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家臣
看著一身奇裝異服的蘇近嶼,聯想到這麼年輕便有如此高絕的身手,夏言蹊覺得除了獨孤九劍的傳人這個說法,的確沒有什麼能夠解釋面前這個男子的武學來歷,呆怔片刻過後,便是極度的震驚,繼而滿眼小星星的望向蘇近嶼,訥訥說道:
「難怪你這麼厲害,原來是獨孤九劍的傳承,言蹊失禮了。」
蘇近嶼這才知道眼前的大小姐的全名。
雖然在聽聞夏言蹊對自己近乎崇拜的講述了一番獨孤九劍的來歷,現在還腦袋嗡嗡作響,男人的虛榮本能還是讓他故作高人姿態的擺了擺手:
「浮雲,都是浮雲,小意思,不失禮」
其實蘇近嶼除了胡說了一個名字外,的確沒有忽悠夏言蹊。
雖然自幼修習《太上玉液封神訣》,但對於無聊的蘇近嶼而言,也只是用來打發時間的一種手段,雖然這種手段足以讓九州所有高手垂涎三尺,蘇近嶼卻並不自知,只是打坐之時內觀臍下三寸之處,按照書中所講的丹田位置,隱隱可見一滴清澈透明的水珠。
隨著修習日久,奇經八脈的精氣逐漸匯聚,這顆水珠慢慢成為一汪清泉便不再有任何變化。
不過就在十二歲那年和猛子一起,與麻線街的小痞子們大戰一場過後,蘇近嶼驚奇的發現那汪清泉似有所動,容量又大了一些,所以後面即便被打得滿臉桃花開,他也樂此不疲的踏上了這條弔詭的修鍊之路。
時間一年年過去,小痞子蘇近嶼漸漸長大,一場又一場的拼殺過後,現在丹田之中的清泉早已成為一潭小湖,而那些生死相搏之中對手所使用的招式,則是過目不忘,輕而易舉的學了個十成十。
「你他娘的真是個天才」蘇近嶼經常得意洋洋的學著李雲龍的口吻對自己說。
然而還沒有得意多久,蘇近嶼便發現一個很嚴重的事實:憑藉庶人坊這些小混混,丹田之氣已經無法提升,於是便弄了之前那身行頭,打起了那些江洋大盜的主意,可憐的匪徒們只當自己遇到了行俠仗義的大俠,卻不知道自己實際只是個藥渣。
隨著藥渣越來越渣,為構建和諧庶人坊做出不懈努力的蘇近嶼只好把目光投向了更廣闊的天機城外,剛剛歷練了兩個月,回來便碰到了夏言蹊。
此刻的大小姐全然沒有了之前的傲氣,在這個以武為尊的世界,世家雖然可以在地方上隻手遮天,但面對武道通玄的隱士高人,依然只能高山仰止,不敢輕舉妄動,這也是為何天機城能傲立九州,任憑天下四處烽煙我自巋然不動的資本,因為這裡有白鶴寺,白鶴寺里有四位手段通天的大宗師。
「那個,還不知道你怎麼稱呼?只是聽見那個漢子喊你小魚」夏言蹊有點不好意思。
蘇近嶼此刻也從高人身份中清醒了過來,恢復了一如既往的痞態,隨便說道:
「蘇近嶼,名字不好念,叫我小魚就行。」
看著場中氣氛有點變得緊張和尷尬,蘇近嶼接著輕咳了一聲轉移話題道:
「大小姐一個人顛顛的跑這一千多里路,不會是過來看風景的吧?」
聽聞此言,夏言蹊忽然又活躍起來,搖了搖頭說道:
「不是,我是來參加白鶴書院的武選的,父親不同意,我便一個人偷偷跑了出來,三年一次的機會,我可不想錯過。」
蘇近嶼假模假樣的嘆了口氣,說道:
「唉,果真是女大不中留,跑出來練武還行,要是跟人私奔了,你家老爺子腸子不得悔青了」
看著沒個正形的蘇近嶼,之前的高人身份在大小姐心裡一掃而空,白了蘇近嶼一眼道:
「你這人說話就沒個正經嗎?」
緊接著又恢復好奇寶寶的心態問道:
「對了蘇大俠,經歷了今天這番事,那些人的嘴臉你也看到了,以後有何打算?」
聽得此言,也勾起了蘇近嶼的思索,他知道雖然這次幹掉了二爺,但是樹大根深的鹽幫還在,而魚幫眾人的作為也的確讓他心有所感,沒有絲毫的怨恨,只是想起了魯迅在《華蓋集》中的一句話:勇者憤怒,抽刃向更強者;怯者憤怒,卻抽刃向更弱者。人性本就如此,沒什麼可抱怨的,考量片刻回道:
「我可能會和老爹離開天機城,打算到外面看看」
聽聞此言夏言蹊眼珠一轉,笑嘻嘻說道:
「妖刀公子,你身手這麼好,為什麼不去書院?要是能成為大宗師的親傳弟子,加上你的獨孤九劍傳承,恐怕以後真的會成為一個大人物呢」
蘇近嶼撓了撓頭,迷惑的盯著夏言蹊回道:
「大小姐,你是真不知道還是故意消遣我啊,我們這種小人物,人家書院是不收的,硬要進就得闖龍門,參加龍門大比,龍門大比什麼樣你不可能沒聽過吧?」
夏言蹊點了點頭表示了解,隨即神秘兮兮的說:
「那……如果我有辦法讓你不參加龍門大比就能進書院呢?」
蘇近嶼左右端詳了一下夏言蹊,以他敏銳的察言觀色本領,知道這小丫頭不會出什麼好主意,不過還是佯作興緻非凡的樣子,探頭過去說:
「什麼辦法?快說來聽聽」
夏言蹊想了想,稍微有些遲疑,緩緩開口道:
「如果……如果你願意成為我的家臣,就可以和我一起參加武選,不用去走血路闖龍門」
家臣?從來沒聽過這個詞的蘇近嶼有點迷惑,不過聽名字和家將差不多,想到歷史上的戚家軍楊家將,好像也蠻不錯,還當小丫頭有什麼陰謀呢,便長長呼出一口氣,輕鬆的回道:
「好啊,是不是和保鏢差不多啊?管吃管住不?」
夏言蹊難掩興奮之色,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嗯嗯,不止管吃管住,衣食住行全包啦」
看到小丫頭如此興奮,蘇近嶼有一種中了圈套的感覺,不明白為啥招個保鏢就像招了個上門女婿一般的興奮,不過心中雖有狐疑,卻也並未多想。
這時夏言蹊伸出沒有受傷的那側胳膊,白嫩的玉手在蘇近嶼面前擺了擺,大聲道:
「來,擊掌為誓!」
「唔,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