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說是不會明白的

顧小暖抱著陸一沉離開的時候，外面已經沒有光了。

雖然天氣熱了起來，但晚上的風依舊很冷，尤其是在這樣的高空和移動之下。

陸一沉無意識的被她抱在懷中，身上單薄的衣服因為過快的風速時不時的吹起來，他的身體因為寒冷無意識的要縮起來，顧小暖找了個避風的高處停了下來。

這是一處摩天大樓的頂層，有一家T市著名的觀景咖啡館，頂層的外面布置的如花園一般，還搭建了半開放式的玻璃花房。

顧小暖抱著陸一沉走到花房裡面，將他放到了躺椅裡面。

花房裡面都是模擬花，花瓣嬌艷欲滴甚至還有模擬的露水在上。

空氣中涌動著人工製造的花香味道，顧小暖找到了一條遺落在外面的毯子，將陸一沉裹了進去。

他脖頸上的紅色指印交錯，還有他衣領上沾著的血液，顧小暖微微咬唇，不知道那時候他會經歷怎樣的害怕和恐慌。

面對失控的餘生，面對就在自己眼前被吸血致死的溫婉，那時候的陸一沉會是如何。

毯子里的陸一沉快要將自己縮成了球，面色蒼白的喃喃低語著什麼，顧小暖跪在他面前，聽見了他破碎的聲音。

「別過來……別過來……」

「陸一沉。」

顧小暖開口，縮在毯子里的男人並沒有回應她，只是喃喃低語著，將自己越縮越緊。

「陸一沉，醒醒。」

冰冷的手隔著毯子伏在他肩膀上，輕輕推了推。

「走開……」

他低語著，眉峰越皺越緊，額頭甚至有汗水滾落。

「陸一沉，陸一沉！」

顧小暖微微用力，陸一沉的身體被她推的晃了起來，他這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

模糊的視線里，他恍惚的以為回到了那幾年。

「小暖……」

他喚著，話語里是深深的渴求。

他就這麼喚著，沒有伸出手，就這麼縮在毯子里輕聲喚著她的名字。

「我在這裡。」

顧小暖被他的呼喚拉扯著往前，身體不斷靠近，冰冷的心臟突然傳來尖銳的疼痛，在他一聲聲的呼喚下越來越清晰。

十字刻印自她的脖頸一側浮現，那上面的溫度如烙鐵般，隨著他的呼喚刻印越來越滾燙，像是在回應著他的聲音。

「……小暖！」

他似乎清醒了過來，看著面前的人是她，直接撲了過來。

他身上裹著毛毯，跌跌撞撞的跌進了顧小暖懷裡，被她穩穩接住，他的雙手自毯子下面扯出來，發狠般的抱住她的身體。

滾燙的淚自他的眼角滾落，身體在發抖著。

顧小暖探手將毛毯重新裹好，將他連人帶毯抱了起來，「好些了嗎？」

懷中的男人搖頭，「我的頭很疼。」

顧小暖皺眉，監督者對他攝取記憶的行為太過暴力，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沒了。」

他窩在她懷中，「我沒有被咬，對嗎？」

「沒有。」

顧小暖抱著他坐在躺椅里，聽見了他的喃喃低語，「我是你的……只是你的。」

「溫婉死了。」

顧小暖的手將散開的毛毯一角收緊，陸一沉抬頭看她，睫毛上還掛著淚珠。

她傾身，輕輕的吻住所有的淚水，「別怕。」

修長有力的手指用力抓緊她的衣服，陸一沉黑眸閃爍，脖頸上的血印子在黑暗裡更是觸目驚心，「小暖，你難過嗎？」

冰冷的血眸看著他，顧小暖沒有開口說話，只是將他抱的更緊，嘴唇動了動，最終什麼都沒有說。

「還哪裡疼？」

顧小暖的手摸著他的頭部，輕輕揉捏了幾下，陸一沉微垂黑眸，拉著她的手按壓在心臟之上，「這裡疼。」

她的掌心下方，他的心臟在躍動著。

「我不該睡著的。」

顧小暖喃喃低語，看著自己的手掌上他染血的手指，「不該讓你一個人面對這一切，你一定很害怕吧。」m.

陸一沉沒有說話，按壓她手上的手指顫抖了一下。

顧小暖輕聲低語，「你看見了，溫婉是被吸血致死，吸血鬼控制不住自己的渴求，就是這樣的結果。」

她沒有抬頭，「想逃走嗎？」

陸一沉看著她低垂的頭頂，眼裡的恐懼和慌亂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表現的還不夠明顯嗎？」

他輕聲開口，抓起她的手掌貼上了自己臉頰，「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你相信，我不會離開你。」

顧小暖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被他用力握緊。

「我到底要告訴你多少次，你才能相信你自己根本不會傷害我。」

冰冷的手，強制的自他手掌抽離，他身體上的毛毯被裹的更緊，顧小暖抬起頭。

「陸一沉，我怕了。」

她的血眸看著他的眼睛，「我看到溫婉就那樣死了，我才意識到吸血鬼的失控會有多可怕，我不想讓你死在我的尖牙下，與其放縱自己的慾望去傷害你，我寧可就這樣餓著肚子。」

狂喜，自他的心底一點點蔓延而出。

「你害怕失去我，是嗎？」

他的手臂掙脫了毛毯的束縛，將毛毯直接撇開到了地板上，手指包裹住她的小臉，溫熱的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皮膚。

「我不想傷害你。」

顧小暖被他輕托起了下巴，血眸微揚，「我不想失控，再睜開眼的時候，懷裡是和溫婉一樣的你。」

「你在我的面前，已經失控過不止一次了。」

他低語著，手指按在了她的紅唇上，「我還好好的活著，不是嗎？」

「那是不一樣的。」

在她唇張開的時候，他的手指直接摸到了她的尖牙上，「有什麼不一樣？」

「我沒有失控到完全失去理智，我還有意識，我……唔！」

他的手指毫不客氣的迎上了尖牙，血直接滴到了她的口中。

「失控到完全失去理智……」

陸一沉喃喃低語，「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你明白呢，我的小暖……」

溫熱的指腹用力的頂到尖牙上，讓她的尖牙更為深的刺了進去。

陸一沉看著手指上的傷口，看著她的尖牙越刺越深，「你若是想的話，我也可以。」

啪！

他的手被顧小暖強硬的拿出，尖牙上的血液讓她的血眸顏色轉濃，陸一沉在她要逃離自己的瞬間，扯住了她的手腕。

「怎麼，你又要離開我嗎？」

「我說了，不想傷害你。」

「你以為離開我就不是傷害我嗎？」

陸一沉的手指用力，一個拉扯將她強硬的扯了回來，顧小暖不想掙扎到傷他的地步，只能任由他將自己按在了躺椅之上。

「顧小暖，這是第幾次了。」

她的手被他用力的按在頭頂，他的黑眸滿是痛苦，「讓我在狂喜和絕望中來回遊走，你要把我玩弄到什麼地步才甘心？」

「我……！」

手掌捂住了她的嘴，那條細細的銀色鎖鏈不知道何時鎖住了她的手腕，十字架垂在下方，讓顧小暖的雙臂只能被禁錮在頭上。

陸一沉自高而下俯瞰著她，另一隻手扯開了自己沾染鮮血的衣服。

「果然，光靠說你是不會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