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散場

科文十分失望。

他因為情報不足而錯失了進入天堂的機會，他沒能做足準備。

之前的坐標已經沒用了。

聽完了路西法的講解，科文不信邪地再次用那個坐標開啟了維度通道。

他將自己的肉身臨時轉化成了靈魂性質，並走進了通道當中。

然而前行了幾步的距離就到頭了，並且通道當中再也沒有了天堂的氣息。

科文只能無奈放棄。

取消了傳送門，科文向樂不可支的路西法問道：「高緯度的烙印怎麼獲得？」

「沒辦法。」

路西法笑呵呵地一攤手：「起碼我是沒有辦法讓你重獲烙印，誰讓你被起源之牆送來了地球呢？」

「誰有……算了。」

科文嘆息：「反正就算問了你、你也不會告訴我。」

「不不不，我會告訴你。」

路西法令人詫異地說道：「如果沒有烙印卻想要進入天堂，只需要一個領路人就好了。」

說著的同時，路西法不斷抬手在自己的身上比劃著，並且表情中滿是一副『你快求我』的樣子。

科文當然不會求路西法。

他想了想，蹙眉問道：「天堂在哪個維度？四維的眾神之域？還是五維那個叫做『靈薄域』的想象力維度？又或者在六維那個最高的監視者領域？」

「都不是。」

路西法沒有隱瞞，他挑著眉角笑道：「天堂無所不在，它在每一個地方，是獨立於所有維度層次之外的，所以你還是別想了，快來求我，只要你誠懇，我就送你去天堂！」

「滾！」

對於路西法這個不必讓他仰望，也不會被他所俯視的存在，科文在面對對方的時候可以將性情徹底放開。

所以雙方交流的口吻很是平等自由，科文對路西法不會恭敬、也不會高傲地隱藏著優越感。

呵斥了路西法一聲，科文換著氣地長嘆一聲，隨即問道：「這麼說，我已經徹底被限制在這個三維世界裡面了？」

「不不。」路西法搖頭，語調輕快地說道：「具體來說，是被限制在了五維之下。而四維的眾神之域、只要你知道坐標就可以通行無阻，之上的維度就進不去了。」

科文鬱悶：「那我豈不是同樣無法去往『起源之牆』的本體了？畢竟它更在六維之外。」

「你為什麼非要執著於本體呢？」

路西法眼見科文的情緒是真的不好，於是他不再抱著玩鬧的心態，而是誠懇勸說道：「而且，你為什麼非要執著於那堵牆？只是因為它誕生了你？所以你想回家？」

科文瞥了路西法一眼，沉默了一下，繼而如實回答：「因為我想要達到更高的層次。」

路西法一愣，他打量了一下科文，終於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不過又惋惜地搖搖頭：「又是一個……把自己黏在牆上就那麼好玩嗎？」

「你不懂。」

科文無力地擺了下手：「你得到力量的方式太輕易，所以你根本沒有那份追求。」

聞言，路西法無所謂地聳了下肩膀。

這時科文嘆息了一聲：「好吧，只有繼續等了……」

「等什麼？」路西法好奇地問道。

「等什麼？等劇情！」

科文沒好氣地回應了一聲，隨即走向了康斯坦丁。

此時的康斯坦丁正在發獃，因為他聽到了太多超出他理解的東西。

科文來到康斯坦丁面前蹲下了身子。

他和回過神的康斯坦丁對視了一下，隨即輕笑道：「抱歉了約翰，那些東西對於你來說還太早了。」

「沒錯沒錯。」路西法立即湊了過來。

他點著頭附和道：「有著惡魔血脈的小約翰呀，你看，我讓你恢復了完全的健康，而作為回報，你便用餘生去讓這個世界為我展現更多精彩、展現更多有趣的樂子吧。」

「提醒你一下。」

路西法向康斯坦丁的身上一指：「你本來就很有天賦，如今經過了天堂的洗禮，已經讓你的天賦變得更高了。」

「未來，你對魔法的操控將會變得極為容易。」

坐在地上的康斯坦丁張了張嘴，他看了看科文，又看了看路西法，竟然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科文也不給康斯坦丁思考的機會，他笑著抬起右手『啪』地打了個響指。

這令康斯坦丁的視線變得迷茫。

隨後科文轉頭看向路西法，他開始趕人：「這裡的好戲已經散場了，你還呆在這裡做什麼？」

「好吧。」

路西法心滿意足地點了下頭，他笑呵呵地說道：「這場戲雖然一波三折，但也算是讓我很滿意，你呢？和我一起回去嗎？我可以請你喝一杯。」

科文懶得搭理對方，他抬手在路西法身後召出了傳送門，並揮手令傳送門將路西法吞沒。

不給路西法說話的機會，科文直接將傳送門關閉。

而路西法則看著周圍的辦公室景象愣了一下，繼而愉快地發出了一連串的輕笑聲。

……

「安琪拉！

」

醫院中，康斯坦丁從迷茫中瞬間回神。

驚呼過後，他看了看四周，隨後向科文問道：「你沒事吧？撒旦呢？」

「突然就消失不見了。」

科文開始演戲，並一副驚嘆的樣子打量著康斯坦丁說道：「想不到，你竟然還認識撒旦那般的大人物。」

「我寧願不認識它們……」

康斯坦丁苦笑搖頭，隨後費力地用手臂將自己支撐起身。

「查茲呢？」

一邊向泳池房間走去，康斯坦丁一邊向科文問道：「你給他施加的保護魔法沒問題吧？」

「放心好了。」科文點了下頭。

能有問題就怪了。

別看那道防護魔法被釋放得十分輕易，但那上面的符文組合可是一點都不簡單。

那些盧恩符文，幾乎令那道防護魔法變成了世界晶壁。

其強度甚至可以抵抗宇宙的毀滅、乃至可以抵抗兩個宇宙之間的碰撞。

那些符文可是被科文用規則的力量凝聚出來的。

除非有人以規則的力量去磨滅那些符文，否則那屏障幾乎就是無敵的。

當然，科文不會對康斯坦丁解釋這些。

這次的事件過後，科文並不想和康斯坦丁再產生過多的牽扯與交集。

因為眼前這位渣康就代表著麻煩，科文可不想被對方在未來不斷坑來坑去。

嘩啦……

這時，泳池房間當中突然出現了水聲。

加百列滿身狼狽地從水池中站起了身子。

而今的加百列已經變成了凡人，他身上的天使力量、已經在剛才被路西法所審判剝奪了。

似乎十分不適應凡人的身體，加百列起身之後絕望地摸了摸身上。

他又揮手試圖使用力量，卻一絲波瀾都沒有引發。

科文和康斯坦丁進來便看到了這副景象。

康斯坦丁諷刺地笑出了聲。

聽到了聲音的加百列立即轉頭，在看到科文和康斯坦丁之後，他突然像是抓住了機會。

嘩嘩的水聲當中，加百列從水池中費力爬了出來。

「是不是想殺了我？殺了我這個與魔鬼合謀，差點將人間變成了煉獄的陰謀者？」

加百列毫不在意自己的動作有多狼狽，爬上岸后，他膝行著繼續上前，將之前被康斯坦丁扔掉了的兩把魔法手槍撿了起來。

抓著沒能發揮太大作用的雙槍，加百列起身走來了康斯坦丁面前。

他希冀而又激將地說道：「約翰，你的眼神是那麼的仇恨，可是你敢動手嗎？」

「你認為呢？」

康斯坦丁注視著對方澹聲說道：「我甚至敢將撒旦召喚過來。」

「是嗎？」加百列一副不相信的樣子，他挑釁地笑道：「那就證明給我看，來，試試殺了我。」

將雙槍塞在康斯坦丁的手裡，加百列威脅著說道：「否則我不會放棄的！我一定要讓人類得到清洗！我一定要讓人類無法辜負上帝的那份偏愛！」

「你就這麼想死？」

康斯坦丁蹙眉，他調轉槍口對準了加百列。

想了想，他又將神聖之搶白象牙收了起來，只將黑檀木頂在了加百列的腦門上面。

而加百列卻毫無恐懼。

他甚至有些顯得迫不及待，盯著康斯坦丁的雙眼催促：「我猜你不敢！約翰！你不敢的對嗎？」

「呵……」

科文輕笑了起來，他盯著加百列的臉龐說道：「古一，太狼狽了，你那份高人氣質呢？」

「你！」

加百列想要呵斥科文，不過想到眼下的場合不對，便只能忍耐了下來。

他重新看向康斯坦丁，眼神當中充滿了催促。

「行了約翰。」

科文無趣地說道：「別再繼續逗弄他享受那份勝利了，自殺無法回天堂，你難不成還會發善心送他回去？」

「呵……」康斯坦丁笑了，笑得輕蔑。

在加百列那副被拆穿想法的錯愕當中，康斯坦丁突然收手，又用力揮舞手臂，將槍托狠狠地搭在了加百列的下巴上面。

彭地一聲，加百列被揍得瞬間轉身向後。

他愣住了，兩秒過後才反應了過來。

發出了忍耐著的小聲痛叫，加百列捂住了流血的嘴唇，他第一次感覺到了什麼叫做疼痛。

康斯坦丁則甩了甩打人的手，隨後將雙槍收了起來。

他走去一旁將昏迷的安琪拉抱了起來，向科文揚了揚下巴示意，並轉身向外走去。

同時，康斯坦丁頭也不回地說道：「加百列，做個凡人在人間沉淪吧，好好享受你應得的那份報應。」

而科文則回頭再次向加百列看了一眼。

看了看對方那張古一的面孔，他無語地搖了搖頭。

抬手一招，令藏在加百列身上的『審判之矛』飛來了手裡，隨即和康斯坦丁一起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