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再見新月

時光穿梭，轉眼過了月余，秦天命每天照舊開門做生意，把新月算命之事也拋在了腦後。

一日下午，驕陽如火，烘烤大地，街上的行人更加稀少了。

秦天命見沒有客人上門，自己一邊看書，一邊悠閑的喝著茶。忽然幾聲敲門之後，女孩新月笑嘻嘻的推門走了進來。

「師傅好，」新月似乎和上次見面完全變了一副面孔，討好的打招呼說道。

秦天命抬頭看了一眼新月，愣了一下，也笑說道：」怎麼，這位同學是來送輸的錢么？」

新月笑答道：」錢財是小事情，不過師傅真是神人也，斷事如神。果然民主黨獲勝了，我是來恭喜師傅的。」

秦天命淡淡的答道：」錢才是大事情，誰輸誰贏跟我有什麼關係，又有什麼值得恭喜的。」

新月徑直走到茶台前面坐下，微笑說道：」請問師傅會看相么，看看我最近運氣如何？」

秦天命上下打量了幾眼，尋思片刻說道：」我看你黃氣隱約現於鼻端，是發了一筆橫財吧。」

新月猛地點了點頭，笑容滿面說道：」師傅真不愧是神算，我是發了一筆小財，所以想請師傅吃個晚飯，然後再跟您慢慢講下這個事情，這件事還跟師傅有關呢。」

秦天命略微思索了一下，便答道：」好啊，那怎麼著，我也要把贏的錢吃回來。」

新月見秦天命答應了，顯得非常的開心，忙又說道：」那就一言為定了，晚上我們去吃韓國烤肉，就是前面那條街的韓城烤肉店，師傅到時候可以放開了吃。我還有些事情，要先出去一下，晚上六點鐘我們在烤肉店見。」說完站起來，向秦天命笑了笑，一溜風的出去了。

秦天命本想說些什麼，看著新月已經出了門，只好話到口邊，又咽回去了。

晚上六點鐘左右，韓國烤肉店內，燈火輝映，人聲嘈雜。烤肉店雖然開在美國，可裡面的客人基本上都是黑頭髮黃皮膚的亞洲人，當然有中國人，也有韓國人。

秦天命和新月面對面，盤腿坐在一個安靜的小格間內。一邊翻著爐上的烤肉，一邊說著話。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秦天命先開口問道。

「我叫胡新月，現在在哥倫比亞大學，讀社會學二年級，來自中國大陸。師傅，您呢？」新月說完，跟著問道。

「我嘛，叫秦天命，天命事務所就是以我的名字起的。」秦天命隨口答道。

「師傅好威風的名字。」新月痴痴笑道。

「呵呵，還好吧，你請我吃飯到底是為了什麼事，總不會平白無故吧。」秦天命說道。

「也沒什麼事，我就是特別敬仰師傅，信仰師傅，感謝師父。」新月笑嘻嘻的答道。

「你認為我會相信你說的話么，怎麼說我也闖蕩江湖多年，以算命看相為業，閱人無數，識人也無數了，你有什麼事就直說吧。」秦天命說道。

「我是真的仰慕師傅，信仰師傅的。只要師傅聽我了說的故事，自然知道我不是在說謊了。」新月噘了噘嘴，頗為委屈的說道。

「好吧，那你就說說看。」秦天命說完，夾起一塊滋滋冒著熱氣的烤肉，放在口中。

「師傅還記得今天下午說過，我發了一筆小財的事情么。自從上次我在師傅這裡算了卦之後，雖然口中有點不服氣，不過心裡卻有些相信了師傅說的話，逢人便說民主黨會獲得選舉勝利，為此還被宿舍的同學嘲笑呢，因為宿舍裡面的同學家裡碰巧是共和黨的。

有一天我國內的姑姑打電話給我，問我在學校的情況，也順便打聽下美國這邊大選的事情，我就信誓旦旦的告訴姑姑說民主黨會獲勝的。

姑姑是做外貿生意的，這才會關心這邊的選舉情況，可能選舉的結果會影響到她的生意吧。

姑姑就問我說，各方面的新聞報道都說共和黨優勢非常明顯，怎麼說民主黨會獲勝呢，是不是有什麼小道消息。我告訴她說，是我師傅說的，我還說我師傅說的一定錯不了呢。

秦天命翻翻眼睛，奇怪的看了看新月，口中咦了一聲，」你師傅？」

不過新月好像沒有聽見，繼續說道：」姑姑又問我，你師傅是誰？是你學校裡面的教授么？我就隨口答應了。我們學校的教授很厲害的，不少都是社會的精英和各種著名機構組織的顧問啥的，姑姑可能因此就相信了我說的話。」

新月喝了一口汽水，接著說道：」這不昨天姑姑又打電話跟我說，幸虧聽了我的話，在生意上做了相應的安排和調整，因此減少了不少的經濟損失。姑姑還說我的師傅真厲害，要我一定要好好的向師傅學習，聽師傅的話，然後又轉了三千元紅包給我。我因此發了一筆小財，所以今天就特意來請師傅吃飯了。」新月興緻勃勃的說道。

秦天命沉吟一下說道：」我明白了，你是把我告訴你的信息給賣了，從中賺了一筆。這點我倒也不意外，看你雙眼狡黠，猶如一彎新月，和你名字倒是很相襯，就知道你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可是人聰明也不能胡說，剛才你口口聲聲說，我師傅我師傅的，又胡說我是你學校的教授，這個謊說的是不是有點過份了。」

「我一點也沒有說謊，因為我是真心的仰慕您，想拜您為師呢。」新月眨眨眼，認真的說道。

「我原來一直叫您師傅，您也沒有反駁，況且這拜師宴都吃了，您該不會不答應我吧。」新月看著秦天命的臉色似乎很嚴肅，便垂下頭，小聲的說道。

「此師傅非彼師傅也，稱人師傅乃是通稱，就好象你叫計程車司機為師傅，難道你也拜了計程車司機為師么？所以你叫我師傅，我也就沒有反駁什麼，這不是很正常么。但是你剛才說我師傅我師傅，這個意思就不一樣了。再說我也不收什麼徒弟的。」秦天命有些不高興的說道。

「師傅您別生氣，我是真心的想跟您學習的，沒有別的意思，師傅您請喝茶。」新月說完，又倒了一杯茶，雙手捧到秦天命的面前。

「這不會是拜師茶吧。」秦天命嘲諷的說道。

「師傅這是心意茶，祝師傅以後一切順順利利，順心順氣，萬事大吉。」新月忽然靈機一動，說完，向後挪了挪身子，從原來坐的姿勢改為半跪的姿勢，向秦天命真的拜了下去。

秦天命吃驚的說道：「你這是要做什麼？」忙伸手想要止住新月。

」聽說拜師要磕頭的，因此我想給您磕幾個頭。「新月拜完了，鄭重其事的說道。

「慢著，我什麼時候答應要收你為徒了，你這不是強人所難么？」秦天命陰沉著臉說道。

「我以後會聽師傅的話，努力學習，認真做事的。」新月說完，沒等秦天命反應過來，又一連拜了兩下。幸好他們待的隔間比較僻靜，其他的客人只顧自己吃喝說笑，沒有注意到這裡的情況，不過還是弄得秦天命有點不知所措，新月卻好像很是坦然，拜完了之後，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讓人難以生氣拒絕的笑容。

「拜師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就算你考大學，也要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經過長期的學習和努力才有可能通過。」秦天命見新月好像十分真誠，略思片刻，退了一步說道：「不過呢，你如果想學習中國的玄學文化，也是好事情，我也不好難為你。現在就給你布置個作業，你如果能在半個月的時間內，整理出來中國玄學的起源、分類以及各自的用途。不需要很詳細，但是要清清楚楚的整理出一個大綱。然後講給我聽，我覺得滿意了，再談其他的事情。然後這次磕頭拜師的事情不算數。」

秦天命說完，也不等新月說話，便放下筷子，站起身離開了烤肉店。

新月也忙跟了出來，等在前台結了賬，追出到門外的時候，秦天命早已融入了來往的人流之中，消失不見了。

新月獃獃的站在餐館的門口，看著往來的人群，不覺握緊了小小的拳頭，輕咬著嘴唇，眼中閃過一絲堅定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