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醒了就從我家滾出去
蘇諾低著頭,有些害怕他姐的眼神,猶豫著開口:「姐,你沒事吧,要不……」
蘇諾看著蘇黎蒼白的臉,鼓足了勇氣開口:「我送你去醫院吧。」
「送我去醫院?」蘇黎見他,總是會冷嘲熱諷:「怎麼,你他媽盼著我早死財產全歸你?」
「你想得美,有我在一天,你和你媽別想好過。」
蘇黎的嘴是真的很毒。
蘇諾張了張嘴,一向能言善辯的他面對蘇黎卻說不出一個字。
他知道,自己和母親愧對她。
小時候不明白為什麼姐姐看自己的眼神都是厭惡的。
長大了,會明辨是非了,他就懂為什麼姐姐這麼厭惡自己和母親了。
「姐,你放心,我不會和你搶財產的,我會孝敬你的。」
「你……」
「少他媽在我面前洗腦裝無辜,滾回去睡覺,想跟我斗就好好學習別他媽讓我瞧不起。」
話落,她拎著包搖搖晃晃的離開了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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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那種頭昏腦脹的感覺越發濃烈。
蘇黎只能大開著車窗感受著不斷灌進來的寒風保持最後一絲清醒。
看著快速後退的街景,她目光獃滯的盯著這一路霓虹。
突然就心酸。
這麼大一座城,這麼多霓虹燈。
怎麼就沒有一盞是為她亮的呢?
不知道盯著窗外看了多久,在快進入小區時,她的視線突然落在了路邊獨自夜跑的那道挺拔身影上。
「停車!」叫停了車,她手忙腳亂的拉開車門跑了出去。
看著從自己面前跑過的男人,蘇黎一咬牙,眼神陰狠。
媽的,就是這玩意兒,害她被踹一腳!
裴聲衍是吧!
看姑奶奶怎麼霍霍你!
讓司機把車開回家去,蘇黎顧不上自己胃裡還難受著,姨媽血還流著,邁開腿就追了上去。
一邊感嘆裴聲衍這哪裡是跑步,分明是逃命,她一邊氣喘吁吁的跟了上去。
「裴少,好巧啊,你也夜跑。」
身邊突然多了個人,裴聲衍腳步不停,冷冰冰的回頭看了她一眼,「你誰?」
蘇黎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你不認得我?」
這玩意兒逗她玩兒呢!
她蘇黎這張臉,圈子裡出了名的冷艷高貴!!
誰不是一眼萬年永生難忘,這玩意兒敢說不認識。
欲擒故縱?
她清了清嗓子,忍著想嘔的衝動,笑得像個小妖精:「咱倆晚上剛見過。」
「裴少這就把我忘了?」
裴聲衍又看了她一眼,「哦」了一聲,想起來了:「蘇小姐?」
蘇黎挑了挑眉。「是我。」
她就知道,自己這張臉是個臉盲看了都得深深記住。
兩人跑著步,又是深夜,街道安靜的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蘇黎偷覷了身旁的男人一眼。
與晚上見到的那個生人勿近的衣冠禽獸不同,此刻的裴聲衍穿著運動服,短髮隨意垂在額頭。
不戴眼鏡的他看起來多了幾分慵懶,不知道他跑了多久,十二月天硬是跑得出了汗。
加上喘息聲。
這畫面,這張臉,蘇黎沒出息的咽了咽嗓子。
她說:「裴少大晚上的出來夜跑,是體內的火無處發泄嗎?」
裴聲衍停下了腳步。
蘇黎偷偷緩了口氣,朝他無辜的眨了眨眼睛,笑得像個撩人的小妖精:「我可以幫你啊。」
「我有經驗,活兒好。」
「裴少要不試試?」
裴聲衍看了她一眼,不為所動。
轉身就要繼續跑。
胃裡翻騰,蘇黎忍不住乾嘔了一聲。
「裝什麼清高?」
都說了各取所需那種話,欲擒故縱可不是這麼玩兒的。
冷哼一聲,蘇黎邁開腿晃晃悠悠的跟了上去。
裴聲衍絕對是故意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
蘇黎喝了不少酒,又被蘇承東踹了一腳,剛才又吹了一路的風追著裴聲衍跑了一路,此刻憋著一口氣強撐著。
不知怎麼的,看到裴聲衍那張一絲不苟的臉,她就是不想放過他。
她蘇黎就看不慣這種高高在上自以為是的人。
多牛逼啊,等老娘親手撕碎你的偽裝,讓你在我身下哭!
邁開步子追上去。
蘇黎拽住裴聲衍。
剛張嘴準備說點什麼,結果胃裡一陣噁心,「哇」的一聲吐在了裴聲衍身上。
裴聲衍的臉「唰」的一下就黑了。
整個人如同雷劈,僵在原地難以置信的看著她。
蘇黎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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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昏昏沉沉的被電話鈴聲吵醒。
蘇黎伸了個懶腰,抬手去夠手機。
卻冷不丁的摸到一塊又硬又軟的肉。
她眯著眼睛,以為自己是做夢,沒忍住又捏了捏,類似於是腹肌的手感。
「手拿開。」還沒等她仔細感受呢,頭頂冷不丁的傳來一道冰冷嗓音。
蘇黎嚇了一跳,難以置信的看向面前的人。
裴聲衍黑著臉凝視著她,那雙深不見底的墨瞳透著致命的壓迫和不難察覺的厭惡。
蘇黎用力的回憶了一下昨晚的畫面,很快想起來自己吐了人一身。
痛心扼腕,蘇黎飛快擠出一抹笑容:「裴少,多謝啊。」
裴聲衍盯著她,厭惡不加掩飾:「醒了就從我家滾出去。」
蘇黎懷疑,但凡自己是個男的,裴聲衍都能分分鐘捏死自己。
一邊慶幸自己長得貌美如花,蘇黎一邊朝著裴聲衍沒心沒肺的咧嘴笑:「不好意思啊裴少,昨晚喝多了,你的衣服我賠。」
「一會兒我就帶你逛商場,雙倍賠給你,成嗎?」
裴聲衍甩開她拽著自己腹肌的手,翻身從床上跳了起來。
不耐煩的驅趕:「不需要,離開我家。」
蘇黎看著他的背影,「嘖」了一聲,撐著腦袋靠坐在床上,一雙眼睛撲棱撲棱的:「裴少未免小氣了些。」
「都把我帶回家睡了一晚,這麼著急就想撇清關係?」
「怕我賴著你不成?」
「我一女孩子吃了虧都還沒說什麼呢,有意思嗎。」
她一會兒一句的往外冒,裴聲衍的臉黑的能滴水。
他隨手抓過一件睡衣套在身上擋住蘇黎直勾勾盯著自己的視線,聲線又低又冷又無情:
「蘇小姐,需要我幫你回憶昨天發生的事嗎?」
蘇黎「嗯哼」一聲,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整個人懶洋洋的像只勾人心的狐狸:「說來聽聽,正好我忘了你活兒如何了。」
說罷,她還扶著額頭嘆了口氣:「大好的體驗,竟然沒印象?」
話是這麼說,可蘇黎知道,昨晚什麼也沒發生。
她就是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