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血之契約
這是多麼香甜可口的味道，讓她只嘗了一口，根本就停不下來。
只想一口一口的掏空，吸乾淨……！
瞬間清醒！
顧小暖看著近在咫尺的好看薄唇，還有那上面被塗上去的新鮮血液，暗紅的瞳孔狠狠一縮。
啪！
看似柔軟纖細的手掌，卡住眼前男人的脖頸，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
口中的尖牙直接露出，暗紅血眸兇悍無比的盯著陸一沉，「你是誰派來的！」
顧小暖怒火中燒，同族之中有太多的人對她這樣的異類抱有惡意，明知道她無法用牙來進食，幾次三番將血液甜美的獵物送到眼前。
太多太多次了，這些傢伙以各種各樣的方式想看她的笑話。
她從來沒有中招過，除了這一次，除了這個叫陸一沉的男人！
他血液的味道讓她蠢蠢欲動，讓她近乎把持不住自己！
顧小暖微微眯眼，那些傢伙，還真是下血本了啊。
「咳咳，咳咳！」
被卡住脖頸的陸一沉臉頰迅速漲紅，讓他唇上的鮮血更為刺目，聽著他血液瘋狂流動的聲響，顧小暖忽然鬆手。
「滾，告訴你的主子，這招對我沒用。」
「什麼主子，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倒在地上的陸一沉，紅著臉狼狽開口，顧小暖微眯眼睛，在他面前蹲下身。
「你聽不懂我在說什麼，卻知道故意用血來引誘我？」
暗紅的眸子看著他手指上還在流血的傷口，冷冷揚唇，「你的血的確很誘人，但也僅此而已。」
那雙亮如小鹿的眼睛，在聽到她的話之後，瞳孔狠狠一個回縮。
「僅此而已……你對我……沒有興趣嗎？你不需要我了嗎！」
後面的話，近乎是嘶吼出聲。
啪！
手掌死死按住顧小暖的肩膀，將她推倒在地上。
「放手！」
顧小暖探手，對於脆弱的人類，她只需要一下，便能扭斷他的脖子！啪！啪啪！
清澈的淚自他的眼中忽然落下，顧小暖的手停在半空，整個人躺在那裡。
冰冷卻又滾燙的淚落在她的臉上，一滴接著一滴。
他哭什麼？！
顧小暖被驚的瞬間不能反應，壓著她不停落淚的男人身體微微顫抖，那雙手死死按住她的肩膀。
淚水將他的眼睛沖刷的更為清澈，那裡面是她的倒影。
「你不可以不要我……不可以……」
染血的手指顫抖的撫摸上她脖頸上的紅十字印記，將自己的血液留在了上面。
當顧小暖發現他做了什麼之後，暗紅雙眸精光大盛！
「咔嚓！」
修長的手腕直接被她掰斷！
來不及了，塗抹到十字印記上的血液，迅速吸收，沒入了她的身體之中。
「該死的……該死的！」
顧小暖爆發一聲怒吼，一腳將面前的男人踹了出去。
砰！
修長的身體被狠狠的摔到牆上，被掰斷的手無意識的垂在下面。他抬起頭，前一秒還在對面的顧小暖，已經到了他的面前。
白皙的脖頸被修長的手指抬起，一股強大的力量自女人的手掌傳來，將他的腦袋壓向一側。
脖頸之上，那條跳動血液的血管，緩緩的顯了出來。
此時的顧小暖，喘著粗氣，眼中的紅色已經濃郁到快要滴出血來。
口中的尖牙急不可耐的探出，她的整個世界里，只有眼前這個男人，脖頸上跳躍著的聲音，還有皮膚下流動而過的血液聲音。
好想，好想……咬下去啊！
咕嘟，是吞咽口水的聲音。
顧小暖的眼底，血色來迴流轉，她掰著頭的手已經開始顫抖發汗，對血液的渴望要衝向腦頂，只要咬下去……她必然會萬劫不復。
不，不要，她不要這樣！
啪！
後腦忽然被手掌一個緊扣，尖牙按向了那白皙的脖頸。
噗嗤——！
銳利無比的尖牙直接刺破白皙皮膚，下面溫熱香甜的血液直接湧出！
如最甜美的甘露，如乾旱土地得到的第一場雨。
血液入喉，尖牙忍不住又往下刺傷幾分。
好甜，好甜，好甜……
咕嘟，咕嘟，咕嘟。
女人趴在男人脖頸間貪婪的吞咽著，男人靠在牆邊，被掰斷的手無力垂在下方，另一隻完好的手按住她的後腦勺。
薄唇緩緩上揚，緩緩的紅暈染上臉頰。
他的手掌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無比眷戀。
吃吧。
吃掉我。
我整個人都是你的。
「哈，哈，哈……」
顧小暖如醉了一般的抬起臉，白皙的脖頸之上尖銳的牙印那般刺眼，提醒著她做了什麼。
似是忽然驚醒，她恐懼般的往後退，原本扶著她的手似是無力一樣的垂在身側。
「醒醒……你醒醒！」
顧小暖狠狠拍打著陸一沉的臉，但是他毫無反應只是靠在牆上。
慌張的貼在胸前，心跳聲微弱無比。
「老頭子，我好像又殺了人……老頭子！」
顧小暖手足無措的撥通了季向南的電話，那邊的季向南猛然將懷中的女人推到一邊，拿起一邊的外套直接走人。
「你在哪裡，我去找你。」
季向南打開門見到的，就是獃獃坐在那裡不知所措的顧小暖，她的唇邊，儘是血漬。
隱在鏡片之後的狹長眼睛微微一眯，她用牙了？
那個男人……！
牆邊的男人看似無聲息的坐在那裡，季向南大步走了過去，男人脖頸上的尖銳牙印說明了一切。
「老頭子，他死了嗎！」
「沒有死，不過也快了。」
季向南一把，便將坐在那失去意識的陸一沉直接抗在肩上，眼神冰冷，「20年，沒想到你還是開葷了。」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顧小暖跟在他後面，將自己唇邊的血液抹乾凈，「我不認識他，是他自己……送上門的。」
季向南猛然挑眉，扛著陸一沉快步走了出去，「跟上來，等這個人類醒了，你還要送他回去。」
顧小暖嗯了一聲，手忍不住摸向自己脖頸上的十字印記。
送回去嗎？
T市的一家私人醫院，心跳微弱的陸一沉被送過來的時候，引來了眾多側目。
「向南，你也有發狂的時候？差點把食物咬死？」
季向南一臉冰冷坐在外面，任由這些同族打趣。
這是一家吸血族經營的私人醫院，用於處理一些被吸血過度的人類安全問題。
「他醒了之後，還是我送他回去吧。」
季向南看著她還處於一臉懵的狀態，忍不住嘆氣，探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他不會死的。」
顧小暖獃獃的坐在旁邊，苦澀的扯開嘴角，「送回去……只怕是送不回去了。」
季向南挑眉，「怎麼，你要養一個食物在身邊？那小子的血的確不錯，但你明顯控制不住自己……」
顧小暖搖頭，扯開衣領，露出了自己脖頸上的十字印記。
十字印記之上，清晰的浮現出一條鎖鏈，牢牢的將印記從上到下纏繞。
季向南看的瞳孔一縮，「胡鬧！」
「你怎麼能……！」
顧小暖雙手捂住臉，坐在那說不出任何話。
十字印記，是每一個血族都有的靈魂刻印，她的，則是在脖頸之上。
與時光並肩而走的吸血一族，肉身不毀，靈魂永存。
為奉獻血液到此印記者，獻上吸血一族的最高愛意。
以血為契，靈魂締結，不死不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