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對視
東玄醒來，雙手伸出被子外，還在回味著昨天的夢。
即使是夢，他還是覺得很美好，就跟以前做春...咳。
不過還是有所不同，一個是精神上的美好，一個是身體上覺得...咳。
過了良久，心中的激動之感還是無法宣洩，於是裹著被子在床上滾來滾去，還伴隨著一絲絲聽起來有些異味的「啊啊」聲。
「咚！」一聲響動，東玄連人帶被子摔倒地上，過了一會兒，才傳來他的慘叫。
「哎喲。」東玄揉著腰部，掙扎著起身，「完了！還要上課呢！」這一摔，終於讓他腦袋清醒了，想起了他還是個高中生，今天也不是周末。
東玄拽上書包騎著自行車奔向學校。
雖然是早晨，但是石樑縣畢竟處於渝市，現在空氣已經有一些悶熱了。再加上東玄趕時間，到了校門口，額頭上已經有了一些汗珠滲出。
學校內不能騎車，東玄只得推著車到校內停車點。
雖然馬上要上課了，但是校門口還有不少人，有的學生還在校外的商販買著早餐。
可畢竟就要遲到，大多人步履都還比較匆忙，一路小跑著。
大量的學生同時湧入，使得校門看起來有些擁擠。不過一過校門，人群就分散開來，同學們各自奔向自己的教學樓。
東玄氣喘吁吁的跑到了教學樓，站在那休息了一會兒，才慢慢的上樓，還一邊擦拭著頭上的汗水。
他想以最好的姿態出現在她的面前，即使她或許都不會注意到，他也不太想讓她注意到...可能還是有點希望她注意到吧。
有兩個樓梯口，東玄特意選了遠一點的樓梯口，那邊不會經過靠近走廊的那個窗戶。
王瑩並不坐在這邊的窗邊，不過他還是不想被人發現。
看到了教室入口，東玄深吸了一口氣，鎮定的走進去。
老師還沒有來，教室略微有點混亂。
東玄看似隨意地往王瑩那一看。
這是他每次進教室的習慣了，她每次都沒有發現。
只是這次好像有點不同，他看到王瑩居然也轉過頭來看向他。
東玄被嚇到了，馬上把頭轉了回來。
完了！這不是更奇怪了嗎？他剛想到，他這反應不是更坐實他在偷看嗎？
現在怎麼辦？把頭轉回去？那這樣不是更奇怪了嗎？
一直走到座位，他內心還是十分混亂，就坐在凳子上胡思亂想著。
「哐！」突然他旁邊的何青梅站了起來，用書本用力的拍打了一下桌子，對著班內大叫道:「讀書聲音大一點，都沒吃飯嗎？」
她又打了一下東玄，對他吼道:「讀書啊，幹嘛呢？大清早的，服喪呢？這麼安靜，還擺個挺憂鬱的小表情兒。」她最後一句話事還搖頭晃腦，語氣十分欠揍。
「哈哈哈。」何青梅的話把班上同學給逗樂了。東玄的臉微微有些羞紅，拿拿出書本開始讀書:「豫章故郡，洪都新府...」
何青梅見狀也不再說他，瞪了一眼看笑話的人，眾人紛紛回過頭去，吵鬧的讀書聲開始響起。
下了自習，東玄還在想著早上的事。表情略顯惆悵。
「怎麼了？」何青梅見他表情不對，戳了戳他的手臂，「你家不會真出事了吧？我早上就是開個玩笑，不好意思啊。」她說著表情也有些擔憂。
東玄嘴角微微一撇，無語的白了她一眼，她就知道他沒事了。
「你嚇死我了。
」何青梅輕拍自己胸脯道，「咋了啊？失戀了？」
說到這個，她腦袋突然撥浪鼓似的搖起來:「不可能不可能，就你這死直男，怎麼可能談戀愛。」
她又想了想:「不會暗戀上別人了吧？」
東玄心理咯噔一下，不過臉色還是沒有任何變化，這次他終於說話了:「怎麼可能。」
「哎呀。」何青青輕拍了一下東玄，「好歹同桌一場，你要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可以說出來。
讓我開心一下嘛。」
「我現在最大的煩心事就是跟你做了同桌。」
「真的呀？」何青青一臉欣喜，「那真是太榮幸了。」
東玄趴在桌上，不想跟她說話。
「別憂鬱了，馬上就要月考了。」
東玄趴在桌上想了一下，才發現高三開學都快一個月了。
「唉。」東玄嘆氣，更愁悶了，「你說你這嘴裡怎麼就吐不出點好消息呢？不是交作業就是考試。」
「這不是督促你學習嗎？高三不努力，工地做兄弟。」
東玄突然看到前方睡覺的陳余健「你看人家余康都不著急呢。」
「人家家裡有廠呢，你呢？」
「呵！」東玄輕蔑一笑，「事到如今我也不隱藏了。其實我努力學習就是因為考不好要回去繼承家產了。」
「你家那幾畝地是吧？」
「啊？」東玄一臉震驚，「你怎麼知道？」
「你忘了你暑假還騙人余康去你家打穀子啊？他回來都給大家說了，還拍了不少照片。
我就說你當時難得給我發消息是為啥，你還想把我騙過去啊！」
「我是這種人嗎？」東玄反駁。
「可惡！」他惡狠狠地盯著余康道:「居然敢背叛我，下次要找不到人還拉你過來！」
「你是不是還有個童養媳啊？」何青青問道。
東玄手張開，握住臉，故作深沉道:「啊？這都被你發現了？我的秘密終究還是瞞不住了嗎？」
「是啊」何青青點點頭，「我在余康拍的照片里看到了頭豬」她斜眼看向他，「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東玄索性破罐子破摔:「那你可注意點，我就是變態。」
陳余康其實並未睡著，聽到他們的話，轉過頭來拍著東玄的肩道:「你放心，我們這麼好的關係，到時候你考差了也沒事。等我繼承廠了你來我們廠，我給你包吃包住。」
「滾開！」東玄拍開他的手，「怎麼著也得給我個組長吧？」
「咳咳，肩膀有點酸。」余康隨即轉過身去。
「什麼意思？啊！」東玄登時憤怒起來，「你覺得我會奉承你嗎？」他一邊捏著陳余康的肩膀一邊說著，「我也是有骨氣的人！我鐵骨錚錚東家人不吃你這一套！」
經過這麼一鬧，東玄心情倒是放鬆不少，只是每次要習慣性看向王瑩，卻就想起早上的事，便生生忍住了。
就這樣過去，一直到了下午。
「誒。」何青青戳了戳東玄正在寫作業的手肘。
「嗯？」東玄看過去。
「晚霞哎。」何青青指向靠著教學樓外的窗戶。
東玄順著看去，橘黃的太陽半邊身子已被遠方的居民樓擋住，只有紅色的霞光似從天際中生出。樓頂綠植細長的藤蔓一直吊到窗前，上面還可見幾片綠葉正掛著。殘陽昏黃的燈光照在窗上，綠藤悠悠晃蕩。
東玄的目光慢慢沿著向下。
突然他看到了王瑩，王瑩也看過來，對他微微一笑。
東玄呆住。
他覺得今天又能睡個好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