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往事

看著嘴唇逐漸紅潤、氣色迅速好轉的善妍，楊陵知道眼前這美女因禍得福，在億年石鐘乳液的作用下真氣境界直接到達了先天巔峰，這已經是武者的頂峰，能碎石破鋼、能做短距離的飛翔，且至少能活三百年以上，可以說是「陸地神仙」，地球上尋常槍炮已經造不成威脅。

「難道神州傳說的神仙與武林都是真實存在的嗎？要不然這美女怎麼會有內功呢？」楊陵心裡有一種立即去探索證實的衝動。

想到這裡立即把一個凈化的小法術打在善妍身上，瞬間蒸發掉她身上的污垢和死血，看著眼前清麗脫俗，凹凸有致的美女，楊陵內心有種悸動，似乎在哪裡見過，但一時又想不起來，甩了甩頭，摒棄心中的胡思亂想，在她周身部了一個防範示警的小陣法后悄然離開，他暫時不想與任何人糾纏不休，儘管對方是一個漂亮得出塵脫俗的美女（經過億年石鐘乳液的伐毛換髓，善妍的氣質已經超越凡塵俗世，就算最美的明星在她面前也將變成醜小鴨，恍如螢火比之皓月，不在同一個層次）。

漫步在寂靜的街上，橘黃色的路燈昏暗、寂寥，偶爾呼嘯而過的汽車也顯得匆匆，三三兩兩瑟瑟發抖的流浪狗在齜牙咧嘴翻找著垃圾桶里的食物，也不知道是找到食物后興奮嗚咽，還是因為在世間孤獨流浪而痛苦哀嚎。

通過街上廣告上的時間，楊陵確認現在離自己受傷已經過去五年，對凡人來說，五年那就是人生的幾分之一，是一段難以回首的青春年華，「自己曾經的那些同學恐怕很多人都已經步入社會，甚至結婚生子了吧？」

楊陵心中有些桑蒼，其實他已經把自己和凡人世界分隔開來，以一種局外人的心裡看待地球上的一切，是啊，凡人生命不過短短百年，窮也罷、富也罷，一切終將塵歸塵、土歸土，猶若過眼雲煙，「難道成仙了就註定要遠離凡塵，忍受孤獨與寂寞嗎？」

楊陵沒有用神識掃描，而是一步一步漫無目的地走著，他想再次感受故鄉的味道，也許某個時刻離開后就再也沒有機會回來了，曾經「未央宮」前，這裡已經改換門庭，不再是酒樓，而是一個綜合辦公大樓。

「『大明星』不知道你是否安好？」看著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楊陵心中不禁有些感慨，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悄然襲來，自己那次本該必死無疑的受傷卻變成生命的轉折點，正所謂「禍兮福所倚」，人生有時候真的很奇妙。

此時雖是午夜，但整棟大樓依然還有很多房間在亮燈，透射窗棱的燈光點綴著深沉的夜，顯得更加的寂寞和無奈，也許這才是人間最真實的生活，在不同的角落裡，有人在熟睡，享受溫柔鄉，有人在熬夜加班，為生活、為理想而奮鬥，同在一片天地，卻過著天與地的生活。

不知不覺月已西沉，天際陷入黑暗之中，楊陵心中也變得無悲無喜，再無遺憾，是時候離開了，隨即在沒有監控的角落裡隱去身形，一個瞬移出現在一個名叫由央的山村中一間低矮破舊的六十多平方米的小平房裡，這是楊陵已經很多年沒有回過的家，可惜家雖是家，但家已不是家。

由央村由於交通不便、經濟發展困難等原因，五年前在國家的安排下已經全部搬遷到縣城居住，只餘下空無一人的村落和破舊的房子，楊陵相信，許多年後這裡將會變成傳說中的「鬼村」，然後受到眾多靈異愛好者的青睞。

狹小的屋內散落著腐朽潮濕傢具、衣服等物件，

窗戶上的玻璃早已破碎不堪，地上也鋪了一層厚厚的灰塵，老鼠活動的痕迹清晰可見。

「爺爺，爸爸、媽媽，是陵不孝，這麼多年不回來祭拜你們！」楊陵朝爺爺和父母親的牌位重重的磕了九個響頭。

可惜眼前牌位只是冰冷的木板，毫無氣息，神州傳說中的陰曹地府自然是不存在的，根據玄凌天的記憶，生靈生命終結之後靈魂都會去一個叫「魂界」的地方，但「魂界」虛無縹緲，就連強如玄凌天也不知道位於何處，神秘得緊。

「我一定要找到魂界！」楊陵心中吶喊，「等以後修為強大了，一定去『魂界』看看自己的父母和爺爺！」

楊陵一件一件收拾著屋裡的東西，值得留念的就收進儲物戒子里，突然在一個破舊木箱子底下一件讓楊陵意外的東西被抽了出來，那是一個由於歲月侵蝕，顯得有些斑駁的彩色塑料變形金剛玩具，看著手上的玩具，楊陵不自覺地陷入回憶之中……

那應該是楊陵六歲的時候吧，有一天爺爺踩著那台銹跡斑斑、似乎快要散架的破三輪車到鎮上撿垃圾，第一次到鎮上的楊陵東摸摸西瞧瞧，充滿了好奇，此時正是盛春，到處是各色花朵盛開，萬紫千紅，花香撲鼻，整個小鎮被點綴得像個花園，瀰漫著濃烈的春天氣息。

小鎮不是很大，爺爺帶著楊陵來回撿別人丟棄的礦泉水瓶、易拉罐，半天功夫就裝滿了一個蛇皮袋，而楊陵則開心玩著一個路邊撿到的缺了一條腿的塑料變形金剛。

臨近中午，爺爺帶著楊陵來到了小鎮的標誌建築，一個名為「時代廣場」巨大廣場邊，這裡是小鎮最熱鬧的地方，老人、小孩，到處是休閑聊天、玩耍的人。

爺爺坐在廣場邊休息，吧嗒吧嗒的抽著旱煙，而楊陵則擺弄那個缺了一條腿的塑料變形金剛，嘴裡哼著不清不楚的變形金剛戰鬥「口號」，玩的不亦樂乎，周圍的小朋友見楊陵穿著打了補丁的衣服都好奇的指指點點、有些大膽的甚至跑過來摸摸，又笑嘻嘻的跑開了，委屈的淚水在楊陵眼眶裡打轉，但他卻堅強的忍住不哭。

小孩子的興趣總是短暫而多變的，楊陵玩了一會變形金剛后覺得興趣缺缺，看著身邊別的孩子手裡嶄新的玩具很是羨慕，但他知道爺爺每天撿垃圾很辛苦，是沒有餘錢給自己買玩具的，便念念不舍一步三回頭的回到爺爺身邊，靜靜的喝著從家裡帶來的白開水，只是不時露出的渴望神情表明他是多麼希望有一個新玩具，爺爺看在眼裡、苦在心上，輕輕撫摸著楊陵的頭，不覺間老淚縱橫，不能自已，這是楊陵則踮起腳輕輕幫爺爺拭去眼角的淚水，並湊到爺爺耳邊小聲告訴爺爺自己不喜歡玩具了，惹得爺爺長吁短嘆。

正在這時，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背著畫板，牽著一個十歲左右，身穿粉紅色連衣裙，扎著兩根麻花辮的小姑娘從楊陵和爺爺跟前走過，小姑娘好奇的看了一下楊陵，還對楊陵笑了笑，小姑娘的眼睛很大。

少女在離楊陵不遠處安裝畫架后便開始認真作畫，而那個小姑娘則百無聊賴的在廣場上溜達，不一會，小姑娘就湊到楊陵跟前示意楊陵跟她去玩，楊陵幼小的心靈似乎能感覺到這個小姑娘的善意，在爺爺點頭同意下，楊陵和小姑娘便在廣場里到處溜達了起來。

楊陵得知，小姑娘名叫善妍，剛滿十歲，林城人，到這個小鎮來的原因是和媽媽來看外公外婆，而在作畫的少女是她的表姐，在得知楊陵只有六歲時便強勢的讓楊陵叫她「妍姐」。

楊陵問「妍姐」，廣場上那麼多小孩，為什麼願意和自己玩，「妍姐」歪著頭捏了一下楊陵的腮幫子說「因為阿陵俊俏可愛呀，趕漫畫兒出來似的！你『妍姐』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漂亮俊俏的人兒，看著喜歡唄！」，還和楊陵拉鉤說長大后要做老公老婆，雖然那時候不清楚老公老婆是做什麼的。

那真是個懵懂、純真的年代，快樂竟如此簡單，楊陵和善妍一會兒跑到表姐後面看錶姐畫畫，一會兒又到小賣部里買零食，當然都是善妍買後分給楊陵吃，一會兒又跑到玩具攤前聽善妍講玩具的故事……，而爺爺看著楊陵開心也樂呵呵的坐在原地沒有要回家的意思。

而表姐看到小表妹和一個小男孩玩得這麼開心不來煩自己，隨即不再約束，只是叮囑不要跑遠便放任楊陵和善妍自己玩，自己安心作畫，

臨近黃昏，表姐要回家了，善妍才依依不捨的和楊陵告別，臨走前跑到玩具攤用自己的零花錢給楊陵買了一個嶄新的變形金剛，並相約第二天帶西遊記的小人書來給楊陵看，讓楊陵在廣場等著，抱著嶄新的變形金剛，目送漸漸消失在街角猶自不斷回頭揮手的善妍，楊陵心裡充滿了期待。

但是第二天……第三天……，楊陵再也沒有等到善妍……，默默惆悵了許久的楊陵把善妍送的那個變形金剛用布包好，鄭重的收了起來，那是一段懵懵懂懂的悸動，也是楊陵童年裡最快樂的一天……

「妍姐，你還好嗎？」楊陵撫摸著變形金剛，喃喃自語著。

……

「咳咳，是誰在想我？」善妍赫然驚醒，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涼亭的憑欄上，心頭大驚，急忙全身上下摸了一篇，沒有發現什麼不對，才稍稍放心，同時也慶幸自己大難不死，此時天剛蒙蒙亮，四周靜悄悄，只有晨起的鳥兒在喧鬧。

「這是哪裡？我不是在『撒哈拉之眼』邊上陷入昏迷了嗎？」腦海里突然劃過自己昏迷前楊陵倏然出現的記憶，「神仙？對！一定是神仙救了我，但神仙怎麼讓我有種熟悉的感覺呢？」善妍陷入迷糊之中，不知道這股熟悉感從何而來。

甩了甩頭，善妍站起身，想要離開涼亭看看自己現在身處何處，但腳剛一步踏出，卻發現堅硬的水泥地板居然被踩得凹了下去，顯然善妍還無法掌控自身的力量。

「什麼情況？」善妍嚇得一跳，稍一使力，卻身子瞬間離地，「咚」的一聲一頭撞在了涼亭的橫樑上，震得灰塵撲簌簌不斷往下掉，整個涼亭都不停顫抖著，似乎立即要散架，幸好這時周圍尚無人，要不然恐怕就要上新聞頭條了。

摸了摸頭上碰撞的地方，竟然毫無感覺，甚至連根頭髮都沒有掉，這時善妍才發現自己奇經八脈、天地二橋俱通，全身再無之前的阻礙感覺，一種自己不認識的真氣在寬大的經脈里做著大周天運動，每循環一周天，丹田就更充盈一絲，而「山水聚靈訣」已臻至圓滿，心中更有一種想宣洩力量的衝動，覺得就算面前是鋼板也能瞬間擊碎。

善妍試著去抓地上的石塊，稍一用力，堅硬的石頭立即化為粉末，隨風飄散。

「我現在這麼厲害？」善妍怔怔的看著自己毫無破損的白嫩雙手，被巨大驚喜籠罩，「自己現在到底是什麼境界？難道是傳說中的先天境界？」

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善妍離開了公園，走在熟悉的街道上，善妍不得不相信自己回到了林城這個事實，再看日期，居然只和自己陷入昏迷的時間相隔一天，自己居然半天時間就從非洲回到了神州，而林城和非洲茅利塔尼亞相隔何止萬里。

「這就是神仙的力量嗎？能瞬息萬里！」善妍心中無比羨慕，「神仙，我一定要找到你，我要拜你為師，我要和你修道！」善妍目光堅定。

走著走著，善妍發現行人都以一種震驚和驚艷的目光看著自己，顧盼間有些不明所以，以為自己臉上是不是花了，還是衣服有哪裡不對。

而想到衣服善妍才驚覺自己現在還穿著短褲短袖，此時林城已是深秋，涼意透體，人們都開始裹著厚厚的衣服，而自己卻在林城的深秋里如此清涼的穿著打扮，別人不當神經病才怪。

「可我真的沒有覺得冷呀，氣死你們這些『腎虛公子』！」善妍隨即不再關注，而是大踏步朝家走去，家不管什麼時候都是溫暖的港灣。

善妍半年沒有見到父母了，心裡想念得緊，再說她現在身份證件全部丟失，更是身無分文，一天粒米未進，縱是先天強者也早已經餓得前心貼後背，難以忍受。

想到久違的父母，想到家裡各種好吃的糕點，善妍不禁咽了咽口水，猛然加快了速度，先天強者的速度展露無遺，這時行人只覺得身邊一陣風刮過，都不疑有他，可善妍卻忽略了街上到處都是的監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