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名正言順成內侍
「轟隆——」
「轟隆——」
「轟隆——」
「砰——」
袁飛聽見聲音，靜悄悄地退出房間去查看情況了。
「怎麼回事？」七皇子躺在床上翻了個身yù掙扎著起身。我見狀趕緊拿了個枕頭讓他半躺著。
「啟稟殿下，袁大人出去查看情況了！」我也不知具體是什麼情況，點完燈后就站在床邊等候差遣。
「什麼時辰了？」七皇子也不再問外面的情況。
「剛過午時三刻！殿下一天未進食，奴才吩咐下去給殿下備些補湯......」我試探地問了句。
七皇子擺了擺手，道：「外邊怎麼那麼暗？」
這天氣卻也奇怪，上午還算是yīn涼，午時一過，立馬變臉，烏雲遮天，狂風驟起，電閃雷鳴。
這時袁飛從外進來，見七皇子醒來，快步上前，行了禮。
「剛剛怎麼回事？」七皇子道。
「啟稟殿下，似是一陣大風將一盆花吹翻了！」袁飛似乎想起一件事，抱著拳猶豫道，「殿下，剛剛皇子妃送來了滋補湯......」
還未待袁飛說完，七皇子便yīn沉喝道：「倒掉！」
我被突如其來的氛圍嚇到，但心態馬上調整了過來。
雖在府中不及一天時間，但我卻在剛進府時就能夠明顯知道七皇子上官凌雲與皇子妃穆嫣的關係劍拔弩張。
穆嫣是孟國當今皇后胡皇后的外甥女，是太子妃的表妹，宰相胡庸的外甥女，其父是驃騎大將軍李在民，其母乃胡皇后與宰相的胞妹，誥命一品夫人。
這樣尊崇的家室，在她眼裡無論嫁予何人都不會受委屈，但她沒想到她與七皇子的婚姻名存實亡。我想七皇子與她結合不外乎是政治婚姻吧！
我第一次見到穆嫣是在昨天晚上。
暮sè吞沒著一切，我們駕著馬車從皇宮裡飛馳而歸。
馬還沒安定下來，袁飛急不可耐地朝著侍衛喊道：「快去請張大夫，皇子受傷了！」
許是有人通報，穆嫣急忙從府內趕出，正趕上袁飛背著七皇子進府。
穆嫣一見還在昏迷的七皇子，眼淚啪嗒啪嗒地掉了下來，嘴裡不停地喊著：「誰那麼大的膽子敢傷皇子！」
袁飛顧不得回話，一路小跑把皇子送進寢，安放好。
穆嫣坐在床頭，仔細地檢查了他的身體。
我見她哭得如此傷心，不忍心，故對她道：「殿下肩膀受了傷，目前已無生命危險......」
「啪——」
「啪——」
我剛說完話，只覺左邊的臉蛋火辣辣的，又麻麻的，這是我第一次挨巴掌，既委屈又鑽心地疼，眼淚在眼裡打轉。
有人用力往我膝蓋處踢下，一個不穩，竟跪下了。膝蓋發出「吭——」的聲音，疼痛感傳遍了全身。也正是因為疼痛感，我才才自己的情緒里拉回來——我現在只是個小太監，這裡是皇子府！
「不懂禮儀的狗奴才！小喜，給我掌嘴！」
此刻我真恨自己多嘴，我有什麼資格什麼身份去可憐一個高高在上的皇子妃呢！
「啪——啪——啪——」我感覺我的頭腦是一片空白的。
穆嫣坐在床前，望著七皇子，用手絹拭了拭眼淚，轉頭罵道：「袁飛！你還好意思在這跪著！主子受傷了，而你卻安然無恙，作何解釋！」她突然提高了音量。
此刻我在注意到跪在地上的袁飛，只見他的臉上有一隻鮮紅的手掌印，原來剛才另外一巴掌是打在他臉上啊！我倒覺得對不起他了，若不是我多嘴，又怎會牽連到他呢？
我此刻臉上的印痕想必是無人能比的吧，隨手小喜是個姑娘家，但是下手不輕啊！我沒能忍住，眼淚不爭氣地落了下來。
「好大的官威啊！不愧是將軍之後啊！虎父無犬子！」這話一出，落在我臉上的手掌頓時停了下來，只見小喜戰戰兢兢地跪了下來！
「殿下！你終於醒了！」穆嫣整個人撲在了七皇子身上，梨花帶雨。
七皇子一把推開了她，望著跪在地上的袁飛，餘光掃了我一眼，冷冷推開了穆嫣，道：「穆大小姐越來越不把本皇子放在眼裡了，竟敢在本皇子面前逞威風，打本皇子的人！」
穆嫣驟然停止哭泣，咬著嘴唇狠狠道：「殿下，難道在你心裡我不及這些奴才？」
七皇子不再說話，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袁飛，然後眼睛盯在我的臉上。
我想我現在一定是見不得人的，臉又紅又腫，眼睛定也是哭得紅腫了。
穆嫣見七皇子不說話，心裡更是惱怒，帶著哭腔道：「殿下，我們是夫妻，作為妻子，難道我關心你也是錯嗎？」
「哼哼！」七皇子突然笑道，「夫妻？現在你最該關心的應該不是我這個做丈夫的吧？」
穆嫣聽這話，疑惑地望著七皇子。
七皇子自始至終都盯著我的臉，冷冷道：「你難道還不知道？穆大小姐神通廣大，這麼驚天動地的事情你應該早有所聞？想必明早就要傳遍整個孟國了！」
穆嫣沉著氣道：「婦道人家只知相夫教子，對於其他的事即使不知也是情有可原！」
「哈哈！好一個相夫教子！不過這事要是關係到你的老情人呢？」
「殿下！」七皇子剛說出口，穆嫣便窘迫道。
我心裡震驚無比：他們關係這麼冷淡，原來是因為穆嫣有情夫？
穆嫣的眼淚掉了下來：「我和三皇子之間是清白的！這麼多年來殿下還不明白穆嫣的心嗎？」
穆嫣所謂的情夫難不成是三皇子？
「殿下，張大夫傳到！」一名老太監諾諾地進來稟明。
「穆大小姐，請回吧！」七皇子下了逐客令。
穆嫣情緒慢慢地穩定下來，輕聲道：「待殿下身體無恙后，穆嫣方安心離去！」
七皇子似乎不領情：「本皇子的事宜不牢穆大小姐費神！」他指了指我，「以後就由你伺候本皇子的起居。」
對於七皇子的這一決定，我還沒緩過神來。
「沈公公不是照顧得好好的嗎？」穆嫣惡狠狠地瞪著我，「再說了這奴才不懂規矩怎麼能伺候好殿下呢？」
「本皇子的人自有本皇子的規矩！至於沈公公嘛？他年事已高，就告老還鄉吧！沈公公呢？」
「過幾天不是我爹生辰嘛，我讓他去穆府.......」
七皇子擺了擺手，躺下了：「請張大夫，你們兩個留下，其他人退下吧！」
穆嫣咬著牙道：「還望殿下安心養病！」
她臨走前眼睛死盯著我和袁飛，我心裡直發毛，但是袁飛卻鎮定自若。
耳朵有些嗡嗡地響，但是現在顧不得自己臉上的疼痛，照顧七皇子成了我的首要任務。
張大夫是個六十幾歲的老頭，他給七皇子把脈后，緩緩道：「幸虧七皇子吉人自有天相！這毒若是稍晚片刻解的話，就算是神醫也束手無策啊！」
神醫？難道張大夫認得神醫？神醫聲名在外，醫者哪有不認得之理呀！
張大夫給七皇子處理傷口，開了葯，又叮囑了幾句便告辭了。皇子喝完葯后沉沉地誰去了。
當晚，整個府里都知道了我成了七皇子的貼身內侍。我剛從一個小道士轉身為小內侍，還未適應過來，但府里的下人顯然適應能力非我所能比的，只是片刻，就有些小彩娥見到我都紛紛行禮：「南公公好！」
一開始不是很習慣，但慢慢地，總算沒那麼窘迫了。
雖然現在是七皇子的貼身內侍，但得罪了女主人，終究是得不償失的。在這個府里rì子恐怕不是那麼好過的！
半夜時，七皇子醒來過一次。
「你叫什麼？」
我的上下眼皮正打架得厲害，突然聽他這一說，嚇了一跳：「啟稟殿下，奴才賤名南恭！」
「袁飛呢？」
「袁大人在屋外守衛！」
四周又陷入了一片沉寂。我也一晚不敢眯眼，怕自己一不小心睡過去。這裡不比觀rì庵，動輒xìng命不保。
「小南子！」我的思緒被七皇子拉到了現實。
「小南子在！」
「可知本皇子為何把你留在身邊？」
我確實是不知道七皇子為何把我留在身邊，也許是我救了他，也許是為了刺激穆嫣，也許.....
「本皇子身邊沒有可信任的人！但願你不要讓本皇子失望！」我沒想到從七皇子口中竟說出這樣的話。
「小南子定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皇家中人，處處爾虞我詐，想要有一個值得信任的人是何等的困難啊！
「袁飛，宮裡什麼情況？」這也正是我關心的，不知師伯現在情況怎麼樣？他是否能夠安全脫困呢？
「殿下，正如您所料！」袁飛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