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年代錦鯉文炮灰一家5
江老太好懸一口氣沒有上來,「他都胖成個球了還要補?再說了他受什麼驚嚇了,就要補十幾個雞蛋?地主家的少爺都沒有他能霍霍!」
歲禾皺眉,「娘,這話可不能亂說,你得注意影響,再說了,舟舟受點驚嚇我給他吃點雞蛋就地主少爺,那玉寶該是高門小姐了。」
林晚聞言,眸色冷了下,「三嫂,有些話還是不要亂說的好。」
若說這個家裡,林晚最討厭的人是誰,那非老三兩口子莫屬,這兩人性子太左,江三更是將他的腿傷算在了她女兒的頭上,這算什麼道理?
她女兒才是江家的救命恩人,若沒有她的錦鯉運,江家人能平安度過三年飢荒?
江青舟垂下了眼眸,胖嘟嘟的臉看著有幾分委屈。
「媽媽,奶說蛋蛋是雞媽媽特地下給玉妹妹吃的,是玉妹妹出生了,咱家的雞才一天下兩三個蛋的,我們不能拿……」
三歲半的江青舟說話尤為利索,說完他還怯怯地看向了江老太,之後又跟鴕鳥一樣躲在了他爸懷裡。
歲禾和江衛禮對視了一眼,都看見了雙方眼底的疑惑。
怎麼感覺崽崽有點奇怪?說話茶里茶氣的,這是在下蛆吧?!
江老太果然又炸了,氣得恨不能縫上江青舟的破嘴。
「你咧咧什麼呢?舟娃子你腦子泡水裡泡傻了吧?什麼雞特地給玉寶下蛋,你咋不說老天下糧票砸你頭上?我讓你玉妹妹吃雞蛋是因為她是早產兒,從小就沒了爹,你這小小年紀鬼心眼多,還見不得你妹妹好!不說你,就是你老子都欠著你四叔的,他治腿的錢還是玉寶他爸的撫恤金……」
江衛禮輕拍了懷裡的兒子,「娘,你這話說過了,況且,我治腿用的錢一共65塊,這兩年來我早就還給家裡了。」
江老太沒罵爽就被打斷了,本想將炮口對準頂嘴的江三,但對上他冷淡的眸子,又想到如今家裡主要的經濟來源還得靠這個兒子,不由地心梗了一下。
歲禾在打量著所有人的神色。
林晚就不用說了,一貫風輕雲淡的臉都綳不住了。其餘人雖然臉色各異,但歲禾也大概知道他們的想法,不得不說,崽崽下的蛆還是很成功的。
往常江老太雖然總將玉寶是個小福星之類的話掛在嘴邊,但她從來不說具體體現在哪兒,頂多嘮叨嘮叨玉寶一出生就結束了乾旱云云,可今天江青舟的一番『點播』,就像一點水滴入了江家其餘人心底的油鍋。
最為精明的江老二,眼珠子不受控制地往江青玉身上瞟。
歲禾不管這些人心裡打什麼算盤,她得教育好崽崽。
「舟舟,家裡的雞是家中公用的錢買的,平時餵養都是你伯母和你青草姐姐,就連你三個哥哥也經常捉蟲回來餵雞吃,咱們舟舟也會抓蚯蚓給雞媽媽加餐,這是咱家的雞,沒有專為誰下蛋的道理,雞蛋大家都可以吃。」
這本該是很尋常的話,也是很尋常的道理,卻讓江青舟的心瞬間酸軟,酸軟得想要落淚。
上輩子,他和村尾的李爺爺學打獵,學設陷阱,大冬天爬上山去挖陷阱,他穿的衣服,棉都是結塊的,手腳都是凍瘡,冷得不敢烤火,一上炕就癢到骨頭裡,臉上都是乾裂的細小的傷口,風一吹就鑽心的疼。
就這樣,他好不容易獵到三隻野雞和兩隻野兔,他想偷偷賣了換錢,他想讀書,因為舅舅說如果人不知道幹什麼,覺得生命沒有意義,那就去讀書,總不會有錯的。
可奶奶告訴他,「你能獵到這麼多東西,那肯定是因為玉寶的福氣,要不然你那麼多人挖陷阱,怎麼就讓你撿了漏?」
江衛禮低頭看著將臉埋在自己肩窩的兒子,感受到肩膀處的濡濕,不由一愣。
崽崽這是哭了?
歲禾感受到了兒子情緒的不對,剛想詢問,就聽江青玉甜甜的聲音道:「蛋蛋就是為我下的,奶說都是我的,要留著賣錢給我買皮鞋!」
江青玉說話也同樣利索,只是這話就讓人聽著不是那麼舒服了,尤其是老大家的大閨女,江青草。
此時江青草不自覺地攥緊了衣擺,剛剛三嬸說,養雞也有她的功勞,家裡誰都可以吃雞蛋,她還很開心的,倒也不是為了吃到雞蛋,她知道那不可能,雞蛋都是被奶收著的,就算奶願意給,她媽也會把雞蛋給弟弟。
是啊,家裡的雞基本都是她喂的,雞圈也是她打掃的,為什麼奶說雞蛋都是江青玉的?
林晚有些尷尬,同時心裡也警鈴大作,不能再把玉寶給江老太帶了,這灌輸的都是什麼?
「玉寶,你三伯娘說得對,雞蛋是大家的。」
林晚還想繼續說些什麼,但見女兒不解的眼神和癟著的小嘴,就什麼也說不出口了。
江老太看著江青玉的樣子,有些心疼,嘴裡嘟囔道:「女寶早產,多吃兩個雞蛋怎麼了?一個兩個都是沒良心的,衛義他為這個家付出了多少,是幾個雞蛋能彌補的嗎?」
歲禾已經不想聽下去了,拎著雞蛋框子,示意江三跟上,就大步走了出去。
江老太看著那一籃子滿滿的雞蛋,眼珠子一轉,就朝林晚道:「老四家的,你也跟上去,那些人也救了咱玉寶。」
哼!姜歲禾想拿家裡的東西只做她的人情?做夢!
歲禾是聽見了江老太的話,回頭看了眼跟過來的林晚,對此也沒什麼意見,她還不至於這麼小氣。
登門道謝,江青舟是肯定要去的,他看了眼自己的『噸位』,思緒有些混亂,怎麼也想不到一輩子跟瘦猴子似的他,居然會有這麼胖的時候。又看了眼他爸那微跛的腿……
江衛禮走得不快也不慢,因為腿腳不方便,走路一步深一步淺的,可他的懷抱卻很穩。
江青舟感受了下屁股墩下有力的臂膀,不自在地動了下,表示自己要下地自己走。
江衛禮也沒堅持抱著他,見他想自己走,便把他放了下來。