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知是故人來
按照法師公會的會規,魔法師之間是不能因為一言不合就隨便決鬥的。
即使產生了矛盾,一般也可以通過公會裡地位更高的權威來進行調解。
只有在萬不得已和意外的情況下,魔法師才會冒著被除名的風險互相爭鬥。
這也是文德士沒有立刻出手的原因。
好不容易才能恢復魔法師資格,要是為了這種無謂的爭鬥惹到了本地的校長,肯定得不償失。
高等級的魔法師之間想要互通消息,技術上沒有任何難度,自己惹了事恐怕幾天之內就會在工會之內傳開。
雖然都是不懂事的小女孩子,但一個是大魔法師,一個是龍女,穩重的中年男人就不要插手了。
儘管如此,文德士也沒有想到奧妮的法術這麼水,在白露面前連三個回合都扛不住。
按照文德士的評價,她使用的風魔法水準也就是中級,即便來的不是大龍,就是一位武藝專精的聖騎士也能衝破那道風牆。
近戰的情況下,吟誦速度慢的法師肯定是葯吃大虧的。
「念,現在招生!」白露不依不饒地威逼著奧妮,「承認予合格了,予就放了汝這小不點。」
不可否認的是,奧妮全身維度都比白露小一圈,但是她的膽量可不算小。
「我們……不招……不會魔法的學徒。」奧妮瞪著白露,像是專門氣人一樣回答,「暴力女,靠蠻力……是學不了……魔法的。」
當然,她還不至於將希望完全寄托在對手開恩上。
「傳……送!」
趁著白露的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回答上,奧妮空著的一隻手悄悄從口袋裡掏出個捲軸,「啪」的一聲抖開摔在地上。
一圈淡藍色的光芒從地面上陡然升起,包裹住魔法師嬌小的身體后,化作一片耀眼的碎片。
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白露抓了個空,她茫然地望了一下空空的手。
一頂魔法師的寬沿尖頂帽歪倒在地上,撐開的帽圍像是張開的嘴巴,在無聲地對她嘲笑。
「狡猾的小不點,用這種卑鄙的手段逃走!」白露快要氣炸了,「身為魔法師,不用魔法,居然用道具!」
文德士快步上前,拿起那張失效的捲軸端詳了一下。
「看來她不善於使用時空法術,這是個短距離移動的魔法,現在她應該還在附近。」
「好!看予抓住這小東西,讓她下跪道歉,然後讓予免費入學!」
免費?文德士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跟著飛奔而出的白露向塔外跑去。
這條龍太莽了,完全不去考慮魔法的威力和來歷,就是一個勁地憑藉本能追殺。
恨不得出去就把奧妮抓住的白露,剛奔下台階,迎面就吹來一陣夾雜著冰霜的恐怖疾風,將她困在其中動彈不得。
在一個小範圍內颳起的狂風,一眨眼的功夫就越來越大,變成了一道滔天的龍捲,比剛才奧妮倉促之下使出來的旋風相比,威力不知大了多少倍。
這個魔法的力量超乎想象,而且更加高超,強勁的狂風中夾雜著數不清的鋒利冰凌,短時間內就將風眼裡的溫度降低到了冰點之下。
起初白露還試圖奮力衝出,可是狂風和冰雪太急太快,少女的身體很快就被不斷聚集的冰雪堆滿,然後被狂風緊緊凍結在其中。
這可不是少女僅憑天賦異稟能施展出來的魔法,其威力還在高級魔法之上。
既然白露不是在欺負別人,
而是自己受了欺負,文德士就不能不聞不問了。
「來如風雨,去似微塵。」
文德士在台階上伸手對準仍在呼嘯的風柱,念動了一句好幾天都不曾使用過的咒語。
不出意外,又是元素之神的加護出現在了他的身上。
本來還發出怪獸般怒吼的狂風,在眨眼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下凍成一坨巨大冰塊的白露。
文德士快步走到白露身邊,沒有直接動冰塊,而是緊張地注視著前方。
「好久不見了,尊敬的麥奇尼大人,我早該猜到是您。」
文德士對著遠處走來的一位魔導師打扮的女子打招呼。
「沒想到,您現在已經是魔導師了,真是令人懷念。」
見到文德士,對面那位渾身散發著成熟女子風韻的魔導師怔了一下,她摘下法師尖帽,任由披散下來的長發搭在法袍上,好像是想讓他看清自己的美麗容貌。
而躲在她背後的奧妮可沒這麼客氣,她氣呼呼地沖文德士做了個鬼臉。
「這麼多年沒見面了,您居然還和從前一樣年輕,諾約威克先生。」魔導師對文德士莞爾一笑,「您修鍊了恢復青春的魔法嗎?和從前一樣,教教我怎麼樣?」
「呵呵,怎麼會有那種東西……十年不見了,您還是和從前一樣迷人,麥奇尼大人。」
文德士的笑容很是尷尬,沒有答應只是敷衍了過去。
「您還是像從前那樣稱呼我吧。」魔導師走近他,用超乎親切的口吻請求道,「叫我芬妮斯就好了。」
「這不合適,麥奇尼大人。」文德士低下頭說,「那都是學徒時候的事情了。」
「難道你是認為我不再年輕漂亮了,就討厭我了嗎?」
「芬尼斯,也許您不再那麼年輕了,但是您比以前更漂亮了。」
「哎呀,文德士,你還是這麼會哄人開心啊!您還記得給當時送給我的那首詩嗎?真想聽您再念一次……」
「您是指哪一首……」
「母親大人,這個男人是誰?為什麼他的學徒欺負了我,您都不替我教訓他!」
就在兩個大人在曖昧的氣氛中互相注視,用無言的眼神互相傾訴時,早就看出不對勁的奧妮急著跳了出來,攔在兩個人中間。
「咳咳……孩子,你錯了,你應該感到慶幸,不是他做你的對手。」
被孩子影響了心情的魔導師平復了一下情緒,擺出威嚴的架勢對奧妮訓誡起來。
「他只是個失去資格的魔法師,比您差遠了。」
「連他的女兒都比不過,你太不成熟了。」魔導師芬尼斯虎著臉對女兒說,「對方連魔法都不會。」
剛說到這裡,文德士背後的冰塊突然發出一陣碎裂之聲。
渾身都是濕乎乎的白露抖動著身體,像看小獵物一樣死死盯住奧妮,步步向她走近。
「小不點,找來幫手了嗎?」
剛才還大模大樣指責文德士的奧妮,嚇得一溜煙地躲到了母親身後。
「哎呀,這孩子的母親是什麼種族呢?」芬尼斯並不驚慌,反而瞅著白露頭上的角,好奇地問文德士,「真是遺憾,沒想到你的孩子都這麼大了,以前你可沒說自己結了婚……」
「這不是我的孩子。」文德士連忙拉住白露幫她烤乾身體,並且就此事做出解釋,「這是我的學生。」
「咦?您說自己沒有孩子?」芬尼斯眼前一亮,臉露喜色,「也就是說,您沒有結婚?」
「我一直都是單身。」文德士如實說,「這件事從未隱瞞過。」
「那太好了,我也是單身。」芬尼斯笑嘻嘻地說,「這真是神靈保佑。」
「等等,那這個孩子不是您的女兒嗎?」
文德士驚訝地問,他似乎察覺到了一點異樣了。
「去年,我的丈夫去世了,這是我的養女。」芬尼斯回答,「這就是命運的安排。」
「我很抱歉……」
這回輪到奧妮和白露相視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