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紫府玄珠

第九章 紫府玄珠

張宇一嚇得幾乎魂飛魄散,難以置信的望著眼前這黑虎,這畜生命可真大啊,這樣都摔他不死,莫非老天真的有意要把我張宇一送給它做點心。心中還是有些疑惑究竟是怎麼回事,一邊盯著黑虎一邊慢慢靠近斷崖邊往下一望,發現平台邊緣是一道山崖不假,但卻只有十來米深,根本不是一處懸崖,只是雲霧繚繞,在遠處看不出深淺而已。

這個高度摔下去對普通人畜生來說可能難免一死,可這條黑虎不是一般的老虎,是龍虎山所特有的子夜虎。據說是商紂時國師申公豹的坐騎黑水獸與本地的山豹雜交所生,不僅皮堅肉實而且喜食人肉。要知世間萬物以人為貴,人是動物中最有靈氣的載體。所以對於一些急於修鍊成jing的眾多妖物而言,人就成為了他們增加修為的上佳選擇,或食人肉,或吸人血,都能迅速提高靈力增長的速度,比吸取天地jing華,採集ri月靈氣快捷的多。

這子夜虎雖然還尚未成jing,但ri積月累消化吸收的人的靈力又豈能小覷,可以說一般的普通妖邪的法力比起它還頗有不如,只不過它還不知道如何運用而已。

張宇一看到子夜虎跳上來的一刻,就知道這次是在劫難逃了。跑,剛剛逃命幾乎耗盡了全身的jing力,又能夠跑多遠。跳下山崖,這高度雖然子夜虎跳下去摔不死,但摔死自己卻是綽綽有餘。子夜虎緩緩向他逼近,口中散發出的帶有血腥味的臭氣幾乎已噴到他臉上來了,張宇一長嘆一聲,閉目待死。

就在這時,樹林里發出一聲清嘯,清銳嘹唳,直衝牛斗。張宇一心中一凜,睜開眼來,卻見子夜虎眼中仿若閃過一絲驚惶之sè,正慢慢轉過頭去,張宇一順著它的目光看去;只見一隻體若巨熊的白猿從林中緩緩走出,通身雪白竟然沒有半點雜sè,盯著子夜虎咧嘴齜牙,口中嗬嗬有聲,貌似以行動在威脅子夜虎要其立刻離開。

子夜虎全身低伏於地,緩緩後退,但全身鬃毛豎起,喉中發出低吼,似不願輕易放棄已到嘴邊的肥肉。白猿以足頓地,雙手不住的拍打自己的前胸,發出了更具威脅的信號。子夜虎見狀不甘心的看了張宇一一眼,又惡狠狠的盯著白猿看了半晌,見白猿步步進逼,不住威脅,似知道白猿今天並不好惹,輕搖尾巴微微低首以示同意,然後調轉身形慢慢向樹林走去。白猿見子夜虎離去,便也放鬆了戒備,不再發出怒吼聲,緩步向張宇一走來。

白猿走出樹林,子夜虎走的方向和它相反,就在兩者擦身而過的一剎那,子夜虎豎起它那粗若人腿的尾巴狠狠地掃向白猿的前胸。張宇一驚呼一聲,似也沒想到這子夜虎竟然如此jiān狡,想提醒白猿時間卻已經來不及。

白猿猝不及防,被子夜虎一鞭重重的拍在前胸,胸口如受雷擊,瞬間噴出一口鮮血。子夜虎見到鮮血噴出,更是激發起了內心的獸xing,轉過頭張開血口,死死地咬住了白猿的肚子,上下四顆犬牙交叉一合,幾乎把白猿的身體給活生生貫穿,鮮血汩汩而出。

白猿怒嚎一聲,似已痛到極點,反手從背後拔出一把約一尺來長的短劍,劍身清泓如水,隱現祥光,雙手擎劍直插入子夜虎頭骨內,深入沒柄。子夜虎嚎叫連連,不住地用前爪拚命抓向白猿,白猿前胸後背都已被爪得皮開肉綻,有些地方更是磷磷的透出白骨,卻死死的攥住劍柄毫不鬆手。不一會兒,子夜虎吼聲漸低,力道也一爪小似一爪,終於嘭的一聲倒地,抽搐了幾下再無聲息。

張宇一早已站了起來,連連搓手,卻又怕上前去幫忙不成反而添亂,在一旁急的團團轉。這時見子夜虎已死,慌忙上前去把那白猿扶到一旁坐下,那白猿喘了幾口粗氣,用手指了指仍插在子夜虎頭頂的那柄劍,示意張宇一把它拿過來。持劍在手,頓了一頓,對張宇一開口說道:「你不必害怕,我本是這龍虎山中白猿,在此地修鍊已有數十年了。」聲音特異,語氣遲緩,似說出來頗為吃力一般。

張宇一心底大駭,搞不懂一隻白猿怎麼也能開口說話了,不過他經過了剛才的虎口逃生,膽子也大了不少。況且這白猿剛剛救過自己xing命應該不會加害自己,於是小心翼翼試探著問道:「猿仙伯伯,您為何要救我的xing命?」

白猿輕嘆一聲:「此乃天意,你不必多問,何況我救你不光是為了你一人,也是為了我自己。」頓了頓又道,「此虎原名子夜虎,原本為異教邪物,喜食人肉。但原本白天並不出來覓食,只在夜間活動。但今ri你們遊玩的地點離它的洞穴太過接近了,才導致它出洞加害。」

「原本我與子夜虎一直井水不犯河水,雖同住一山修行,多年來也是相安無事。我雖對他食人增長修為多有不忿,但也不願插手干涉。一來我修為較他也只強得有限,二來此物乃天界黑水獸之後,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無需我插手。」

說罷咳嗽了數聲,接著說道「今ri救你一是我自知罪孽深重,唯有救你一命以報天師恩德,才能消去我心中的些許負疚感。二來看你丰神俊秀,骨骼清奇,是一塊天生修道的好材料。我在一旁冷眼觀察,見你小小年紀,便懂得舍己護人,的卻難得。後來與子夜虎鬥智斗勇,勇氣機謀,皆是上佳,不忍心見你就此送命,故才出手相助。不想今ri遭此暗算,這也是天數使然,何況我早已心萌死志,你不必自疚於心。」

張宇一聽得此言心中一動,仔細向白猿看去,這才發現白猿的肚皮已被子夜虎的前爪剖開,只是還剩些許皮肉粘連著才沒掉下來而已,有些地方已經露出了白花花的肚腸,如此重傷看來確是活不長了。

不由得心中感動莫名,白猿分明與自己素不相識,為了救自己不僅付出了生命還白白把多年的苦修付之東流,將心比心換成是自己都不一定能這樣做,這份恩情讓自己如何報答。

他雖然平時有些小孩脾氣,但自小受父母教導,內心其實還是極善良的,看到白猿為了自己受傷如此嚴重,可能會轉瞬斃命,張宇一心中感動莫名,拜伏於地,泣不成聲道:「猿仙伯伯,您的救命恩德,宇一不知該如何報答,請猿仙伯伯隨宇一下山,我一定去請父親治好伯伯。」說完磕了兩個頭,伸手過來,準備攙扶白猿下山。

白猿連連擺手,見張宇一對他磕頭更是大驚,挪動的身子想過來把他扶起,但由於受傷過重,力所不逮,反而咳出數口淤血,臉上卻微微一笑,現出安慰之sè,道:「我果然沒有看錯人。」微微喘了口氣,撫胸說道:「你給我磕兩個頭,叫我一聲伯伯,我卻也受得起。」

說完拍了拍身旁的一塊石頭,面帶慈祥說道:「好孩子,過來,坐到伯伯身邊來。」這時說話聲音已頗為自然,不再像剛開始那般生澀。

張宇一見他神sè萎頓,心中悲苦,順著他的意思坐到那石頭上。白猿輕輕撫摸著他的頭說道:「好孩子,我不僅知道你叫張宇一,而且還知道你就住在這龍虎山,你爹爹是天師張繼先,對不對?」

張宇一心中驚訝,怎麼這白猿伯伯對自己的身世這般清楚。那白猿以劍柱地,好像感覺非常吃力,說道:「我還知道你從小就有志於學道,但是你父親卻從未教過你一招半式。對不對?」

張宇一心中更是奇怪,怎麼這它都知道。想起自己名義上身為天師之子,其實連半點道法都沒學會,不由勾起了心中苦悶;自己若是學會了道法武功,今天這位白猿伯伯也不會為救自己而喪命。

看了這白猿一眼,既然這白猿伯伯明白自己心中所想,說不定……突然間福至心靈,納頭拜倒,說道:「白猿伯伯既是對宇一心中願望這般清楚,還請伯伯可憐宇一的一片赤誠之心,教授宇一一二道法,宇一永不忘伯伯恩德。」

白猿搖搖頭,說道:「正一派乃玄門正道,張天師又是一代宗師,功參造化。我雖然還有點道行,但螢火之光,如何敢與皓月爭輝。況且我已是將死之身,又怎敢越俎代庖,收你為徒,誤了你的修行。」

張宇一聽他這樣一說,心中不由大為失望,看來自己修道習武的願望,實現起來卻還是遙遙無期。

他畢竟是小孩子心xing,心中沮喪之情,不一會便流露到了臉上。白猿看著他,臉上露出一絲笑意,說道:「你父親如此做法,必有他的因由。不過你也不必太過灰心,我雖道法低微,但這裡尚有一本典籍,倒也算道門聖物,見你向道之心一片至誠,便轉贈與你,期望你ri后修習有所成就,寶物也不至於隨我長埋於地底。」

說完從上身的皮毛內取出一本經書,連同手中那柄劍一同交予他,道:「此劍名為「shè斗」,雖非劍中極品,但也是天地至jing之氣所凝結,相傳乃是吳越時期第一鑄劍師歐冶子所煉,今贈與你,待你ri后做法降魔之用。此書名為《紫府玄珠錄》,乃是我一次偶然誤入九天玄女娘娘遺迹所得,上篇皆為道術,下篇講授心法,皆字字珠璣,乃是玄門正法,絕非一般道門秘籍可比。你回去后須勤加修習,ri后必有所得。他ri有所成就后須步步向正,不可藉此作惡,否則必遭天譴,你須謹記在心。」

張宇一從小生長天師府,自然也是識貨之人,知道這兩件無一不是道門寶物,眼見自己多年願望就要成真,不由得心中不激動無限,誠心實意跪在地上,雙手顫抖,接過這兩樣物品,揣入懷中,再次叩首謝過白猿贈書授劍之恩。

白猿呼吸漸漸變得忽緩忽急,感覺到氣力流失得越來越快,勉強提起力氣說道:「孩子,你天生仙骨,身具慧根,本來極有望將我玄門宗法發揚光大,但你的缺點在過於心高氣傲,好高騖遠,做事有些急於求成。加上你從小身處順境,一直以來都是被人呵護有加,因此易犯貪嗔痴三毒之中的「貪」字一毒,此般缺點若是不改正,極易被你的敵人所利用。因此你平ri里須多jing省自忍,立身行己,不要與人起無謂的意氣之爭。唯有如此,方有可能得聞大道。」

張宇一聞言心中一凜,想起自己平ri里所作所為,隱隱約約覺得有些不妥之處。

只聽白猿微弱的聲音繼續說道:「我死之後,請你把我葬在山頂的一株極大的青松下,好讓我ri夜俯瞰這龍虎山。」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細小,終於闔然離世。」

張宇一含淚點頭,頓首於地,已是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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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師道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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