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九品天脈
此時由於接近下午,當日的大選已經接近尾聲,但等候的人依然不少,蘇近嶼手搭涼棚抬眼望去,便見得大多數都是衣著華麗的世家公子和小姐,人群之中也偶有一些武夫打扮的人酷酷的持劍側立在旁,想來便是之前夏言蹊讓自己入行的家臣了。
武道大選並不按排隊或者報名順序安排應試人選,而是按照各大世家在九州的勢力大小,身份尊卑,作為北境首屈一指的最大世家,夏家當然排在第一序列里,不過只是幾人來得遲了些,所以也只能等已經進去的應試者出來才能參試。
此時夏言蹊已經離開兩人,和幾個同樣來應試的世家小姐站在了一起,一群如花似玉的姑娘不知道嘰嘰喳喳在說些什麼,時不時傳來陣陣悅耳的笑聲,敏銳的蘇近嶼感覺有些目光指向了自己,便見得夏言蹊此刻正手舞足蹈的比劃著什麼,眾女之中傳來一陣驚呼,隨之所有人的目光直直的看向了自己。
「嚓,一群沒見識的傻丫頭」蘇近嶼腹誹道,轉頭望向人更多的另一邊。
「聽說了嗎?西境韓家的公子韓遇白,三項大選都得了個七品上,幾十年不遇啊」
人群中一位身材瘦高的公子向旁邊人羨慕道。
「哎,陳公子,怎麼說話呢,人家那現在可是太子,怎麼能叫公子?」旁邊有人打趣道。
陳公子趕蒼蠅一樣揮了揮手道「這可是天機城,什麼太子不太子的,再說韓槍王雖然割地為王,建了西涼,人家也沒自稱皇帝啊,說實在的,咱們九州除了君家,誰敢真正的面南稱尊?就算他敢,咱們這些世家心裡也不服啊」
旁邊又有一位身材矮短,冒著虛汗的公子說道:
「畢竟是韓槍王的兒子嗎,沒什麼可奇怪的,我就盼著每項能三品,堪堪夠格別讓我老爹丟臉就行。」
陳公子看著走路都費勁的傢伙打趣道:
「郭公子,我看你沒問題,別說三品了,超過韓遇白都沒問題,哈哈」
誰知聽了這番挖苦的話,郭公子卻並未惱怒,也是哈哈一笑,隨即說道:
「我超過韓遇白只能想想,不過聽說這次落雪城的夏公子和扶風城的顧公子都來了,這次可能有好戲看了,要知道他們兩位的老爹那可都是赫赫有名的武學奇才,虎父無犬子,要怪只能怪我老爹,可怪不到我的頭上。」
陳公子見郭公子並未生氣,也沒有繼續挖苦,只是繼續八卦道:
「說到夏公子,聽說他那個如花似玉的妹妹也來了」
這是一個長著苦瓜臉的公子接話道:
「嗨,別提了,就在前幾日我的家臣來報,說是夏小姐是自己偷跑出來的,在庶人坊還被人截了道,最後被一個當地的泥腿子給救了,這種好事怎麼輪不到本公子身上呢?保不齊救了她還能被那個大美人看上,武道大選讓我劉敬亭抱得美人歸豈不妙哉?」
就在幾個紈絝嘿嘿的意淫之時,只聽得一陣急促的鼓聲從書院傳來,眾人頓時紛紛停止了討論,脖子伸得老長望向書院大門。
此時大門緩緩打開,幾個公子和小姐或高興,或搖頭,或漠無表情的從書院走出,看得蘇近嶼心裡一陣快活——這他媽和當年自己參加高考,從考場里出來的同學們一個德行啊,看來不管在哪個時代,只要考試,就免不得幾家歡樂幾家愁。
正在想著過去的事情,卻聽得一陣炸雷般的唱名之聲傳來:
「中州魏康寧,筋骨:四品,靈悟:三品,天賦:三品。
北境朱昌海,筋骨:三品,靈悟:三品,天賦:四品
南境司寇哲,筋骨:四品,靈悟:五品,天賦:四品。」
十幾名參試者,只有三人通過,蘇近嶼有些暗暗吃驚。
就在此時,宛若天雷的聲音再次傳出:
「北境夏清河,夏言蹊,簡十初,蘇近嶼,孟重雲,東境葉雲舟,中州顧若璞,郭元興,西境……,進行武選。」於是眾人便依言次序進入書院。
剛剛踏進高牆內的書院,蘇近嶼便覺得耳目一新,書院內部與外面看起來的堂皇之姿全然不同,裡面鳥鳴蟲吟,翠柏參天,內部建築也都是古香古色頗為雅緻,正對面是一幢巍峨的宮殿造型的建築,一面巨幅牌匾橫於殿沿之下,牌匾很明顯經年日久,木製的邊框已經有些殘破不堪,但正因如此卻也透露出一股飽經風霜的厚重之氣,牌匾上書四個遒勁的大字:白鶴書院。
蘇近嶼微微眯眼望去,便覺得這匾有些門道,輕輕運轉身上真氣入眼,便覺得那四個大字彷彿瞬間動了起來,每個字就像一個人,或手持刀劍,或飛舞長槍,或猛然轟拳,看得蘇近嶼痴迷不已。
「蘇近嶼,進來吧」一句話打斷了神遊天外的蘇近嶼,身邊的猛子也輕輕推了推他。
「噢,好,來了來了」蘇近嶼趕緊顛顛的跑上前去,這副輕浮的姿態讓已經出來的顧若璞不禁一陣白眼。
我靠,高級啊,還有天窗,走進大殿的蘇近嶼不禁咋舌,大殿裡面並未點燃燭火,卻是光明一片,蘇近嶼抬頭望去,只見大殿正上方有一個巨大的透明天窗,蘇近嶼知道這個時代是沒有玻璃的——因為自己沒造出來,那麼這麼大的天窗只能有兩個可能,要麼是透明度極高的雲母石,要麼便是水晶。
大殿中間是一個漢白玉制的圓台,不用想也應該站在那裡,於是蘇近嶼便大大方方的站在當中,圍繞著圓台的是十幾個方凳,方凳之上所坐之人卻全然看不出相貌,因為十幾個巨大的金色兜帽將他們全部隱藏在黑影之中。
看著不怎麼像好人吶,蘇近嶼暗暗腹誹。
這時當中的一個人緩步到蘇近嶼身前,緩緩摘下兜帽,打消了蘇近嶼的顧慮。
來者大約六十歲的年紀,老人身材不高但極為挺拔,慈眉善目的看著很是和善,只見他走過來輕輕問道:「蘇近嶼?」聲音也是十分親和。
蘇近嶼點了點頭,老人便讓蘇近嶼盤膝而坐,隨即雙手疾出,連點蘇近嶼身上數道大穴,蘇近嶼只覺得丹田之中那潭湖水瞬時翻湧起來,一股真氣灌注全身經脈,被封鎖的穴道在湖水遊走間幾乎以瞬息之速便被悉數沖開,身上的古銅之色也頓時加重,宛若金剛下凡。
老人彷彿觸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身影倏忽一閃瞬間遠離,驚呼一聲:
「九品天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