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因禍得福
第二天天一亮，赤眉道人便被白眉道童推攘醒來。
「師傅，他怎麼昏過去了？」白眉道童面上帶著點焦急。
「臭小子，平時對我怎麼沒這麼關心。吵個屁，不是沒死么。」赤眉道人突然感到有點氣不打一處來。
「哦，」白眉道童自覺有點失態，枉費了師傅平時的一番苦心，「可是師傅，他不會有事吧？」
「我怎麼知道？」赤眉道人氣急敗壞的咆哮了一句，便不再理會白眉道童。
這時古月天的身子卻開始忽冷忽熱，發起高燒來。
「多半是那老毒婆的葯。這小子也忒不知好歹，百賦梅的葯能給出來換墜子，必然不會差，一點眼力見都沒有。」赤眉道人覺出味道來，便開始惱怒了。「給這小子吃了這麼多，關鍵這小子還沒什麼底子，吃壞了還要我負責，腦子有病么。」
「臭道士，大清早罵誰罵的這麼歡。」百賦梅在門外敲了敲門，示意自己已然在門外多時了。
「哼。」赤眉道人冷哼一聲，然後示意白眉去開門。「大清早就找上門來，准沒好事。」
「這小子我來對付吧。」百賦梅白了赤眉道人一眼，也不管赤眉道人嘴上的難聽話，隨後很恭敬地讓出道來。隨後門外進來個糟老頭，卻就是昨天半夜的那個老頭子。衣衫襤褸，卻不是顯得落魄，反倒是有點出塵脫俗地感覺。赤眉道人到也一下子看不透此人地根底。赤眉道人自己雖然年紀有點大，不過到也一下子吃不準這老頭的路數，中規中矩地喊了一聲前輩，畢竟能讓百賦梅這麼恭敬的人，總不是好惹的。
只是這老頭缺沒那麼好說話，進門直接質問到：「昨天是誰在背地裡叫我老頭子的，而且語氣里沒有半點恭敬？」
「這個，」赤眉道人一下子倒是被問的不知道怎麼應對了。
「罷了罷了。」那糟老頭很大度的揮了揮手，「我老人家大度，不計較了。」
「你大度你就不要說出來啊，多尷尬啊，多嚇人啊。」赤眉道人心裡暗罵，但是無論如何不好受，總歸還是改了稱呼說道。「多謝前輩大量。」
「很好，很好，後生可畏啊。隨便賠個幾十萬兩銀子給我就算了。」
「前輩，我是道士，我不是盜賊啊。」赤眉道人有點被噁心到了，自己都年過半百，就快花甲的人了，要是放在一般人家，都已經是兒孫滿堂，半截入土了，還被人說後生可畏，那可真的是有點離譜了。
「算了算了，看你的窮酸像，這個小子就像這女娃娃說的那樣吧，我帶走了。」老頭說完便笑眯眯地盯著赤眉道人看。
「前輩怎麼說就怎麼樣，晚輩哪兒敢不從。」赤眉道人被這糟老頭一頓調戲，真的是一點脾氣都沒有了。
「恩，看在你這麼識相的份上，就讓你知道我老人家是個什麼東西好了。」老頭說的話，真不是人能說出來了，什麼叫自己是個什麼東西。「老朽就是天外天了。」
這句話說出來后，赤眉道人立馬肅然起敬，「老前輩，原來是您老。」
「呵呵，你就不懷疑一下么？」
「天下皆知，天下皆知。」赤眉道人這下立馬將天外天和眼前的糟老頭聯繫起來了。不修邊幅，一身功力早至化境。看來昨天晚上的那一幕多半也是故意為之了。難道床上還在發燒的小鬼就真有玄機么？只是赤眉道人無人如何都無法想到，這天外天和古月天也僅僅只有昨天晚上這麼一泡尿，
若非天外天正在茅坑裡「天人交泰」之際，疏忽大意，這泡尿無論如何都不會搞到今天上門來的地步。
「就讓他猜去吧。」天外天心裡回味了一下，然後目光犀利的看著古月天，昨晚打斷自己的思索，還尿了自己一聲，關鍵是太沒家教了，出去不是禍害人么，未免更多的人遭其黑手，果斷將其的不良行為扼殺在搖籃之中，至於調教時受到的些許苦楚，也是題中應有之議么。「嘿嘿。」不知不覺，天外天便小聲的笑起來，然後越笑越大聲。「為天下蒼生造福啊。」吼完這一句，便抗起古月天走到門外，然後不知所蹤了。
「師傅，古月天不會有事情吧？」白眉道童看著天外天的背影，對古月天的處境很是堪憂。
「大概不會有事吧，畢竟天外天身份擺在那裡，總不好太為難那小子吧。」赤眉道人皺了皺眉頭，似乎對自己的結論有點不太確定。隨後便一副詢問的樣子看向百賦梅。
百賦梅慘叫一聲，惡狠狠的瞪了赤眉道人一眼。「老前輩我早年有過一面之緣，印象太過深刻，今早我一來店裡，就看到他，還不上前刷刷眼緣么。老前輩身份放在那裡，哪怕了結了這小子，也不至於引的天機子遷怒於你我。何況天機子神機妙算，這說不定是他故意為之也不一定。哼，只是想我百賦梅出道以來還沒吃過這麼大的虧，老娘十幾年來的幸苦全都白費了啊。」
「看什麼，又不是我乾的，藥丸子也不在我肚子里。」赤眉道人也看了百賦梅一眼然後走出門準備用餐去了。白眉那熊孩子真是的，給點陽光就燦爛的不得了，給個基友就開始作死，看來寂寞才是王道。不知道若是白眉小道童知道赤眉的心裡活動是否會對自己灰暗的未來表示擔憂。
百賦梅想到自己多年心血付諸一旦，關鍵是若非有人出大價錢來換，她也不必要這麼多年來煉製。那丸子叫延壽丹，百賦梅的藥方是在十幾年前的一個鉅賈那裡拿來的，據說是一代醫聖歷百年給梅花庄莊主開的藥方，那莊主名叫梅笑天，本來該絕的命用這葯多活了三個月。至於怎麼得手的，鉅賈沒有多說。若非那人只要一顆，百賦梅也不會拿出來和古月天做交換，只是現在一顆都沒了，那筆生意也就泡湯了。不過，總歸，那藥丸對百賦梅來說，只是浪費了很多時間，關鍵是連自己都沒吃過。倒是想拿來給別人養老用的，可惜了。百賦梅嘆了口氣，大不了再來十年吧，也不算久。
話說天外天扛起古月天後便是幾個起落，抓著古月天便如抓只小雞仔似的，功力可見一斑。隨後仿似做賊一般，將古月天抗到房間里，然後開始搜古月天的身。
「哪兒來的窮鬼，怎麼身上一個子都沒有。」天外天摸了個遍也沒發現什麼好東西，看了一眼天機墜之後又說到：「那個小鬼又要搞什麼事情，天擊墜都丟出來了，這小子也不是天機門的人啊。」看了一眼便不再關注了，隨後開始給古月天搭脈。「經脈亂跳，很不正常。全身發熱，年紀輕輕吃了延壽丹？百賦梅這妮子也是有點胡來。」天外天隨手在古月天身上點了幾下，似乎是封住了古月天的經脈。「相逢即時有緣，天機子那小子做事情，總是神神叨叨，我嬉戲了這麼多年，也覺得真就這麼點事情有意思，那我就給你踏入江湖的路，稍微變得那麼坦蕩一點吧。」
隨後扶起古月天，單掌抵住他後背。這一刻，周遭的空氣竟然有一絲凝固的感覺，若有旁人在場，便能感覺到一股令人窒息的強大氣息，從床上開始散出，只是天外天控制的十分到位，僅僅在這房間之內，門外便絲毫無法察覺到。
古月天這時只覺得一股暖流從背後傳入，渾身交替流動的冰火兩股氣流瞬間歸於安靜，在天外天的靈力的引導之下，齊齊在古月天全身走了一邊，只是這一遍走下來，卻也差點沒要了他的小命。江湖豪門一般小孩子三至五歲便要洗經伐髓，把該吃的苦頭在小時候便吃完了，而小孩子的經脈雖然細小脆弱，但可塑性缺更強。而古月天作為十四五歲的少年，已經錯過了最佳的年齡。雖然在賊匪窩裡也有練些把式功夫，但終究是沒法得到要領的，所以陸客中也說了，沒十年是沒法練出靈力。只是陸客中沒能料想的時，古月天會碰到百賦梅，還能被喂下三顆大補的延壽丹，而又能碰到天外天這種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奇葩人物。
在這三股氣息的衝擊下，古月天可以明顯感覺到自己周身的經脈被擴張，這三股氣息走到哪裡，都像是洪水一般，勢不可擋。沒削多時，古月天就徹底失去了意識，連疼痛都察覺不到了。天外天在幫助古月天控制住這冷熱兩股氣息回歸丹田之後，也就收回了自己的靈力。
「小鬼意志力一般，資質也是我見過的中下水準，天機子這小子眼力勁越來越差了。不過這身氣運，嘖嘖。」天外天嫌棄的嘟囔了兩句，只是能在天外天口中得到中下的評價，其實也不算是非常不堪了，換在一般江湖門派，倒也能排個中人之姿。這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以及說話的聲音，明顯是奔著這見房間來的，天外天面色微變。「蹭個房間都蹭不安穩，這兩天著實有點晦氣，昨日被這小子滋一身不說，今天還沒訛他給我當幾天小跟班了，這房間都蹭不了了，算了，晦氣，太晦氣了。」隨後提著古月天起身走到窗邊，一閃身就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