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說服父母放任自己
在肖平的軟磨硬泡下，肖奶奶終於肯把破棚子拿出來給程峰用，順帶著還要了一把手提秤。
傍晚，收拾了一番，上了把鎖，貼上了敖上村廢品收購站幾個大字后，三人才各自回家。
事情很快就有了結果。
第二天上學的時候，就有學生的書包充實了不少。
有些人帶著幾塊鐵片，有些人裝一書包的廢紙，還有人掏出了一捆銅線，也不知從哪兒來的。
「程峰，聽說你會收廢品？」
一個比自己高個頭的大哥哥跑了過來，居高臨下對他說道。
這不是嶺下組的劉老三嗎，我知道你，今年11歲，四年級，15年後買了台拖拉機運沙子，發了點小財，小日子過得不錯。
心裡暗暗把這個傢伙的未來事迹大致過了一遍，這才看向他的書包。
好小子，把三年級以下的書一股腦都給帶了出來，不怕你老子揍死你。
不過，有魄力，爺喜歡。
程峰笑著跟這貨說道：「是啊，紙的話是1毛錢1斤，劉永根沒跟你說嗎？」
「說了，那你給我稱一下。」
「馬上要上課了，劉三哥，咱們不能逃課，等放學吧，你先把你們班的人組織起來，放學統一到我這裡來稱，我給你們記賬。」
「好，放學了咱們校門口見。」
劉三想了想，也同意程峰的說法。
這時候沒有體罰的說法，老師們一手拿著書本，一手拿著教鞭，那可是真敢打人的。
4月12日17：10分左右。
程峰帶著肖平、王德輝等6人在肖奶奶家門口放上一大串鞭炮，貼上塊木板牌，掛上程峰自己寫的條幅，宣布敖上村第一家也是最後一家廢品收購站開始營業。
沒有登記，沒有禮花，沒人送祝福，但確實算是一個獨立運營的單位了。
法人代表程峰，總經理肖平，業務經理王德輝，業務員肖國強、劉日輝、劉永根。
哈哈，玩笑話。
不過此時熱鬧勁倒是有了，程峰負責稱，肖平幾人負責分類，由於事先培訓過，倒也不會亂。
但可惜客戶並不多，三三兩兩的，不免讓人泄氣。
「峰哥，我爺爺給我做了個新陀螺，還有一輛小四輪，咱們去玩那個吧。」
「不行，干這個，幹完我請你們吃冰棒。」
「真的，但這次遲了，你們得給我好好乾完這個禮拜，聽到沒。」
「好哇，吃冰棒，吃冰棒嘍。」
程峰看著這些傢伙，有些無奈。
天漸漸變黑，今天是不會有客戶上門了，盤點了一下，其實業績還不錯。
開張第一天啥優惠政策都沒有，就收到了二十多斤紙，7斤多鐵還有3斤塑料和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還能苛求什麼呢？
人都有習慣性，尤其是白紙一樣的小孩子，一旦養成了某種習慣，那多半會一直去奉行。
程峰現在就是要讓大傢伙養成有廢品就可以往他那兒換錢的習慣。
今天一點，明天一點，形成規模和流程。
本來現在就能讓大家看到錢是最好的，但誰讓程峰一窮二白呢，只能玩空手套白狼的套路。
「德輝、平平，你們幾個過來。」
趁著發冰棒的時候，程峰把幾個小夥伴叫到一起，準備傳授一些話術。
「現在這麼晚了，你們回去肯定要挨罵，知道怎麼說嗎？」
幾個人你看我，我看你，盡皆搖頭。
「你們就說是老師讓你們留下來補課，多留了一會兒，知道嗎？」
「嗯嗯，峰哥真聰明。」
「呵呵。」
蹩腳又粗暴的理由，幾年後，當補課就要收費這一概念形成共識，這理由就不再管用。
這時候的老師還很淳樸，他們會體罰，會留堂，有很多的惡習，但無一例外都是為了提高還在學習，絕不是為了搞點錢花花。
留堂、補課這兩個詞還很單純，家長們能理解。
「峰峰，今天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留堂了？」
這不，晚飯的時候，父親就來了這麼一句。
是時候展現我真正的技術了。
程峰咽下一口蒲瓜湯泡飯，說道：「爸，您兒子我不需要留堂，我是收廢品去了，以後我都會這麼晚回來。」
父親眉頭一皺：「什麼意思？」
「是這樣的.....」
程峰把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最後補上一句：「我自己賺錢花，而且絕對不會耽誤學習。」
全家陷入短暫的沉默。
程偉軍還好，他已經知道兒子不凡，其他人則是目瞪口呆，這個小子想的也太周全了，聽著操作性也很高。
還能說什麼呢，家裡人不傻，只是憨厚淳樸。
學習能跟得上，不用花家裡的錢，孩子也能得到鍛煉，那就讓他折騰唄。
晚上，程偉軍又偷偷給了兒子一塊錢。
「省著點用。」
「謝謝爸爸。」
父愛啊，從來都是那麼隱晦而又偉大。
剩下的四天時間，廢品收購站照常客戶不多，但每天都有進項。
只是，幾個小孩子放學后收廢品的事情終究是紙包不住火，好在程峰每天都會有新的話術交給幾個小夥伴，保證他們回家后能罵的輕點。
到最後，家長們也捏著鼻子默認了這個事實。
渾小子有點事干也挺好，總比在家碾雞摸狗強。
尤其是肖平的家長，覺得能讓孩子早早鍛煉一下也未嘗不可。
「峰哥，明天你說的那個收廢品的真的會來嗎，再不來，劉三就要揍我們了。」
劉日輝非常怕劉三，說起來他還是劉三的六代堂弟。
但那個傢伙，火起來最喜歡揍得就是堂弟。
「怕啥，我們六個人還怕他，揍就揍，誰怕誰？」
肖國強一股子狠勁，這很符合他的性格。
「就是，我第一個上，峰哥第二個。」肖平也隨聲附和。
「.......」
程峰看著這小子頗感無語，他可沒這麼勇。
「可是劉三還有兩個表弟讀三年級，他們加在一起，我們肯定打不過。」
王德輝、劉日輝、劉永根幾人都有些害怕。
「行了，你們都回去吧，劉三不會揍我們的，明天下午2點來這裡等我就行。」
「2點是幾點啊。」
程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