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紫玉鈴鐺
夜晚
沙箬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本來一天二十四個小時趴著就已經很難受了,哪知道現在身上的傷口又癢又痛,雖然這說明路溟給的葯很管用,傷口在癒合結痂,可是這過程著實難受,連覺都睡不好了。
沙箬氣惱地用拳頭砸了下柔軟的枕頭,有些自暴自棄地想,還不如就這麼難受死了呢,正好可以回到現代去。那裡雖然也沒有什麼親友,可好歹她有個健康的身體,可以亂蹦亂跳,哪像現在呀,連翻個身平躺都不行。
沙箬正暴躁著,卻聽到窗外傳來一陣悅耳的笛聲,彷彿是那雨落玉盤,環佩叮咚,清脆而空靈,讓人聽著就覺得神清氣爽。
笛聲漸漸撫平了沙箬心裡的暴躁,甚至覺得身上的癢痛也減輕了不少。聽著聽著,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夢,她彷彿看到一個黑影走到了她的床前,望著她發出了一生悠長的嘆息。
第二天沙箬迷迷糊糊地醒來,看到床邊有個人影,一開始還以為是來服侍她梳洗吃早飯的月桃呢。可當她叫喚了一聲后,卻沒有得到回應,這才定睛一看,發現居然是失蹤好幾天了的路溟。
「怎麼是你?」沙箬獃獃地問。
路溟看著沙箬迷糊的樣子覺得有趣,可聽沙箬這麼一問,又覺得微微不悅。「我不該來嗎?」
聽出了路溟的不悅,沙箬頓時清醒了過來,連忙解釋道:「不是不是,我只是,只是有些驚訝。」見路溟不再生氣,不由地鬆了口氣,又想起了這些天的疑惑。「對了,這些天你去哪裡了?為什麼一直都不見你來看,呃,給我診脈?」
路溟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說了句:「有事!」
雖然為路溟的防備與敷衍感到失望和委屈,但一想也對,他們又不熟,那好什麼都說,也就釋然了。
「那你事情辦完了嗎?怎麼有空來看我?」不知不覺中居然帶上了一絲哀怨。
路溟微微挑眉,不明白她這哀怨從何而來,但想到今天一早來這裡的目的,便這個將疑問拋之腦後,伸手從袖子里取出了一個東西。
看著眼前這串用紫色的穗子系著的紫玉小鈴鐺,沙箬一愣,繼而興奮地伸手接過。「這是你送給我的禮物嗎?」
本來見沙箬看到這串鈴鐺這麼激動,路溟還以為自己原本的猜測是對的,可沒想到沙箬居然會以為這是他送給她的小禮物,頓時愣在了那裡,不知該怎麼回答。
所幸的是,沙箬並不要路溟回答,她已經先入為主的認為這是路溟給她的禮物,而且還是一大早就跑來送給她,心中一陣甜蜜。沒想到,這個冰山男不僅細心體貼,還是個懂浪漫的嘛,越想越覺得路溟是個絕世好男人。
「咦,為什麼這鈴鐺看起來很舊呀?」把玩這紫玉鈴鐺,沙箬發現了問題。
這串紫玉鈴鐺做工精緻,造型獨特,從絲線穗子到紫玉的制敵都是上好的,饒是不懂玉的沙箬也看得出這晶瑩透亮、毫無瑕疵的紫玉價值不凡。只是讓人奇怪的是,那穗子很是陳舊,紫玉鈴鐺雖然小巧玲瓏,可是卻光滑得絲毫看不出有人工雕琢,彷彿天然形成般,可見是經常被人擦拭撫摸。這串鈴鐺怎麼看都不像是剛才店裡買來的,或是自己做的。
路溟一直都在觀察沙箬,她的一蹙眉一展顏都絲毫不差地落入他的眼裡。憑著他閱人無數的經驗來看,沙箬並沒有撒謊和偽裝,她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明白這點后,,路溟有些輕鬆於沙箬並未做戲騙他,也有些煩惱自己想要的答案再也找不到人來解答。
看到沙箬這樣開心和純真的笑容,路溟終是沒有說出實話,只是含糊地說:「它被人佩戴多年,自然舊了。」
本來路溟的意思是,這紫玉鈴鐺被沙箬身體的原主人佩戴了十幾年,可是聽在沙箬的耳朵里,卻變成了路溟將他佩戴了多年的東西轉送給了她,這讓她心中狂喜不已。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渾身是傷,不能亂動,她都要忍不住撲到路溟的身上,給他一個熱情的擁抱了。
原本的有意試探卻變成了有情贈禮,路溟心中一陣無語。但轉念一想,便也釋然了。既然她是真的什麼都忘了,那他就把她當做平常的患者好了,也不用再花心思去試探什麼。
至於那件事,想到之前他費盡心思來找沙箬的目的,路溟又看了看正趴在床上一臉幸福與滿足地把玩著那本就屬於她的紫玉鈴鐺,心下一嘆。算了,還是等等吧,等她身體復原,一切平靜下來后,再作打算吧。
對於路溟的糾結,沙箬卻是什麼都不知道,她依舊沉浸在路溟送他禮物的喜悅里,甚至想著要不要把這個紫玉鈴鐺當做他們兩個的定情信物來好好保存。可是想到路溟至今也沒有什麼明顯的表示,也只好放棄這個想法。反正來日方長,想要定情信物,以後有的是機會,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怎麼把這個大冰山拿下才對。
因為路溟這份『禮物』,沙箬更是決定把路溟化為她的私有物,開始計劃怎麼拿下他的那顆冰珠子做的心。而對於這些,沉浸在自己的思維里的路溟卻是萬萬想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