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將離
當徐北雲看到為他死去的死士中,眼中的那種神情。
真是見鬼了,信仰!這兩個詞確實讓徐北雲深深地震撼到了。
在後世,這兩個詞簡直司空見慣。
就連鍵盤俠他們都有「不服順著網線過來干我」的信仰。
後來從他老爹徐克的口中了解到他爹封王的歷程經過。
是何等的慘烈,北涼徐人屠大周無人不曉,無人不知。
人屠之名恰恰不是因為他徐克弒殺,而是亂世中。
他徐克不殺人屠城,那征戰中他的麾下就得死。
他麾下死絕,那他徐家也就絕無資本生存,所有跟著他的麾下將士將十死無生。
畢竟北涼軍屠過城,除了徐克,或許也沒人敢收編他們。
一旦徐克身死或者北涼不復存在,等待北涼軍的不是四分五裂被人徐徐圖之。
必然是明著收編,暗中清理,這是大周軍中中上層將領共同的潛意識。
除了北涼王徐克,沒有人能有十足信心去統率北涼軍。
徐克一生征戰廝殺中,弒殺屠城傳涌得人多了,自然而然就把他當成蓋世殺神。
這也是大明宮裡故意為之,一個殺心這麼重的人,註定會失去太多的民心。
畢竟北涼鐵騎戰力無雙,大周朝廷無比忌憚。
徐北雲他二次再生,比任何人都要惜命。
既然身為北涼世子都會有隨時身亡的窒息,那他就要不停地攀科技樹,發展工業。
他需要錢,大量的錢,雖然他身為北涼世子吃穿不缺錢。
但他來此一世,希望看看自己能走到多遠,畢竟培養人員費錢。就拿鐵浮屠來說。
整個北涼三百萬戶,三十五萬步騎,也就僅僅不到一千的鐵浮屠鐵騎。
由此可見,培養人員,費錢,鐵浮屠費馬,費鐵。
徐北雲比鐵浮屠更要費鐵,費錢。
他惜命,也懂得了敢拚命,所以他才敢親自去調試無煙火藥。
正當徐北雲出神之際,耳邊傳來柔軟的聲音。
「公子,請抬腿,讓婢子替你除去衣衫,然後快快請進池內。
現在已經深秋了呢,天已微涼,萬萬不可凍著了。」
原來是青竹和墨畫二人早已經幫徐北雲除去外衣。
現在青竹手臂上正抻著他的內衫,墨畫拿著他的外衣正往隔間上的衣掛上疊齊。
徐北雲朝青竹擺了擺手,抬腿飛快除去最後的褻衣,走進水池中。
水池將滿,墨畫已經出門吩咐熱水房差不多可以停下運送熱水。
青竹走近池子旁邊的木柜子,先拿起一瓷器瓶裝的香油。
倒入她的左手掌心上,放下瓷器瓶香油,再拿起一枚香皂。
然後輕柔塗抹在剛才李璟打濕的長發中。
徐北雲穿越前的經歷事件,他現在每天都要洗一次頭髮。
最多隔天洗一次,這也幸好他現在的家世不錯,有小侍女幫忙。
不然,他也會覺得每天洗一次長長的頭髮,特別難受。
除了一次因刺客導致他的頭部受傷,因為養傷腦殼有一個多月沒碰過水了。
不過,青竹和墨畫還是會用這個時代古人製造出來的。
一種精油替他仔細揉擦乾洗,這樣一來,他頭上倒也沒有什麼異味。
剛到這個時空半年左右,徐北雲因為好奇這個時期的軍人。
他隨徐長江進過北涼大營,也第一次清楚知道古人是怎麼洗漱的。
他們基本上是因為頭髮實在是太油膩了,才會用一用皂角洗頭,平時要麼不洗,要洗也是打濕水用青鹽搓一搓完事。
主要是這些皂角對於平民來說,太貴了,青鹽倒是便宜,一片小小的皂角卻要上百文錢。
從那些憨厚的軍卒口中得知,北涼大多數的普通人都像他們這樣。
除了那些富戶才會天天用皂角,偶爾會在正旦,上元節或者重要的日子才會使上一點香油。
這裡所謂的富戶當然是軍卒眼中所看到過的富戶。而非大周其他地方那些奢靡的權貴。
就徐北雲所知,北涼城中官員,勛貴將軍家裡又是不同。
他們家裡都會常備各類洗漱香油,青鹽他們都不會拿來刷牙。
現在大周已經有一種專門刷牙的牙粉了。不過,這種牙粉都是頂層豪門勛貴,高門大宅中常備的物資。
普通人或許幹上幾年甚至有些干十年,都不一定買得上一盒牙粉。
大周物價一家五口一年在二十兩銀子左右。
大周的一石米,平常時多在一兩銀子上下,一片上好的皂角賣到五錢之間,也就是半兩銀子了。
一片洗漱用的皂角相當於半石米了,對普通人家來說,這是極奢侈的物品了。
這幾年,徐北雲成立雲中號商行。
香皂和肥皂隨即鋪開,肥皂分普通,上品,精品三等。
普通肥皂賣到500文一塊,上品一兩一塊,精品三兩一塊。
而香皂則是為那些特權豪靡大戶準備的,徐北雲準備先瞧瞧肥皂的銷量,再為以後香皂推出后精準定價。
至此,因為肥皂的推出,皂角已經沒有富戶人家再使用。
所以,北涼一些普通人家也能夠偶爾用上皂角了。
甚至普通肥皂一般人家咬咬牙也能使用得上。
雲中號只是徐北雲用來試水的商號,現在分號已經開到京師了。
打的是北涼的旗號,等西山那邊新號色染布成功,他就準備把雲中號鋪開到江南。
到時候香水,新號色錦布一齊上市。
用這兩樣打開大量富豪家庭,搶點高端用戶,再用肥皂親**民,想來雲中號很快就會打響名聲。
更何況,還有工坊那裡在不停地實驗鍛燒的波璃製品。
雖說眼下的大周也已經從西洋那邊流傳過來的一些琉璃品。
但實際上,徐北雲使人找來一塊琉璃鏡子看過。
鏡面有雜質,唯一的特點也只是比銅鏡清晰和輕巧一些。
至於擔不擔心被別的商號打壓這一事,徐北雲用徐長山的話來說。
整個大周,哪怕是內務府的人都不敢打北涼商號的主意,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何況北涼旗下的商行並不全是吃獨食。
徐北雲不會去管北涼商行和別人的利益分配。
他只會管好自己手中所有的配方,未來大周其他商號。
除了從雲中號進貨,任誰也吃不到嘴裡,雖說獨食難肥。但徐北雲就喜歡硬來試試。
自從知道茶杯不是萬能充電寶之後。
徐北雲就開始研究小形發電機什麼的用來充電。
後來發現沒有充電線,目前也破實生產不了。
徐北雲就無比後悔當初為什麼不下載一些消消樂,五子棋,人機鬥地主,人機撞球等等。
哪怕有個掃雷也好,至少充電的時候不開度娘也能打發時間。想多都是淚。
等青竹替他洗好長發,墨畫就開始替他梳理頭髮,並用一種不知名的香粉揉搓。
過程頭髮也就會慢慢被揉干,發梢上會帶有一種淡淡的桂花香味,經久不散。
徐北雲每天午後都會躺在樹下的妃子榻上小憩。
青竹和墨畫一般都會跪坐兩則,或替他按太陽穴位,或輕搖屏扇,或捶小腿。
徐北雲許是在樹下烈日的哄曬下,兩個小丫鬟都會讚歎公子發香真好聞。
時間一長,徐北雲確定她們不是在拍他的馬屁之後,確實是因為香粉的原因。
他才知道這個時候的古人在洗漱用品上,竟能發展如此。
徐北云為古人的智慧驚嘆不已。所以,他並不能因為有了茶杯和平板,自己就能妄自尊大。
墨畫在梳理髮梢,青竹側跪坐在池邊的木椅上,開始拿香皂和香粉替徐北雲擦洗身體。
牆壁的光可透人的銅鏡上,影照出徐北雲俊俏的五官。
竟和他穿越時他看到的那個名為鏡玄的國漫男主角一模一樣。
剛開始的時候,徐北雲怎麼想也想不明白。
為什麼他自己的長相會和那個國漫男主建模那麼像,想得多了,也就把它當成是因為茶杯和平板的原因。
其實,徐北雲不用照鏡子,也知道現在的自己有多俊俏。
就從他兩個侍女的表情來瞧,可見一斑。
「過不多久,我或許就要去神京了,這次,我就先不帶你們四個一起
你們好好在王府中替我看好工紡和學堂,這兩處地方對我來說,將是極為重要的地方。
以後,我的基業就靠這兩處地方了,學堂里的那些學員,或許將來能為我所用,不過,還是需要好幾年的時光。」
聽到徐北雲的話,青竹和墨畫驚訝到停下手中的動作。
二人眼神委屈得簡直快要哭了。青竹愣完神,急聲說道:
「公子可以帶我們兩個出去呀,留青梅和墨琴她們二人在家就好。
公子你打小就是我們幾人近身侍候,你離開北涼到神京,身邊哪能缺了我們。」
墨畫不停地點著小腦袋,一對杏眼不停地對徐北雲眨著。
恰好徐北雲就吃她這種顏,他用手輕捏墨畫的臉蛋,溫聲說道:
「我去神京是為了進國子監讀書的,國子監裡面不能帶侍女。
何況你們跟去也不能進監中侍奉,再者說了,家裡這兩處地方何等重要。
在這個世上能讓我相信的,除了我爹,也就剩下你們四個了。
在我走之前,還會有一些事交待於你們四個。
或許一年,或許三兩年,我就將回,只要王府里的兩處地方都能夠步入正軌。
而你們也不需要時刻盯著的時候,哪怕到時候我還沒有回北涼,我也會將你們打發到我身邊來。
你們要乖,先幫我好好的看住家,再幫我多多培養出一些好的學員,這才是當下最為重要點重點。」
青竹撅著嘴巴,委屈得快要哭了地哼唧著說道:
「那就不帶墨畫這小蹄子,公子帶婢子我一人就好。」
黑畫一聽,「嘿」地一聲,一抻手就朝著青竹的小屁股拍了一巴掌,忿然罵道:
「黑了心的小蹄子,平時我對你好多著吶,公子平時不多吃的東西,我都留了下來。
多咱自己獨吃過,還不都是等著和你一起吃,偏你黑了心的哄公子,看打!」
說完,墨畫就往青竹旁欺身而去,直接就朝著青竹的腰間撓起癢來。
兩人也不理會自家公子洗漱時間,直接你掐我捏地在一旁嘻哈戲鬧起來。
看著墨畫和青竹捏鬧成一團,臉上卻是濃濃的不舍。
徐北雲知道,他四個侍女中。
墨畫才是最聰明也最是善於察言觀色,她知道公子做出的決定,很少能有更改的。
作為侍女,哪怕再有不舍,她們也唯有聽從
她知道自家公子心腸好,青竹肯定會哭鬧著要跟公子出去,所以她剛才才會和青竹鬧這一出。
一來是轉移青竹當下的心情,二來也是她們的使命。
她們不單止是只想守著自家公子的侍女。
還希望她們能盡自己的能為幫著自家公子。
因為,如果不是王妃,她們四個也就不會存活在這個世上了。
徐北雲身邊這四個侍女都是他已經過世的生母生前給他留下的。
因為打小就和徐北雲一同長大,她們比一般的侍女忠心卻不會過於呆板。
這也是徐北雲在這個時空留存唯一不多的溫暖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