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水軍現形
「小看誰呢。」小美很不滿意地拍了拍把手，「不得勁啊，車還是得改過才過癮。」
關小北一把拉住她就往店裡去，不給她繼續遐想的空間，好好當精神小妹就行，別學什麼鬼火少年。
手機店裡，老闆正在櫃檯後邊埋著腦袋，兩人走到跟前也沒有反應。
關小北上前一瞅，原來在看直播，屏幕里幾個打扮得不倫不類的姑娘在跳舞。
果然，這才一個晚上而已，模仿者已經如雨後春筍一般冒了出來。
不過目前她們還沒有找到精神小妹的精髓，搖得一板一眼，整整齊齊，一看就是科班出身，太正經了。
關小北敲了敲桌子，「做生意了老闆。」
「等會，我正忙著呢。」老闆頭也沒抬，隨意招呼了一聲。
只見他手指翻飛，不停的在屏幕上打字。
原來這傢伙正在和人吵架呢。
「……你行你上啊……不行別嗶嗶……有本事自己跳啊……」
他手速極快，關小北斷斷續續只看到一些，好奇道：「你是她們的粉絲?」
「粉啥啊，接點外快唄。」老闆嘿嘿一笑。「這些直播公會總要湊點人氣嘛。」
付費粉絲？水軍嘛！
想不到今天看到個活的了，關小北笑道：「那你可發財了。」
「平時也就賺點買煙錢而已，只是這兩天單子一下多了起來，有興趣？拉你進群啊。」
「那挺好的，現在這個單子是幹啥呢？」關小北問道。
老闆一邊打著字一邊說道：「這兩天沒看抖手嗎？新冒出了個網紅，搞得這些個大公會都瘋了一樣，到處拉人氣。」
「哪個網紅？」小美也湊了上來，笑嘻嘻問道。
「就是兩跳舞的，別說還挺帶勁，但咱既然收了錢，就得有專業精神，該噴還得噴。」老闆頗為自豪地說道。
「你就不怕被人找上門嗎？」小美問道。
「怕什麼，網路上誰認識誰啊，除非能順著網線爬過來。」
「爬過來是不可能，但說不準能偶遇呢？」小美望了望周圍，拿起一個模型手機，在手裡顛了顛重量，正合適。
「哈，開玩笑，世界那麼大，這概率比中彩票還低吧！」老闆不以為意，依然在低頭奮戰。
「那恭喜你了，今天的運氣真不錯。」小美直接朝著老闆腦袋拍去。
關小北並沒有阻止，昨晚這些人在直播間煽風點火帶節奏，差點把首秀給搞黃了。
再說了，模型機也不值錢……
「哎喲！」
老闆一聲慘叫，三分是吃痛，七分是被嚇到的，一蹦起來老高了，捂著腦袋大喊道：「搶劫啊！」
「搶你妹啊！好好看看我是誰！」小美叉著腰，氣勢洶洶的盯著他。
老闆總算正眼看向兩人，瞬間熄了火，一連退到牆角，哭喪著臉道：「至於嗎！不就是噴了幾句而已，真的找上門啦!」
「至於！誰讓你嘴那麼臭！你給我出來，看我不撓死你！」小美長牙舞爪，作勢就要衝進去。
關小北抱著胳膊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
十幾分鐘后，兩人翹著二郎腿，手裡捧著奶茶，舒服地坐在店裡的沙發上。
老闆頭髮凌亂，站在一旁陪著笑。
「小北哥，您大人有大量，我也是混口飯吃，以後黑您的單子我不接就是了。」
小美白了他一眼，「那你也得敢，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敢再黑我，隨時可以來逮你！」
「是是是。」老闆姿態放得極低，當噴子的最怕曝光了，這群人別看在網上氣勢凌人，在現實里往往慫得要死。
而且他這些年不知道在網上得罪了多少人，一旦被人找到跟腳，那店裡的生意都不用做了。
「下不為例，以後要是那些公會有什麼風吹草動，你懂的。」關小北半眯著眼說道。
「懂懂！一定通知您。」老闆連忙點頭，「搞輿論這一塊，不是我吹，咱老王絕對是排在十個手指頭裡的。」
「怎麼，開手機店不賺錢吶？」關小北問道。
老王撓著頭道：「也賺一點，都是無聊鬧的。」
關小北想了想，老王這條線其實挺不錯的，說不定以後真的有用，他開口道：「老王，咱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下面就說正事吧。」
「正事？難道您有大項目？說吧，要弄誰？咱在群里吼一聲，價錢絕對好商量！」老王搓著手道。
關小北從褲兜里掏出手機，往他跟前一遞，「弄它。」
「啊？」
「給我修手機啊！」
「這……您真是趕巧來店裡的？」老王驚道。
「不然呢？」
「瞧我這張嘴，真是倒霉催的。」老王一臉悔恨，要不是自己話多，怎麼可能暴露身份。
可現在底都透乾淨了，還能怎麼辦呢，只好悻悻然接過手機，坐到工作台前開始擺弄起來。
不一會，他就從手機里清出了一桌子灰，感嘆道：「怪不得別人都模仿不來，您的舞蹈太費手機了。」
顯然他昨晚看了直播，「下次再跳那平沙落雁式，還是給手機戴個套吧。」
「平沙落雁式？」關小北想起了金大俠小說里的這個名詞，不是什麼好話。
「您不知道？今天都上熱搜了，好幾家公會直播都掛了這個詞，可惜沒一家跳得有你好看。」
「咳咳……」關小北尷尬地擺擺手，「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他這舞蹈不止費手機，還非常費酒。
「還有您那段新潮說唱，賊帶勁，也上熱搜了，再加上之前的花手，連中三元，不火都難啊！」老王感嘆道。
關小北臉都紅了，「不說這個了，手機修得好嗎？」
「嘿，看您說的，這個是我的主業！」老王貼好屏幕，按下開機，順利啟動。「搞定！」
關小北連忙奪過手機，手指微顫，點開了抖手的後台。
9527元
這是刨掉了平台分成，他昨晚直播所獲得的全部收益。
他的呼吸都急促了起來，一把摟過小美，狠狠抱了一下。
小美反手就給了他來了個鎖喉，「你想上天啊？」
「咳……松……鬆手。」他憋紅著臉，指著手機屏幕。
小美看了一眼，這才冷哼一聲鬆了手，「你答應我的事呢？」
「買！」關小北大手一揮，「看中哪台，自己拿！」
小美這才喜笑顏開，在櫃檯看了一圈，選中了一台新款的果牌手機。
「喲，您眼光真好，昨天才到的貨，今年爆款吶！」老王一看有生意做，眼睛都笑眯了。
「多少錢，掃碼！」關小北難得瀟洒一回。
「就沖著小北哥的面子，成本價直接給您了，八千八，多一分都不要！」
「小美啊……」關小北扭過頭，小聲道：「要不咱換一台？」
「嗯？」小美握緊了拳頭。
「買了！就這台！」關小北硬著頭皮付了錢，心情彷彿坐了過山車一般大起大落。
猛然又想起那個存在感低下的系統，說是賺到了一萬還能抽卡來著？
明明就只差幾百塊了……
算了算了，他轉念想到系統的不靠譜程度，興許又給個什麼牛鬼蛇神，還是先把精神小妹這個唯一的員工調教好了再說吧。
好不容易平復了心情，這時，手中電話響了。
關小北隨手按了接聽。
「您好，請問是關小北先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