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收穫的喜悅
僅僅是一個禮拜，每天上學帶點廢品就有這麼多收入，大傢伙可激動了。
周二的下午，迎來敖上廢品收購站第一個爆發期。
「我的，喂，肖平，咱們可是好朋友，先收我的。」
「我這兒有銅線，昨天晚上剛剪的，劉永根，先幫收下。」
「劉日輝，你要是再不收我的，我就揍你了。」
「擠什麼擠，再擠我捏你屁股。」
看到這樣的場面，程峰是既高興又無奈，他只好求助劉三。
示意了一下，後者心領神會，帶著幾個表弟就開始維持秩序。
他正好是四年級的紀律委員，說話很管用。
「排隊懂不懂，排隊，肖玉輝，再不排隊我讓你吃牛屎。」
肖奶奶年紀大了，肖平的父親和叔叔又有本事，導致她根本不用勞動，一天到晚在家就喜歡看著一群小孩子在眼前晃來晃去。
如今這麼多小孩湧入家裡，和自己孫子搞得熱熱鬧鬧的，跟菜市場一樣，她打心眼裡高興，滿面笑容給大家倒水喝。
這下子，秩序慢慢好轉，劉三那傢伙也拿著程峰給的5毛錢買零食去了。
路過的老師和家長們指指點點。
「老劉，那不是你兒子嗎，把你丟掉的綉鐵鏈子都拿去賣了。」
「哎，小孩子愛鬧，就由他吧。」
說完，趕著牛端著爬犁去田裡，家裡還有幾畝田呢，哪有心思管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
「瞧瞧人家的兒子，這麼小就會做生意了，咱們家那個哦，不爭氣的東西。」
「看看，這幾個孩子多聰明啊，以後是個有出息的。」
「老肖，你看平平那孩子，在家幹活就從來沒那麼勤快過。」
「讓他鬧，勤快點好。」
「段老師，那是你們一年級的幾個學生吧，這怎麼還做起了買賣。」
「是，是，這小子腦子轉得快。」
段老師有點尷尬，他是個老古板，其實不太喜歡程峰沒事瞎折騰這個，哪怕明知道這樣的孩子更有出息也不喜歡。
在他的心裡，學生就要有學生的樣，這個時候就應該在家好好學習。
這麼小就不務正業，長大了還得了。
但他又無可奈何，早在昨天程峰幾個小傢伙當場在課堂上宣傳要收廢品，弄的學校沸沸揚揚的時候，就已經找程父談過。
結果人家爹都不在意，他能怎麼辦。
在大人們品頭論足的時候，程峰這邊也差不多幹完了。
「好了，今天沒有要登記的了吧，各位同學，明天這個時候我們還在這個地方收廢品，有多少要多少，但自己的課本和家裡的電線我們不收，不然對不起爸媽給我們交的學費。」
「什麼時候給錢，今天你們拿小本子登記了這麼多，就是不給錢，我不相信你們。」
一個高高瘦瘦，眼窩突起的傢伙叫嚷起來。
這貨叫祝義軍，爺爺輩才來到敖上村，是個外來戶，本來就不容於人，性格還十分囂張，後來也做沙石生意，卻被劉家三兄弟按的死死的。
「下個月這個時候，我把錢給你們。」
「那你要是說話不算話怎麼辦？」
「怎麼會不算數，上周賣的不是剛把錢給你嗎？」
程峰臉色一黑，這小子明顯是嫉妒了，有踢館的跡象。
「我不管，我現在就要錢。」
「我們現在就不給你。」
肖國強撅著嘴，擋在程峰面前，針鋒相對。這傢伙從小到大就不是個吃虧的主兒
「哼，那我現在就要揍你。」祝義軍作勢就要打。
肖平和王德輝幾個人上前一步，攥著拳頭，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架勢。
「你不怕老師嗎，你瞧瞧。」
程峰適時大聲喊道，果然吸引了附近幾個老師看過來。
祝義軍眼骨碌一轉，還真是，那幾個老師是住在學校里的，看著這邊的情況，賴著不走。
有老師在，他可不敢放肆。
程峰嘴角一揚，開玩笑，你以為老子為什麼選在學校旁搞廢品收購站呢。
但這貨的塊頭確實擺在那兒，要是真來揍自己，就算加上肖平和王德輝估計也吃不消。
現在，他還不想讓跟著自己的幾個兄弟學會好勇鬥狠。
惡人自有惡人磨。
程峰看向了劉三，這貨還沒走，正蹲在小賣鋪和同班的小姐姐聊天。
特么的，老子這邊出事了也不過來看一下，有沒有一點收保護費的職業素養。
看來還得自己提醒他一下。
「你們在這兒等我一下。」
程峰徑直走向小賣鋪，肖平幾人眼巴巴地看著他。
峰哥這架勢，是又要買冰棒的節奏啊。
買了兩根冰棒，遞給這對狗男女一人一根：「三哥，月月姐，請你們吃冰棒。」
「幹啥，又有事兒啊。」
「有人欺負我。」
「什麼？還有人敢欺負我兄弟。」
劉三快速咬了幾口冰棒咽了下去，把剩下的一半給旁邊的月月姐，怒氣沖沖地向祝義軍走去。
今天，他要在班花面前好好表現一番。
「三哥，今天有老師在，不要打架。」
「額，那怎麼辦，總不能讓他白欺負你。」
「明天下午，你帶著肖平和王德輝早點放學，堵在路上，用麻袋一套揍他一頓。
揍完之後，你還要威脅他，不准他告訴家長，就這樣說.......」
程峰把劉三拉到一邊細細低語，看向祝義軍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接下來的敖上小學，一股風氣正在興起，許多同學下課之後不再調皮搗蛋，而是到處去翻找著村裡的各種廢品。
小賣鋪的老闆高興的不得了，這個禮拜的零食那是前所未有的好賣。
幾個小夥伴的父母也很高興，孩子能不能考上大學那是未來的事情，但拿回了5塊錢那是眼前看的見的好處。
在這個小山村裡，大家窮的一條褲子從大哥穿到四弟的地步，有什麼比錢更實在。
更高興的是程偉軍，兒子沒騙他，這幾次考試都是100分的試卷拿回家。
他和別的父親不一樣，認為做生意始終是次要的，學習好，將來弄個鐵飯碗才是王道。
弟弟妹妹就更開心了，哥哥每次回家都會給他們帶點零食，不是冰棒就是一管子酸梅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