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章 廢造紙廠

「來人！把這個忘恩負義的花和尚給我綁起來，吊在祭祀廣場施以火刑！」

心中憤懣的古凡，根本聽不進胡書的話，呼喝一聲，便帶頭圍了上來。

「慢著！」

石憨轉過身來，橫在大祭司兩人身前，阻攔道：「先聽聽大祭司的想法！」

「還有什麼可說的？這等忘恩負義的東西，簡直不是人，還有不要留在世間嗎？」

不等古凡祭祀說話，她身後的一個年輕女祭祀，高聲喝問。

「就算是要算老賬，那也得等到青雲寨的事情了了之後才能處理，這個節骨眼兒……」

站在一旁的石猴，此刻也勸起了話。

「安靜！」

一直沒有說話的大祭司，此刻卻是開口出聲。

「什麼節骨眼兒……你……」

瞬間的功夫，還在七嘴八舌吵個不停的青雲寨人士都閉上了嘴巴，鴉雀無聲。

「慕容將軍，老身這裡有禮了！寨子里人沒見過大世面，讓你見笑了，請見諒！」

放開高僧的胳膊，大祭司彎腰附身，給首長行了一個大禮。

「水清祭祀，別來無恙？甚是懷念當年在一起奮戰殺敵的歲月啊……如今，我們都老了！」

慕容首長一聲嘆息，示意大祭司不要多禮，言辭間十分感嘆。

「慕容將軍前來，我等感激不盡。有需要的地方，儘管開口！」

大祭司欠了一下身子，繼續說道：「青雲寨的年輕小輩們魯莽多於衝動，希望唐司令見諒！如今青雲寨已經陷入生死緊要關頭，一個疏忽就是寨毀族滅，希望大家要高度保持冷靜，爭取度過此次難關，找尋一條族人繁衍發展的光明之路來，你我都需要共勉，傾盡全力！」

低沉而富有感染力的嗓音，穿透在每個人的心底，令人不由自主的沉靜下來。

「謹遵大祭司教誨！」

連帶著石憨、石猴，古凡等祭祀都是一個彎腰，橫手胸前，神情肅穆的異口同聲。

「關於我和釋然的事兒，你們不需要插手，我們會自己做個了結的！」

頓了頓，大祭司望向高僧，也就是法名釋然的高僧，神情安詳，說話間自然而然的挽起高僧胳膊。兩個人站在那裡，一個身穿灰衣僧袍的和尚，一個身著祭祀服飾的苗族老婆婆……看上去，極度的違和感在每個人的心底油然而生，許多年輕祭祀眼裡仍是憤憤不平。

「半個多世紀過去，我以為我早就放下了，沒想到實際上我依然沒有放下！」

高僧嘆了口氣，沒有拒絕大祭司伸過來的手，長嘆一聲，而後說道：「我以為我體味人生百態，嘗試各種可能，是在磨練佛xìng，抱著我入地獄得真意的jīng神嘗試各種人生，甚至於破了sè戒……相信自己這一生，必將大徹大悟，登極樂而擺脫束縛，沒想到我還是錯了！」

「古凡祭祀，你們都冷靜一下。感情這種事，只有他們自己兩個才有資格談說，我們再怎麼關心再怎麼在意，也終究只是外人，幫不了他們的……而且，大祭司的時間也不多了！」

胡書沉默了一下，終將自己看到的說了出來。

和高僧的一模一樣，甚至更加的不如。

大祭司的個人屬xìng一欄，尤其是預估壽命那個屬xìng條，93/92，個人狀況更是不堪，33/100……

高僧的狀況是油盡燈枯，而大祭司的卻是幾近人死燈滅！

雖然大祭司的屬xìng欄上，智商、敏捷、聲望等都高的驚人，甚至在某些方面和高僧不相上下。比如說技能那一欄，就有好幾個9級的技能，攝心術、催眠術、心理術、封印術……

「你說什麼？不可能！」

剛剛進來的伊藍伊芳等人，一聽胡書的話，大吃一驚，不敢相信。

「我說不上來理由，但我卻能告訴你們我的感受！」

稍稍思量了一下，胡書轉過身來，看著大家繼續說道：「都說人活在就像一盞燈，出生時猶如一盞新燈點亮，死亡時宛如一盞即將燃盡的舊燈，燈光搖曳。大師給我的感覺，和先前來到青雲寨的路上的感覺迥然不同，就像是一盞燈，被強行抽調了燈油，能繼續亮著全仗著燃燒燈繩上的沁油，隨時都有可能熄滅……所以我剛才看到大師，才會感到非常吃驚！」

「那……大祭司的呢？」

忍不住的，石猴問了一句，全然沒有發現伊藍等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充滿了惱意。

「大祭司的……就像是燈繩燃燒了一半！不過，剩下的燈繩，燃燒的非常慢！」

胡書眉頭緊皺，有些遲疑的說著。

他雖然能通過小石頭看到任務中關聯人物的個人屬xìng，但卻不能知曉屬xìng變化的緣由。

就像高僧，雖然身染病毒，但自身內力強勁，jīng力充沛，看過去就像是一盞燈火旺盛的油燈。

可是，剛剛看了一眼，卻發現燈油全部消失了！

而大祭司，明明壽命已經結束，但燈繩仍在燃燒，雖然光芒黯淡，卻依舊不滅。

很是奇怪啊……這不科學！

再抬起頭，胡書看到兩個九十多歲的老者相視而笑，忽然間恍然大悟。

「大師，你把你身上的內力都輸給大祭司了？難怪大祭司能醒過來，真是厲害！」

翹著大拇指，胡書再一次被高僧所做的事情給折服了。

第一次，高僧歷時半年以身試毒，終於揭開青青姑娘身患怪病的謎團，而且能提供千年烏木木心為藥引的這種提供生命能量的古藥方，如不是自己橫插一腳，高僧的大慈大悲形象必將光芒萬丈。更甚者，高僧不顧生命危險，執意前往青雲寨，希望能盡最後一份力。

而今，高僧再一次捨棄xìng命，救治一位瀕臨死亡的老太婆。不管兩者之間有何種關係，或者是誰對不起誰，但能拿出xìng命來承擔，都不是一般人所能具備的勇氣和奉獻jīng神。

「老衲果然沒看錯，秀才施主果然是聰慧之人，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高僧點點頭，目光有些波動的看了一眼大祭司，眼神里充滿了執念，甚至帶著一絲遺憾。

「大師放心，有首長坐鎮，我們大家一定能找到克服病毒的解藥，救萬民於水火之中！」

沒有任何遲疑，胡書一下子就懂了高僧眼中那不斷變換的情緒。

「伊藍、伊芳，你們兩個過來！」

大祭司對於胡書的話，輕輕點頭后，卻沖著站在門口的伊藍姐妹喊了一句。

「算了，不要勉強，她們終究有一天會徹底放下的！」

眼見兩姐妹半點動靜都沒有，大祭司正要發怒，高僧出聲說話，看了一眼兩姐妹，心頭嘆息。

「青雲寨的人口出生以及死亡記錄匯總整理好了，情況的確和秀才說的十分吻合！」

不知何時，唐坤已經招呼隨行而來的部隊技術員，針對石猴拿過來的一堆資料，進行了一個初步的匯總處理，各項死亡記錄，各種存活年限一一對比，皆呈下降趨勢。並且，從時間段上來說，每一次病毒感染的侵襲，都會大幅度增加基因毒鏈的進化速度，大幅度縮短人的壽命。第一次病毒感染以後，平靜壽命是六十歲左右；第二次病毒感染后，青雲寨人平均壽命在四十左右……如果按照這個趨勢走，這一次病毒感染過後，平均壽命不會超過三十歲！

活著的，沒有感染病毒的，都是七八十歲的老者。

然而死去的，都是二三十歲的jīng壯族人……長此以往，整個青雲寨，年青一代徹底斷層！

一旦出現這種青黃不接，整個寨子的人口就無法繁衍下去，直至滅亡！

往大的方面推理，如果這種病毒在全國擴散，那……豈不是另一個種族滅絕的百年詛咒？

慕容首長接過唐坤遞過來的資料，匆匆看了兩眼，臉sè就是一變！

這哪裡是流行病毒啊，分明是種族滅絕的致命一擊啊……

「為什麼此次病毒會爆發的如此猛烈呢？附近有什麼加速環境惡化的廠礦嗎？」胡書問道。

「我想，應該是兩年前上游關停的一家廢棄造紙廠……」伊藍想到了一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