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誰會在意我？
韋應寒一路漂浮向家前行。大街上車水馬龍，湍流不息。車輛的轟鳴聲，機器運行的噪音，還有電台、無線廣播以及通信基站的電磁波，形成無數雜亂的波紋衝擊而來，幸好有混沌鍾在，都被擋在鍾外。在鐘身周圍，形成一圈圈的反射波紋。
韋應寒見了，心裡清楚。若不是有混沌鍾護著，自己的魂魄之力，肯定會受到衝擊。能堅持多久，就很難說了。
看來，這現代社會，對鬼魂靈體來說，實在是太不友好。怪不得改開以後，社會日漸繁華，鬼怪靈異作祟的事情，卻越來越少了。並不是鬼怪變好了，而是鬼混不下去了！
很快，韋應寒一路飄回家。遠遠的看到黑哥黑無常，在自己家探頭探腦的。韋應寒見了，不禁一驚。「難道我的家裡又出什麼事了？」
韋應寒加速飛去。還好，老娘和女兒都在。老娘雙眼紅腫，女兒還在低聲哭泣，姐姐在旁邊像是剛說了些什麼，只見家裡氣氛壓抑。
過了良久，媽媽才開口道：「小寒再不好，也是你們的親弟弟，就算你們不喜歡他，可以不幫他，可也不應該打死他啊！再不好也是我生的，怎不連我一起除滅了？好趁了你們的心！」
嫂子在旁邊開口道：「媽，正光也不是有意的，只是喝多了，兄弟倆爭吵了起來，吵著吵著就打起來了。你也知道，小寒打架厲害，下手又狠。正光被騎在身下打急了，順手摸個瓶子，打在小寒頭上了。沒想到小寒沒站穩，把桌子帶翻了，後腦勺磕在碎玻璃上，才出的意外！」
韋應寒聽了，深感意外。「好像不對呀？明明是他不斷的找茬辱罵與我，先動手的，後來又趁人拉住了我，才用酒瓶打的我，怎就說成這樣了？」
媽媽道：「你們的說法別人信不信我不清楚，我是不信的。小寒雖然毛病不少，卻不愛惹事，正光平時如何對待小寒的，我還不知道？不管是人前還是人後，都是不帶一點面子的辱罵。」
這時，韋應寒八歲的女兒哭著說：「我爸爸平時很尊敬他，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現在把我爸打死了，還往他頭上扣責任，你們太過份了。我爸絕不會先罵大伯，更不會先動手的！嗚……」
大姐韋正清聽了，開口道：「芷蘭，大人說事，你小孩子家家的插什麼嘴？別和你爸一樣，沒大沒小的。」
韋芷蘭聽了，哭道：「怎麼？打死我爸爸，還不讓我說話了？你們有本事，把我也打死好了，把我父女一起除害了，趁了你們的心，離了你們的眼。」
韋正清聽了，頓時怒斥道：「三歲看到老，一看就和你爸一樣，牙尖嘴利不是個東西。你爸死了，你以後還能指靠誰？還不是要我們養活照顧？就這樣，誰能心疼得下？」
韋芷蘭流著淚道：「髒的要你們照顧，我爸再不好，也不會看不起我，更不會無端指責我這也不對、那也不對。更不會隨意說我這個象了我媽，那個象了我爸了，長大肯定不是個好東西！」
大姐怒道：「小小年紀就謊話連篇，誰會這麼說你小孩子家的？」
韋芷蘭嗆聲道：「就是你們，你和大伯都這樣罵過我，也當著我的面，這樣對外人說我和我爸爸！，」
大姐氣的渾身發抖：「還不是你不聽話，我們好心指教你，就是存心羞辱你了？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的東西。」
韋應寒聽了女兒的話，既是欣慰又感到心酸。他的女兒也曾生氣時，哭著指責過他：「別人的爸爸是怎樣的？我怎就有你這麼個爸爸！」
聽了女兒的指責，韋應寒很傷心。當時就冷冷的道：「如果你覺得別人的爸爸好，你認別人做爸爸好了，我不會攔你。把你養大，供你上學是我的責任。你成年後，可以在外面找工作，永遠不要回來，咱們離得遠遠的。至於你孝不孝順我，那是你的事，我從來沒把養你當成養老投資。我絕不會要求你孝順我替我養老。」
此後好些天，他除了給孩子做飯什麼的，很少同她說話。直到後來，女兒突然不願去她大伯和姑姑家了，他才問為什麼？
女兒說：「他們當著我的面，指責你。你再不好，也是我爸爸。哪有當著我這做女兒的面，說我爸爸不好的？他們不僅僅是羞辱你，同時也是在羞辱我。我反駁了一下，就罵我和你一樣，三歲看到老，不是個東西。」
韋應寒當時聽了，頓時覺得心裡是無比的苦澀，沉默了很久才道：「不想去就不去了吧。人家話雖不好聽，卻是實話，你可千萬別象你爸我！」
女兒聽了道：「你雖然不是個有本事的爸爸，還算是個合格的爸爸。該給買的，雖然不能和有錢人家的爸爸比。但和周圍的鄰居家孩子比，強多了。不該給的說啥也不會給，我雖然當時不高興，過後也能理解！爸爸，對不起，那天我不該那樣說！」
韋應寒聽了，撫摸著她的頭，父女倆才算是和解了。今天聽到舊話重提，真的是讓他神魂俱傷，難過不已。
「我這女兒也算是沒白養了，還知道替她爸爸說話！」
母親見女兒被嗆的下不來台，開口道：「蘭蘭，怎說話呢？再怎麼著，你姑也是疼你的長輩。關心你才會這樣說。不像外人，只會說你好，不會說你壞。只有親人之間，才會這樣直言不諱的指出你的不好之處！」
韋芷蘭聽了，不服氣的哼了一聲，不再言語。
屋裡沉默了片刻，大姐開口道：「媽，事到了這個地步，小寒人已經死了，總不能因為個死人，再把正光也搭上吧？雖說這樣大的事，不能說民不告官不究。可只要咱們不鬧騰，私下說好了，總是比較好處理，正光也能判的輕些。拖的久了不好，聽說現在有人提議立法，酒後傷人，也要擔負責任。若是在立法之前了結此事，不會橫生波折。」
韋芷蘭聽了道：「說的輕巧，殺人償命，欠債還錢，豈能私下了結？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