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赴會
楊業和周子元從清宓那裡出來,御劍回到住處,只見墨月不知什麼時候又跑了回來,正在庭院中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見到二人回來,立刻興奮地跑過來:
「她找你們什麼事?快跟我說說!」
周子元本想刁難一番,順便打聽一下她跟清宓之間的事,不過看了看墨月,終究還是心虛的放棄這種打算,老實將剛才清宓告訴二人的事情轉述了一遍。
「哈!有這事,我也要去。這山上好沒意思,早就想出去玩了。」墨月聞言大為興奮。
「省省吧我的師姐,忘告訴你了,這無量法會只讓入微境的弟子參加。你這修為,去欺負人么?還是什麼都別想了,老實呆在山上,等我們的好消息吧。」
周子元難得在墨月面前神氣一回,說話語氣得意非凡。
墨月聞言大怒,就要發作,忽的眼睛狡黠一轉,嘿嘿笑道:
「不能參加,還不能跟著去看看嗎?我這就去找墨老頭!」
說完頭也不回地就跑了,留下周子元一聲悲嘆。
三個月後,楊業和周子元早早的趕到清宓那裡,跟著清宓來到主峰廣場。墨無傷已經在那裡,躺在一把檀木躺椅上,閉著眼睛養神,旁邊有清河陪著,墨月站在墨無傷身後,鬼頭鬼腦的東張西望,看到二人到來,本欲開口招呼,看了看清宓,又住了嘴,只是朝二人擠擠眼。隨後陸陸續續的又有各峰長老帶著弟子過來,程旺也在其中,見到楊業,興奮地朝楊業點頭打招呼。至各長老都到后,清河看了下場中各人,對墨無傷說道:
「各峰入微境修為的弟子,總共十四人參加,其他人要麼修為太低,去了也是無用,要麼則是外出歷練未歸,也沒通知他們。」
墨無傷睜開眼睛,點點頭,說道:
「清宓,清河,你們隨我去無量山,其餘各長老留在觀中,我不在的時候,觀中一應事務,就交與你們商議處理了。咱們這就出發吧。」
說完,從袖中摸出一個青銅小鈴鐺,輕輕晃了晃,卻沒有聲音傳出。眾人正滿臉疑惑,忽聽到一聲清唳從遠處傳來,聽聲音似是鷹隼之類的鳥類的鳴叫。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天空中一個黑點從後山飛來,這黑點起初並不大,如同尋常鷹隼一般,待它離主峰越來越近時,逐漸變大,卻並不是尋常那般離得近了就會視覺上覺得大些那般,等到飛到眾人頭頂之後,那黑影已經變得遮天蔽日,整個廣場都處在了其雙翼陰影下,眾人在下面只覺得猶如突然天黑了一般。
清河看著目瞪口呆的一眾弟子,說道:
「這是我們太清觀的靈禽遮天雕,據說有遠古神獸鯤鵬血脈,平時不過如同尋常鷹隼一般大小,變身後則能翼展上千尺,遮天蔽日,日飛上萬里。
那無量山地處南疆,據此幾萬里之遙,要是靠你們御劍飛行,幾時才能趕到?乘坐這遮天雕,卻不過數日即達。」
墨無傷說罷,他身邊侍立的兩個弟子,便抬著躺椅,當先飛上了遮天雕,清河、清宓隨後也一起向那遮天雕背上飛去,墨月似是也早就見過這龐然大物,並無驚訝神色,也跟著飛了上去。其餘人震撼過後,也紛紛飛上雕背。
墨無傷待眾人全都上去之後,拍了拍雕背,那遮天雕極通人性,雙翼一振,掀起強烈罡風,瞬間便扶搖直上,很快太清觀各峰建築便小至依稀難辨,遮天雕不再繼續往高處飛,載著眾人向西南方向飛去。
遮天雕越飛越快,楊業初時站在雕背上,只覺朔風獵獵,吹在面上猶如刀割,隱隱作痛,漸漸地就撐不住了,轉眼見到清河、清宓、墨月等人都是盤坐在雕背上,頓時恍然,也學著他們盤腿坐下坐下,運轉靈力抵抗。其餘初次乘坐這遮天雕的弟子,見狀也紛紛效仿。唯獨墨無傷,仍舊閉著眼睛躺在藤椅之上,周身也不見有絲毫靈力波動,就彷彿是那強勁罡風,特意從他身邊繞開,未曾吹到他的身上一般。
遮天雕飛了四日,在第四日中午時分,墨無傷忽然睜開眼睛,拍拍遮天雕,示意遮天雕停住。然後對眾人說道:
「無量山到了,下去吧!」
說罷,身邊侍立的弟子便當先抬著他御空向下飛去。其餘眾人聞言,也或者御空,或者祭出飛劍,跟著下去。待所有人都下了雕背,遮天雕一聲清鳴,尾隨在後,向地面飛去,待落地后,遮天雕又已經變成尋常鷹隼大小,站在墨無傷肩上,雄赳赳地左右顧盼,很有氣勢。
這無量山山頂是一處寬廣的平台,平台四周建有許多房屋和亭台長廊。裡面已經有了許多人。太清觀尚在遠處,那些人便早已察覺,從中走出幾個,迎了出來,其中便有當日傳訊墨無傷的赤烈陽。
「這便是遮天雕吧,看來是太清觀的人到了!」其中一個紅衣老者看著空中巨大的飛禽說道。
赤烈陽聞言點點頭,應道:
「沒錯,正是太清觀,幾十年不見墨老道,還是這般做派!」
眾人皆知曉他與墨無傷的恩怨,俱都笑笑不語。
太清觀諸人落地之後,那個紅衣老者當先開口:
「墨老道!可有五十年不見你了,聽說你終日呆在大衍山悟道,如何?修為可有精進?」
這紅衣老者似是與墨無傷交情不錯,稱呼很是隨意,墨無傷聞言沖他笑著點點頭,並不回答,回頭對身後諸人說道:
「這位是火雲老祖!夜摩窟的掌教,你們來見過!」
眾人除清宓、清河外,依言行禮見過。火雲老祖點了點頭,並未在意,而是看向站在墨無傷左右的清宓和清河。看到清宓時,微一驚訝,顯是震驚於其絕世容顏。
「這位清河道友,我是見過的,卻不知這位仙子是誰?好一幅驚艷姿容。」語氣中倒是只有純粹的讚賞,並無其他心思,顯得很是磊落豪爽。
清宓聞言依舊一副清冷模樣,動也未動,亦沒有回答。墨無傷知道清宓的性子,便代她回道:
「這是我太清觀如今的傳功長老,道號清宓。」
在場其餘各派之人聞言俱是一驚,不料這清冷如仙的絕美女冠,竟是太清觀除觀主外,最位高權重的幾人之一。
「好了,且安排下住處吧,只差天工派未到了,他們明日方能到,到時還要商量下這無量法會究竟怎麼辦。要寒暄敘舊,以後有的是時間。」
說話的是赤烈陽。
太清觀一行人被安排在一個單獨院落內,倒是很寬敞,環境也不錯。一干弟子在遮天雕背上抵禦了幾日罡風,早已疲憊不堪,紛紛回屋打坐休息。
楊業盤坐在屋內,閉著雙眼,卻並未入定。剛才墨無傷和那些人寒暄了片刻,期間楊業始終覺著有人在注視他,他往那幾人看去時,正好迎上其中一個文士打扮的中年人的目光,那中年人見楊業望來,輕輕搖了搖手中摺扇,沖楊業微微一笑。楊業直覺便是這中年文士在一直觀察自己,卻不知他為何如此。想來想去,一無所得,只好放下,開始打坐冥想,恢復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