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國王駕到
教一條龍學魔法,對於文德士來說是從未有過的經歷。
這種平時人們難得一見,見了就可能被一腳踩死的強大生物,正常情況下是極其傲慢自大又危險的。
龍成長到一定階段會化作人形,即使保持這個狀態也是極為強悍,學會了魔法怕不是要逆天。
何況她想要學習的還是世界上絕無僅有的特殊魔法。
對於老師來說,如果能夠成功,應該也是一件充滿成就感的事情。
「找到書以後,汝就會教我嗎?」白露興奮地問,「這麼簡單,予還以為是多麼複雜的事呢,反正予有的是時間……」
「我可以教,但也不算完全由在下教。」文德士又一次讓白露感到疑惑了,「言多必失,最好的辦法,是讓我的學生來當助教教你。」
「咦?難道除了那個虛偽的雌性,汝還有別的學生?」白露驚訝地問,「汝的學生很多嗎?」
「不多,而且彼此還未必認識。」文德士露出神秘的笑容,「老師的一大快樂,就是學生越多越好。」
「真不公平!」白露抗議道,「予也要做汝的學生,而且要做特別的。」
「所以,等這邊的事情解決了,我會帶你去找書和各位助教,他們各有所長,都能幫助到你。」文德士望向南方,語氣中帶著一絲懷念,「想要入門我的魔法,就得先去一趟韋德拉大森林,我這次之所以要討回學費,就是因為答應幫助當地人建一座學校。」
維德拉大森林是一片佔地面積堪比兩三個小國,從遠古時代就被精靈一族當做神聖家園的土地,位於大陸東北部,恰好處在神選同盟和魔域之間的緩衝帶中間。
由於不屬於任何國家的領土,本地堪稱種族大熔爐,各種雜居的種族比大陸任何地方都要多。
甚至在神選同盟罕見的魔族,都可以自由地在此地生活。
「維德拉大森林,母親說過是個很美的地方,森林裡面所有的樹木,都是那棵最大的生命樹的枝條蔓延生成,是天然的魔法保護傘,裡面好吃的也很多。」白露露出期待神情,出神地說,「不過據說那裡居住的精靈非常排外,不歡迎異族。」
「排外?」文德士一怔,隨即苦笑著說,「時代變了,你們大概是對排外有什麼誤解……總之,等你去了就知道了。」
看來龍的知識經過漫長歲月的傳承,早就和時代發展背離。
也許化形后的大龍會見到不同的世界,但也不可能向後代繼續傳承知識了。
這樣下去,剩下的龍豈不是一直活在古代,變得越來越少不說,還越來越傻?
文德士不由得對白露選擇離開而感到慶幸。
「那何不現在就去?」白露不解地問,「予已經替汝教訓了那雌性,還需要做什麼呢?」
「還有她的父親,那裝糊塗的國王。」文德士無奈地說,「欠我的學費還沒要回來,所以我必須見他。」
「雖然那點學費在予看來不值一提,」白露笑嘻嘻地說,「但是自己的錢再少,也不能白給他們。」
「沒錯。我要在他們到來的那天,當面去要。」
「有予在,必然順利。」
「我就是擔心國王不來啊……」
當兩人在商討下一步的計劃時,諾森蘭德一國之君已經帶儀仗和軍隊,已經走到了距離邊境小鎮不遠的地方了。
除了本國的一群貴族和重臣,同行的還有桑蘭德負責迎娶新王妃的特使。
這兩國的人現在能坐在一起,而不是在邊境上打得你來我往,都要多虧了文德士成功救出了公主。
為了確認公主是否平安,避免被人欺騙,桑蘭德的特使堅持要求一同前往。
對於這個要求,諾森蘭德國王拉曼三世在考慮良久后,最終還是同意了。
國王拉曼三世是年紀並不比文德士大多少,是個看臉就能察覺其精明的清瘦中年人,兩撇細長八字鬍寬過臉頰,眼角雖然塌陷了不少,眼神卻十分敏銳。
每當他用這雙三角眼打量手下時,無人不會感到異常緊張,害怕自己被心胸狹窄的國王抓到什麼把柄。
和往常一樣,國王乘坐的精美馬車走在隊伍中間,後面還有一輛是空著的,準備留給受了莫大委屈的公主。
將領帶著精銳劍士走在隊伍前列,近衛軍的兩千士兵都穿戴著盔甲,長戟如林閃著寒光,兩排隊列十分整齊,糾糾軍威令人敬畏。
王公貴族們帶領的騎兵隊跟在步兵隊伍後面,王國最優秀的十名魔法師也擔任了護衛的任務,待在距離國王最近的地方。
大量僕役帶著各種物資和用具,一面消耗還一面向沿途貴族領地徵收,然後留下一地殘渣,-引得平民們一路尾隨撿拾。
之所以如此要擺出這麼大的排場,自然有要向鄰國炫耀的原因。
另外公主在到達靛藍鎮后立刻寫下的密信,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這封信拉曼三世已經看了不止一次,但內容仍然讓他不敢掉以輕心。
公主這次傳遞的消息可是非同小可的,已經讓國王糾結了好幾天。
在桑蘭德王國特使面前,他已經將文德士稱為了諾森蘭德的魔法天才,匹敵惡龍的低調大魔導師,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得意和讚美。
對於桑蘭德這種騎馬蠻族,強大魔法師無疑是最好的威懾。
可是,在特使不在的時候,這位他口中的英雄,反而成了國王的心頭大患。
畢竟公主對他的評價十分令人擔憂。
「請秩序教會的審判官先生來。」國王又看了一信,思索了很久才對貼身隨從說,「我要與專業人士談談如何對付邪教徒的事。」
神選同盟的諸國是正神的虔誠信徒,從王室到民間都與魔族崇拜的邪神勢不兩立。
作為信仰守護者的秩序教會在各地都有分支,也會為權貴要人提供特殊的服務。
不一會兒,一位氣派十足的教士就出現在國王的馬車附近。
這位教士身披紅黑色法袍,一手持聖典,一手持驅魔法錘,滿臉刻意保持的苦悶神情,彷彿讓他笑比死還痛苦。
苦瓜臉的教士在緩慢前進的馬車邊誦了好長一段經,又向信仰的神明祈禱許久,才受邀請進入了馬車,和國王開始了一番密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