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路上說書人:徐長河 (上)
這次徐北雲進京是徐長河隨身護送。
因他是執掌北涼所有軍中諜衛,所以徐克命他帶隊護送世子進京。
這次他帶了二三十諜衛和死士好手。
並一百鐵浮屠以及兩百名從大雪龍騎中精挑細選的精銳一同進京。
去年王府收到天子旨意時,徐克其他義子不在北涼王府中。
徐長河位列大周三品實權將軍,是他率一千精騎沿途護送徐克進神京。
所以他也就跟隨著徐克一同上朝。
現在的他正對著徐北雲擠眉弄眼地戲說著王爺於神京朝會時的情形。
「王爺位列仙班第一,哦,不,是勛武班位第一。
瞧我跟著世子久了,也學會了一些世子的妙言語句。」
徐北雲聽了也是啞然一笑,他不解地問道:「長江他們都喊我爹義父,為甚你只喊王爺啊?」
徐長河聞言,學著世子平時的模樣,摸了摸後腦,說道:
「我從小是王妃從死人堆里撿來養大的,雖說我他們是王爺的義子。
但我比他們任何人都更加尊敬王爺,我覺得王爺比義父兩字更加威猛一些。」
「去,你倒不如說是想拍我爹的馬屁。」
徐北雲笑罵了一句后,示意他繼續說書。
徐長河領意,繼續說道:
「王爺他老人家口一插,兩眼一閉就往那一站。
而進入殿後的滿殿文武仿若看不到王爺他老人家似的,以前那些與王爺有舊識的,無一人上前請王爺的安。
呵,咱也算是見識到他們的嘴臉了。沒有王爺,他們還能在神京坐躺舒服?
那些老牌的開國勛貴就沒有一個好東西的,當然除了榮國公府,畢竟先代善公臨終前請王爺關照他的親軍護衛。
所以也就一個工部的員外郎賈政對王爺有好臉色。」
徐北雲在聽到榮國府三字后,想起他自從知道他所處的時空是紅樓夢后。
卻又覺得似是而非,他雖然不是紅學黨,但他是烽火迷啊,他自己拿到的好像是柿子的劇本啊。
但這個世界又不像雪中那麼高武,飛仙遁地。一些軍中好手或者死士暗衛,頂多也就是輕鬆跨躍到數米高牆。
他想極也想不明白,只能留存於怪力亂神,時空交錯。
反正自己都魂穿了,這個時空存在什麼也由不得他去置言,他只需要好好地活下去就行。
雖然不是資深紅黨,但他對十二金釵可是神往已久,還特地從平板度娘看了所有金釵的介紹。
再加上他需要布局去做的事情,所以他必須要在神京和江南打開局面。
一是為北涼三戰之地的布局,二來也是受後世那些紅學們的影響。
他想見見曹公筆下的十二金釵們,是何等的讓後世紅學家們驚艷之極。
徐克去年入神京,曾到榮國府拜訪過。
賈母雖說沒有和北涼藩王有過深的接觸,但代善公臨終書信過一封給徐克。
所以賈母倒是親切地和徐克交談一翻。
徐克也對賈母說有北涼軍中弟子前往都中求學,請國公夫人代為關照一二。
賈母自無有不允。只說讓那個後輩進京后隨時過府一敘。
後面半年多,徐北雲交待完四個侍女一些重要事響。
花了小半年才造出兩把短管燧發槍,目前無煙火藥並沒有研發出來,子彈也就留用鉛彈了。
經過測試,只要動作過快,每分鐘能打出2-3發鉛彈,不著甲的情況下,五十步內能致命,傷害則超過了一百步。
對徐北雲來說,鉛彈是目前技術中最容易打造的,唯一的壞處就是不能穿甲。
徐克對徐北雲說過,他是瞧不上寧榮二府後人的。
所有後人中,沒有一個人能撐得起以往寧榮二府的榮光。
除了一個工部員外郎賈政,朝堂上再無一人。而寧榮二府帶爵位的賈珍賈赫之流,徐克多少還是知道一二的。
只懂吃喝玩樂找女人的後人,未來又怎麼撐得起二座國公府邸。
徐克曾斷言,別看此時寧榮二府尊榮之極,不削十年,兩座國公府必然衰落。
畢竟賈璉賈寶玉和賈蓉之流,徐克也是了解過的。故此才有這一說。
徐克他怕寧榮二府中的人,在知道徐北雲世子身份后,想從他兒子身上去拿遼東的好處。
也怕徐北雲答應一些無理的要求,畢竟在徐克看來,他兒子再怎麼聰明,也只不過是個十三歲的小孩。
肯定不是那些老流氓的對手,所以,這才是徐克不明著告訴賈府老太太徐北雲身份的真正原因。
不是徐克信不過賈母,而是因為賈府人多口雜,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徐長河看到自家世子神遊太虛,以為是自己講得不夠精彩。
隨即站起身來,大喝一聲。等把世子的眼神拉到他的身上之後,繼續說書道:
「那些開國勛貴是除了乾武勛貴喊打喊殺得最厲害的一伙人了,比之文官的嘴臉不差上下。
畢竟遼東田莊的收成咱們北涼截收二成,二成不多,但對他們來說,這簡直是在割他們身上的肉。
朝堂上吵鬧一團,除了五軍都督府的人。
殿上大多都是對徐長江喊打又喊殺。後來都察院的一個七品御史出班高聲奏言:
2000騎大雪龍騎慌報軍情下安南買種糧,又擅自誅殺無故之人。
請天子即刻下旨誅殺徐長江並2000大雪龍騎,又說要把他們的腦袋祭奠安南阮家一族的亡魂。」
「王爺他聽到這裡,睜開眼斜瞄了那御史一眼之後,又繼續閉眼不語。」
徐長河接過近侍遞過來的牛皮水袋。咕咚咕咚地喝了幾口,繼續說書:
「呵呵,可能是王爺的舉動刺激到那位御史了。
那廝竟跳到王爺的面前,指著王爺,激動之餘高聲大喊大罵。吐沫都差點噴到王爺身上了。
指責王爺麾下北涼軍妄顧大周律法,擅舉刀兵,屠丁近千,殘暴之極。
簡直是無法無天。大周萬民唾棄之,天下蒼生難容之。」
「嘿嘿,雖說咱只是三品武官,但沒人願意和王爺站一班。
剛好咱在朝堂上站得離王爺近,當咱準備側身給那廝一腳時。咱瞧清那廝吐沫並沒有噴到王爺身上的。
如果不是王爺轉身給了咱眼色讓咱不要輕舉妄動,否則咱老早就把他一腳給踹開了。」
說完,徐長河繼續接過護衛遞過來的牛皮袋水壺,猛喝了一口繼續說書:
「還沒有等那御史罵完,只見義父他老人家,用子一抺臉上。
抽出腰間的盤帶,反手就是一抽,直抽在那廝的嘴巴上。
那廝倒是演得一手好戲,王爺才抽他一嘴,那廝就順勢躺地下去。
王爺一瞧,嘿!王爺樂了!
直接抽打在那廝的身上,再去猛抽那廝雙腿。王爺一邊抽他嘴裡還一邊數落著罵那人不知尊卑。」
徐長河順了順氣,繼續說書道:
「滿堂文武一下子就被王爺爆打那御史給唬住也愣神了。
直到那廝在地上打滾撒潑,響起一串的慘叫聲。
殿中的信國公才在王爺抽了十來下後上前拉住了王爺的手。」
許是徐長河想學徐克的資態,鬆了松脖子,言道:
「義父邊將盤帶給系回腰裡,邊大聲喝罵著那御史:
國朝有你這種御史真真是讓聖上蒙羞,我北涼軍中哪一個不是為國朝拋頭顱灑熱血,無數北涼兒郎為了大周身死戰陣中。
整個大周有哪一處地兒沒有沾過北涼軍軍中兒郞的鮮血。
本王十二歲從軍殺人,從大周東北錦州殺蒙元到南部滅大小八國。
再到西南鎮壓蠻夷二十餘族,老子屠三十餘城的時候,你小子都不知道在哪兒玩泥巴呢?
你以為本王的人屠稱號是怎麼來的啊?
別說安南阮氏一族,敢對本王兒子動殺念的人本王一個都不會放過。
更何況那阮氏一族派死士進北涼刺殺,
如果不是本王兒子無憂,本王一再克制。
大雪龍騎屠的就不是阮氏,而是整個安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