不該提起這個話題。」布朗發覺了羅文的奇怪舉動。

「我沒事。」羅文的思緒回到了羊排上。

「嗯。」布朗拿著刀叉，看著羊排，沉默了一會後說道：「下次你能在帶些書來嗎？」

羅文沒有直接答應，而是沉默了一會然後說道：「我需要詢問主人的意見，或許您可以自己去詢問，我只是侍從，而您是學者，顧問。」

「那可是真正的貴族小姐，羅文，我只是一個僱員，不是查爾斯家族成員。」布朗搖搖頭，他可不會去干蠢事，至少要先詢問自己的僱主。

「午餐味道不錯，或許該和下午茶了。」布朗吃完午餐用餐巾擦了擦嘴，搖了搖鈴鐺。

女僕走進房間，撤走了餐具。「請準備下午茶，我想今天在書房度過。」

「您該休息了，到現在為止您已經二十七個小時沒有睡眠了」女僕拿著餐具，試圖勸說布朗放棄剛才的計劃。

「那可不行，在羅文回去之前我要把書看完。」布朗搖搖頭。

女僕看了眼羅文，無奈的點點頭，關上了房門。

「你不休息沒關係嗎？」羅文詢問道，畢竟二十七個小時那麼目前的傢伙已經一天一夜沒休息了。

「沒關係，勤奮的效果就是這樣，我的最高紀錄是五十七個小時呢！」布朗炫耀著自己的時間管理，同時招呼羅文「這裡的書你隨便看看，我要先閱讀這些書本。有事你可以找樓下的女僕們。」

羅文點點頭，沒在理會低頭興奮的布朗，他來到書櫃前，翻看著有什麼對自己有幫助的書。

女僕推開門，將熱好的紅茶與餐點放在桌上，走到羅文面前小聲說道：「布朗先生有一個藏書室，或許你可以去那裡看看。」

羅文點點頭，跟著女僕離開了書房。

「那些書你是在那裡借到的！」女僕的語氣很強硬，疑問彷彿呵斥一般。

羅文正在樓道的拐角，有些詫異地方的行為，但他還是回答道：「愛莎小姐的書房裡，我詢問過愛莎小姐的侍女珍娜小姐的意見。」

女僕審視的目光沒有消失，她緊盯著羅文的眼睛。「你怎麼能借到愛莎小姐的書籍？貴族的書房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進去的。」

「我是愛莎小姐的侍從。目前負責打掃愛莎小姐的書房。」

女僕的目光鬆懈了些。「我會去核實的，請注意些，布朗先生有自己的工作，沒有空閑時間去分析安頓異教的事情。」

羅文有些驚訝的看著對方，他不知道女僕是怎麼發覺自己的目的的。

是談話嗎？不對，

女僕進來放茶具時，看到了那些書本。就一個轉頭的時間？原來那時的問候是這個意思。

羅文察覺到對方的觀察力也很強，或許也擁有某種能力，但卻在這裡充當一個學者的女僕，看來布朗先生很重要。

是工作嗎？羅文想到。

「藏書室的門在這裡，我會把門打開，不用關上。」女僕拿出鑰匙，打開了身後的木門。

羅文走進房間，炎熱的陽光透過牆壁上的小窗戶，照射了進來，這裡很久沒人來打掃了，陽光在空氣中照出一片飛舞的灰塵。

「這裡布朗先生不讓其他人打掃。有些灰塵。」女僕解釋了這麼一句，便離開了。

羅文走進房間，翻看著書柜上的書籍，布朗很博學，但這裡的書籍太雜亂了。

堆在椅子上的是建築圖紙，牆壁上擺滿了各類歷史書，但中間的書櫃里則是煉金手冊。

羅文拿起一本煉金書，打開書籤標記的一頁，上面記錄著如何不用男人和女人來創造一個人類嬰兒的方法，上面用墨水寫著的大大的「不可能」，羅文仔細對比了字跡，是布朗先生的字，顯然布朗嘗試過上面的方法。

將書本重新放回書櫃，羅文繼續尋找著。當他拿起一本傳教士手冊時，封面的第一頁寫著「殺死所有非神授貴族！他們是惡魔的信徒！」

翻開書本，上面是一個狂熱的原教主義者，主張銷毀所有非光輝教派的文明，甚至是未紀錄的神跡。他的觀點激進到教會不允許出版的地步，只能偷偷印刷。

煩雜的書籍第一次讓羅文感受到了作者思想的衝擊。直到他看到一本蛇類研究，這才停下行動，開始翻看起來。

當他離開房間時，布朗已經看完了羅文帶來的所有的書。

「你去藏書室了？」布朗詢問道。

羅文點點頭。布朗嘆了口氣「那裡的很多書都是我個人收藏的，老實說很多都應該銷毀，羅文不要相信那些書里的內容。」

羅文點點頭。布朗放鬆了下來。「還有不要告訴別人我有那些藏書，我可不想在被關到瘋人院了，那些傢伙對我們真理議會的議員可是很謹慎的。」

「既然書本的內容不可信，為什麼不消毀？」羅文提出建議。

「個人愛好。裡面的一部分內容還是可以借鑒的，畢竟我可是真理議會的議員，你要是看到記錄的真理王冠的知識記錄本，那才是真正瘋子的書。」布朗搖著頭，站了起來，將書本還給羅文。

「很抱歉，現在已經是下午了，書我看完了你帶回去吧，我隨時歡迎你的到來。」布朗客氣的說著。

他彎下腰，貼到羅文跟前，小聲強調道：「還有這些書，你要是能在帶一些來，我請你嘗嘗真正的維尼烤肉腸。」

羅文點點頭。「我也很期待能再來做客。」

布朗搖著鈴鐺，對走進來的女僕說道：「送羅文回去，用馬車，外面天黑了，港口的夜晚一個小孩子外出可不安全。」

女僕看著羅文，眼神變化了一下，她知道羅文在萊斯利手下工作，負責的可是黑街的工作，怎麼可能走夜路出現意外呢？但看著眼前只有十二三歲樣子的羅文，少見的嚴厲的女僕點點頭，帶著羅文登上了馬車。

「看好他，別讓他出什麼意外。」女僕對馬車夫強調道。

「啊？」馬車夫看著跟在車子周圍的幾名警備部隊的騎兵們，有些意外，羅文可不是第一次來這裡，以前他可享受不到這樣的出行待遇。

「好的。」馬車夫點點頭，回應了女僕。隨後驅趕著馬車向著港口駛去。

羅文坐在馬車上，懷裡放著從愛莎書房借來的幾本書，以及那本蛇類研究，那是他向布朗借來的，雖然萊斯利專門雇傭了幾名捕蛇人，向羅文傳授經驗，但學習的並不系統，畢竟捕蛇的可都是農民與獵人，他們可不用識字。

「到了，羅文先生。」馬車夫將頭探進馬車，對羅文調笑著說道：「那個女僕怎麼會專門請警備部隊的人來送你回來，那傢伙我們都懷疑她沒有感情呢！」

「布朗先生說的。」羅文起身，走下馬車，回到了禮拜堂的庭院內。

他走上二樓，向珍娜歸還了那幾本書籍。珍娜翻看著書名，微笑著說道：「那個布朗先生幾個小時就看完這些書了？」

羅文點點頭。「是嗎，看來他真的是一位博學的學者。」珍娜將書本遞給羅文讓他返回書架上。

珍娜身後的那扇白色的雕刻著樹木團案的木門打開了一個縫隙，愛莎探出頭來，看了眼門外的景象。

羅文剛接過書，便看到了珍娜身後那扇門裡探出的金色腦袋，他低下頭，對著愛莎行禮。

珍娜也發覺了，急忙跑到門邊，將愛莎塞回了房間。「小姐，不要隨便出門，外面很危險的！」

「可是我好無聊。」門內，愛莎委屈的走回了靠椅上。

「噓！」珍娜捂住愛莎的嘴。「別讓人聽到，不然費茲先生可是會生氣的。」

「外面的是羅文嗎？」愛莎靠在扶手上，神情疲憊的問道。

「嗯，他回來還書。」珍娜沒有隱瞞，畢竟這裡的東西都屬於愛莎的財產。

「這麼快！一定沒看完。」愛莎肯定的說道。

「他是借給一個叫布朗的先生。那可是一個博學的學者，幾本故事書而已。」珍娜已經向其他人詢問過布朗的情況了，現在她能放下戒備，提起這個學者。

「啊！」愛莎從扶手上爬了起來。「羅文交到學者朋友了嗎？」

珍娜扶著額頭，有些懷疑愛莎把羅文想象成什麼樣的人了。「羅文當然有朋友了。」

「他不是還在學單詞嘛！」愛莎嘟著嘴，委屈的看著珍娜。

「那是一年以前的事了。」

「快把羅文叫來，我要問問他！」愛莎激動的站了起來，無聊的生活終於多了些樂趣。

「夜晚了，小姐，哪有淑女晚上請男人進房間的。」珍娜立刻回絕了愛莎的提議。

「那明天。」愛莎退讓了一步。

「好吧，不過羅文可不一定有空閑哦，他在庭院里也是有其他工作的。」珍娜沒有保證回見一定能成功。

「啊~！不要！讓其他人去干他的工作就好了，這裡怎麼多人。」

「費茲先生可不會隨便讓人來到二樓。」珍娜的語氣變得強硬了些。

「哼！」愛莎生氣的別過了頭。

「小姐，過幾天特納家族會有人來探望你，你的婚約對象已經決定了。」珍娜看見愛莎心情不好，於是討好的告訴了愛莎一個秘密。

「是誰。」愛莎紅著臉，詢問道。

「特納家族的二兒子，維森·特納子爵。」珍娜小聲說著。

「哦。「愛莎將頭埋進了靠枕里。

羅文回到自己的房間，將窗戶打開了一條縫隙，然後閉上眼睛，休息了兩個小時，在庭院里的廚師們準備好第二天的食材，回房休息后，羅文睜開了眼睛，來到了澡堂，跳下下水道。

羅文來到巴特的酒館，這傢伙最近過的很不錯，酒館門前的那個堆滿廢棄物的街口被清理乾淨了。

酒館被隔出了幾個區域，那些水手海盜們躲在不遠處的石牆裡，酒館的大廳則成了附近居民點聚集地。

四處飛灑的酒水讓原本潮濕的地面變得更加濕潤，羅文避開中間圍著舞女的人群，順著牆壁來到了巴特的書房。

巴特那間擁擠的辦公室不在會客，現在這間寬大的會客廳里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水泥味，書桌上擺放著一堆的烈酒。

巴特正坐在慵懶的包裹著棉花的靠椅上，聽著下屬的賬務報告。

羅文看著巴特身後的那一面書牆，有些疑惑的詢問道：「這些書你都看過嗎？」

巴特揮揮手，讓手下先離開房間。「拜託，我現在可是一個有錢有地位的商人，不能讓人知道我不太識字吧？」只有在羅文面前，巴特才是那個剛成年的男孩，而不是兇惡的黑街首領。

「礦山那邊情況怎麼樣了，你什麼時候去？」羅文詢問道，他來這裡是有原因的。

「過幾天還要去一趟，那裡的領民們最近似乎有些狀況，萊斯利先生希望我能去看看。」巴特說出了接下來的安排。

羅文看著巴特，說出了從布朗那裡了解到的情況。

「啊？」巴特深吸一口氣，癱在靠椅上。「真希望我要處理的不是這件事。」

「怎麼了？那邊的狀況跟那些部落人有關？」羅文這次來只是提醒巴特，但沒想到巴特的反應並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